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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玄說禪之一:會心不遠》簡介

《林清玄說禪之一:會心不遠》簡介

【《林清玄說禪之一:會心不遠》內容簡介】

  會心便是契會於心,是將執著的分別之情超越,融會入一乘的心地,在無言之中冥合真諦。

  會心無所不在,無處不在。我們在父母溫暖的懷抱、情人的深情之眼、苦難者虔誠的仰望中都可體驗會心。甚至一朵花的溫柔之開放、淒涼之凋零都有會心在焉,有會心的人讀了本書必能契會於心,知道那真理不在遠處.如六祖所說:“密在汝邊!”

  恬淡自然,蘊涵佛理,這是林清玄作品的特色,他的文字如清澈的山泉、和熙的清風,散發著淡淡的自然氣息。字裡行間那富有禪意的世界,讓人感覺到感恩與善良,也讓人內心充滿寧靜與關愛.他別樣的文字,猶如混沌世間的一片淨土,一縷蓮花的清香。

  在文字中見禪意,在禪意中品味人生。

  美麗的辭藻總是短暫的,只有真正的思想才可以恆久。一切佛法的寫作都是在幫人找鑰匙。

  ——林清玄

【《林清玄說禪之一:會心不遠》精彩書摘】

  1 童年的自己

  不久前返鄉陪母親整理兒時的照片,看到一張裡面有我的照片,認了半天竟認不出自已是那一個。那是因為我們家依大排行,兄弟就有十四個之多,年紀相差極微,長相也接近,以致連自己都看不出小時候的“我”了。

  拿去問母親,她戴起老花眼鏡端詳了有一會兒,說:“我也看不出哪一個是你呢!”

  然後她指著照片裡理光頭站在一起一般高的三個毛孩子說:應該是這三個其中的一個。”母親抬起頭來看看我,再看看照片,感慨地說:“經過三十年,真的認不出來了呢!”

  我拿著照片,從房間走到門口廊下有陽光的地方去看,想確定哪一個是真正的我,仍然沒有結果,使我坐在搖椅上發呆了。正好哥哥姐姐回來,我問他們說:“來看看哪一個是小時候的我?”

  哥哥指出是右邊的那個,他的理由是我的額頭是家族中最大的,那個頭最大的應該是我。

  姐姐的意見不同,她認為是左邊的那個,理由是我是家中男孩皮膚最白的,所以那最白的是我。

  奇怪的是,我覺得中間的那個小孩最像我,因為看起來憂鬱而害羞,我小時候的個性正是那樣。

  我們正在討論的時候,弟弟跑出來,說:“哪一個是你都沒有關係,因為都過去了,趕快進來吃飯吧!”

  念小學五年級的侄兒聽到熱鬧也跑來,大笑說:“哈!哈!叔叔連哪一個是自己都分不清呢!真好笑。”

  是呀!為什麼經過了三十年的時間,連自己是哪一個也分不清呢?長夜裡,坐在我幼時的書桌前,想到人的變化實在很大,例如住在鄉下的時日,偶爾會遇到小學同學,如果不互報姓名,幾乎無從分辨。站在生命的恆河岸邊,我們的身心有如河水,是不停地向前流去的,是每一刻都在變化的,我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不斷變化的外表中,我還知道有一個我並未失去,其他的——例如我的身體——早就流逝了。

  這就使我想起《華嚴經》的《菩薩開明品》中說的:“分別觀肉身,此中誰是我,若能如是解,彼達我有無。此身假安立,往處無方所,諦了是身者,於中無所著。於身善觀察,一切皆明見,知法皆虛妄,不起心分別。”

  我們的身體看起來是那樣真實明確,實際上是無時不在變滅的,我們對於身體的執著,往往使我們失去明察,如果能看到身心的虛妄,就不會起分別心,也不會執著了。

  在《華嚴經》的《十行品》裡也說:“菩薩觀去來今一切眾生所受之身,尋即壞滅,便作是念:奇哉!眾生愚痴無智於生死內受無數身,危脆不停,速歸壞滅,若已壞滅。若今壞滅,若當壞滅而不能以不堅固身,求堅固身。”

  “不堅固身”正是我們的這個皮,它過去的已經壞滅,現在的在壞滅之中,將來必然也會壞滅。“堅固身”就是“聖身”和“清淨身”,是那個我們把肉身還諸天地,尚存的那個真實的自我,一般人執著於肉身,因此難以體驗不可見及的真身、常身、空身、慧身、金剛不壞之身。

