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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秦觀的軼事

風流秦觀的軼事

  秦觀(1049-1100),字少遊,一字太虛,別號邗溝居士,學者稱其淮海居士。揚州高郵(今屬江蘇)人。北宋文學家。宋神宗元豐八年(1085年)進士。曾任太學博士(即國立大學的教官)、秘書省正字、國史院編修官。政治上傾向舊黨,哲宗時“新黨”執政,被貶為監處州酒稅,徏郴州,編管橫州,又徙雷州,至藤州而卒。他與黃庭堅,晁補之,張耒號稱為“蘇門四學士,頗得蘇軾賞識。宋紹聖初年,他因政治上傾向舊黨,多次被貶官,最後發配到雷州,直到宋徽宗即位後,他才自雷州放還,行至藤州(廣西藤縣)而逝。秦觀的詞,得《花間》、《尊前》遺韻,兼柳永、蘇軾之勝,卻能自出清新,被譽為“今代詞手”,淮楚一帶,膜拜尤甚。後人更有稱之為“宋一代詞人之冠”者。堪稱婉約詞的宗師。對稍後的周邦彥、李清照等人影響深遠。

  有人統計秦觀留傳下來的四百多首詩詞,有大約四分之一為“愛情詩”,而其中的主人公絕大多數是青樓歌女。一個感情細膩且願意付出情感的詞人,情撒四方野花,惟獨忽略了那朵寂寞的“家花”,無怪夫錢鍾書在《宋詩選注》的序裡說秦觀的詩是“公然x私的愛情”。“公然x私”,一是坦然地藐視輿論,一是坦然地藐視妻子,我就要婚外戀,你們把我怎麼樣?

  秦觀的許多靈感,得益於他與女人交往的經歷,他對女色很有“鑑賞力”,他愛的是“臉兒美,鞋兒窄。玉纖嫩,酥胸白”的美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美女是秦觀詩詞的催化劑。而有人甚至說,翻閱《全宋詞》,每一頁都有風塵女子的影子。這話有些誇張,至少對於秦觀來說,他喜愛的女子並不全是風塵女子。

  《綠窗新話》曾渲染了秦觀在京城的一件韻事。

  秦觀遊寓京城之時,有一次參加某貴官的`宴會,主人讓寵姬碧桃舉杯勸酒,秦觀喝下之後,看碧桃是個美人,反過來舉杯勸碧桃喝酒,主人憐香惜玉,說:“碧桃素來不善於飲酒。”哪知碧桃卻道:“今日我為學士拼得一醉!”拿起大酒觥一飲而盡。美女如此給面子,秦觀體內的荷爾蒙分泌加速,靈感隨之爆發,即席為碧桃賦詞一首《虞美人》: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數。

  亂山深處水縈迴,可惜一枝如畫為誰開。

  在多情的秦觀看來,這美如仙女、對己有意的碧桃,所託非人,落入庸官之手,頗有點鮮花插錯位置的意思。

  所以,後來寫通俗小說的,都喜歡敷衍秦觀和這位碧桃的故事,讓兩人眷戀綢繆地成就一段風流美事。

  但事實上,碧桃是人家的寵姬,秦觀再眼熱,也只能無奈地管好那顆多情不羈的心。

  朝秦暮楚的愛情,是秦觀創作的巨大源泉,他在揚州時遇到一位彈箜篌的女子,認為是上天賜給他的娉婷美女,然後有了一夕之歡,寫下那首《八六子》,“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是寫他與箜篌女子的深情繾綣的,秦觀感嘆兩情相悅的銷魂日子太短暫,如果有“時間機器”,能按一下暫停鍵,該有多好!所以他頻頻發出“歡娛漸隨流水”、“正銷凝,黃鸝又啼數聲”的傷感之音。

  《情史》就記載了一位風塵女子為秦觀守節,愛他直到生命最後一刻的故事。

  宋哲宗元符元年(公元1098年),秦觀因在政治上傾向於守舊黨而被朝廷流放到雷州(今廣東雷州)。途經長沙時,這天傍晚,秦觀沒事在長沙街道上閒轉,忽聞道旁妓院內傳出一陣彈唱聲:“天涯舊恨。獨自淒涼人不問。欲見迴腸。斷盡金爐小篆香。黛蛾長斂。任是春風吹不展。困依危樓。過盡飛鴻字字愁。”

  正是他的詞作《減字木蘭花》。彈唱的姑娘嗓音圓潤、甜美,感情真摯,非常投入,將《減字木蘭花》的意境表現得淋漓盡致。出於好奇,秦觀走進妓院,點名要見這位正在彈唱的姑娘。

  姑娘大約十八九歲,模樣長得十分俊俏,自稱藝名叫做“桃紅”。兩人的話題自然從秦觀的詞談起。桃紅告訴秦觀說,我雖然喜歡彈歌,但除秦觀詞之外,其他人的詞她看都懶得看一眼,更不用說彈唱了。平日裡每得到一首秦觀的新詞,她都要一筆一畫,工工整整地抄錄下來,然後反覆吟唱。久而久之,她所抄錄的秦觀詞竟然裝訂成厚厚的一大本,取名叫《秦學士詞》。

  秦觀聽罷,大為感動,問道:“目前全國的樂府名家少說也有幾百人,姑娘為何對秦學士的詞曲情有獨鍾?”桃紅姑娘回答說:“秦學士的詞多為抒發男情女愛和傷身感世之作,而妾福薄命淺,早年不幸流落風塵,受盡了人間的辛酸苦辣。秦學士的詞曲句句說到妾的心坎裡,就好像專門為妾而作一樣。所以妾對秦學士的詞曲愛不釋手。”

  桃紅姑娘一番話說得秦觀心裡熱乎乎的,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偏遠地區的風塵女子對他的作品竟有如此高深的理解。為了不辜負姑娘的一片誠心,他決定向姑娘表明自己的身份。於是,他明知故問道:“姑娘如此鍾情秦學士的詞曲,但不知姑娘是否見過秦學士?”桃紅姑娘嘆了一口氣說:“唉,長沙離京師少說也有幾千里路,妾怎麼可能有幸一睹秦學士風采呢?”秦觀又問:“但不知姑娘僅僅喜歡秦學士的詞曲還是亦喜歡他的人?姑娘想不想見秦學士一面?”桃紅姑娘聞言,臉微微一紅,低下頭說:“實不相瞞,能和秦學士謀面是妾一生夢寐以求的願望。若能當面侍候秦學士一次,妾就是死也心滿意足了。可秦學士遠在京城為官,怎麼肯大駕屈尊到長沙這個偏僻的地方來呢?更何況秦學士為京師貴人,妾是一個風塵女子,即便是秦學士知道妾喜歡他又豈能瞧得起我這個賤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