  如何來看待我們變化的肉身,才能趨入真諦呢?佛陀教我們要常做“四念住”,就是把心念集中在四件事情的觀照上,一是觀身不淨,二是觀受是苦,三是觀心無常,四是觀法無我。身、受、心、法雖然有所不同,仍是相通的,可以說是“四境合緣”,以身體來說,身體既是不淨的,也是苦痛的,又是無常的,更是無我的。一個人如果能時時如是觀察,就可以趨入善根,趨入苦、集、滅、道的四聖諦。

  我們的.身體猶如飛花落葉,轉眼成泥,融化於天地之間,可嘆息的是我們常見於花葉的旋舞,反而少見樹木埋在土中的根本,修習禪道的人就是要善觀於相,在飛花落葉之中不沉不沒,在肉身壞滅的程序中不動不搖,如實地觀察根本實相。

  因此,禪宗的祖師常舉公案叫學人參“唸佛是誰?”“打坐是誰?”“無明煩惱者是誰?”若能參詳出那個“誰”,佛性也就呼之欲出了。

  最近又要換季,在整理冬裝的時候,發現比去年胖了一些,有的衣服又不能穿了,想到不知道要不要減肥來穿這些衣服,心裡不禁感慨,我們的身體也是年年在更換的衣服,只是一般人不能見及罷了。

  唉唉!假如我在路上突然遇到了十歲時的自己,恐怕也會錯身而過,認不出自己了。

  喝!哪一個是學人自己?參!

  2 脫下華服

  最近與一些經商的朋友聊天,話題總是脫離不開經濟不景氣經濟不景氣對上班族的影響可能不大,對於中小企業的負責人影響卻很大,要面臨減產、停產,甚至結束營業的困境。

  比較欣慰的是,雖然目前的經營面臨困境,基本的生活所需在短期內還不會有問題,只是出手不能像從前一樣闊綽大方了。

  朋友問我的看法,及因應之道,我說:“這就像我們中年發福一樣,從前的舊褲子勉強可以穿,但穿了不舒服,沒有餘錢買新褲子,舊褲子也不能改,只有減肥去穿舊褲子了。”

  “為了穿從前的舊褲子而減肥,不是笑話嗎?”朋友說。

  “是呀!但是如果要選沒有褲子穿,或減肥來適應舊褲子,也只有選擇後者了。”我說。

  從前的臺灣地區的經濟確實像一個人突然身材發福一樣,看起來體面,身體卻沒有從前硬朗結實。而為了掩飾自己虛胖的身材,不免要在外表上講究,就好像許多中年人開名車、用名牌、住華屋,平白增加許多額外的負擔。現在負擔不起了,當然要把身外的東西放下,回來鍛鍊身體,只要體質強健,布衣粗食也一樣過,我們不都是從布衣粗食開始的嗎?再回到布衣粗食不但沒什麼可怕,對體質不佳的中年人健康反而有益。

  我對朋友說:“不用擔心,盡心支撐就是了,你又有廠房、有住宅,手上的腕錶賣了可以吃幾個月,開的車子賣了可以吃一年,滿櫥子的衣服一生也穿不完,究竟怕什麼呢?”

  其實,我們擔心的是不能像從前那麼享受了,可是,從前的從前,我們三餐都是番籤配菜乾,不也是長大成人嗎?有一句俗語說:“穿皮鞋的跑不過打赤腳的。”那是由於穿了皮鞋,負擔大、顧慮多,往往不能像打赤腳的人無所畏懼、勇往直前,現在情勢逼得我們不能不赤腳,說不定正是加速快跑的好時機呢!

  對於環境和社會我一向都抱持正面的看法,那是由於我曾經生活過40—50年代的臺灣農村,吃番葉子,穿肥料袋子,住土塊房子,點臭油燈仔,甚至一年只有一條褲子的歲月,生活雖然貧困,卻是心安理得,不覺得有多艱難與恐懼,那麼,現在還怕什麼呢?

  我想到日本有一位桃水禪師,他的法席很盛,許多學生千里迢迢來跟他學禪,但學生往往不能承受他嚴格的考驗,大多半途而廢,桃水禪師非常失望,有一天突然從他主持的寺院失蹤了。

  三年後,他被一位門人偶然發現和一群乞丐在京都的一座橋下,門人立刻向他頂禮,請求他指示禪法,桃水說:“如果你能像我一樣,在這裡住幾天,我就可以教你。”

  這個學生欣喜若狂,立刻脫下華服和桃水、乞丐住在一起,第二天,同住的乞丐死了一人,桃水和門人在午夜把那人的屍體抬到山邊埋了,仍然回到橋下睡覺。桃水倒頭便呼呼大睡,門人卻失眠了,他為人的死而感傷,也不明白桃水如何能若無其事地睡去。

  第二天天亮,桃水很高興地對門人說:“真好!那個死了的同伴還留下一些食物,我們今天不必出去乞食了。”

  然後,他把乞丐的食物拿來分成兩半,自己很有興味地吃起來,門人卻一口也不能吞嚥,桃水吃完了,對門人說:“我曾說過你無法跟我學習的。”

  門人不禁默然,桃水揮揮手說:“你走吧!”門人於是向桃水黯然拜別了。

  這個故事極有深意,桃水的學生雖然脫下身上的華服,卻未能脫下心裡的華服,因而不能安於一無所有的日子。我們或許無法做到像桃水一樣,但脫下一些華服與身段並不困難。

  平常我們的日子過得舒坦,勸人放下是很難的,到了緊急的時機,放下也就變得理所當然,經濟不景氣之於人生,或者是令人苦痛的經驗,但經濟蕭條對於禪悟,或者正是大破大立的時機。

  3 不執著的心

  在《中阿含經》裡,有一位弟子請問佛陀,是否可以將他的教法用一句話來表達,如果能,那是哪一句話?

  佛陀說:“一切都不可執著。”

  接著,佛陀說:“誰聽到了這一句,就等於聽到了一切的教法;誰實踐了這一句,就等於實踐了一切的教法;誰收到實踐這一句的果,就等於收到實踐一切教法的果。”

  呀!一切都不可執著,是一個多麼簡潔有力的教法啊!這一切當然是包括了對於情的執著、我的執著,甚至法的執著。由於一切都不執著,因此每一天都是全新的一天,每一念都是全新的一念,那也就是時時刻刻都過著創意的生活。

  學習佛道的人,時常會陷進一種生活的執著,就是把生活分為有用的和無用的,有用的事像是念佛、持咒、誦經、拜懺;無用的事像是散步、聽音樂、洗澡、聊天。因為這樣的分別與執著,使許多人的生活就分成兩邊,這種兩邊的陷入使人不但無法解脫,反而徒生許多的煩惱。

  其實,即使是修行,也不可執著於修行呀!在《嚴經》裡曾記載了二十五位菩薩成就的法門,有時想想就得到了很大的啟示,香嚴童子是因為聞到燒香的味道而“由是意銷,發明無漏”;跋陀婆羅和十六個菩薩同修是因為洗澡沐浴而,“忽悟水因,既不洗塵,亦不洗體,中間安然,得無所有。

【《林清玄說禪之一:會心不遠》讀後感】

  這本書是我在鄉下幫弟弟看店時閱讀的第一本。作者林清玄是臺灣的一位作家,開始認識他是我閱讀了博友送我的《平常茶非常道》,從這本散文中我認識了林清玄,從此開始喜歡他的作品,也開始喜歡了他的禪意,今天讀他的這本書使我對禪有了一個認識。

  什麼是禪?第一層理解,禪是遊戲的心,是一種放鬆的、從容的、無所謂的心情。遊戲的心是童心,平常心。

  第二層理解,禪的要義是一切都不可執著,這種不執著的心,是生命的創意,生命中的創意是不光注重最後的結果,要重視每個過程。

  第三層理解,“禪”這個字如果拆開正是“單示”,意即單純的表示,單純的態度,單純的生活,單純的心意。

  禪給人的印象視乎是高遠莫測,凡人無法企及,其實禪就在我們生活的每時每刻。

  本書佳句摘錄:

  如果天堂中不能允許遊戲的心,不能做一些看來沒有必要、沒有意義的創作活動,那麼天堂也不值得留戀了。

  “遊戲三味”的意思是證得空性的菩薩能進退自如,自由自在,毫無拘束,那種心境猶如無心的遊戲,心無牽掛,任運自如,得法自在。

  “世皆無常,會心有離,勿懷憂也,世相如是。”

  站在生命的恆河岸邊,我們的身心有如河水,是不停的向前流去的,是每一刻都在變化的,我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不斷變化的外表中,我還知道有一個我並未失去,其他的——例如我們的身體——早就流逝了。

  我們的身體猶如飛花落葉,轉眼成泥,融化於天地之間,可嘆息的是我們常見於花葉的旋舞,反而少見樹木埋在土中的根本,修習禪道的人就是要善觀於相,在飛花落葉中不沉不沒,在肉身壞滅的程序中不動不搖,如實的觀察根本實相。

  春華難得,夏葉難得,秋實難得,冬雪難得,生命的每一天都很難得,但如果忙的看不見春夏秋冬,還談什麼難得呢?

  禪者也一樣,要隨時面對生活、煩惱、困頓的撲擊,他們表面安住不動,心中卻是活潑靈醒能有所對應,那是由於永遠保留了一隻眼睛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