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庫>李賀> 賞析李賀詩兩首

賞析李賀詩

賞析李賀詩兩首

  李賀的兩首詩《古悠悠行》及《馬詩二十三首(選四)o其九》進行分析,從中品味詩人的政治情懷與抱負。

  古悠悠行

  白景歸西山,碧華上迢迢。

  今古何處盡,千歲隨風飄。

  海沙變成石,魚沫吹秦橋。

  空光遠流浪,銅柱從年消。

  這是一首借古諷今的詩,從日月更替,沙石互易的宇宙變化入手,指出“白景歸西山”是永恆不變的自然規律,借慨嘆秦皇漢武用以求仙的石橋,銅柱早已隨年華的流逝而消失,諷刺當今統治者拜神求仙純屬虛妄。

  “白景歸西山,碧華上迢迢”兩句寫景,太陽拖著長長的影子落向西山,碧綠的夜空中白雲萬里,意境空而遠,交代了自然變化的規律。李賀詩中的描寫有一個重要特點,就是善於將色彩表現得奇特而鮮明,用特殊的設色來渲染,創造意境,為全詩的主題服務。此句,從紅色的太陽的講起,碧綠的天空,談談的白雲,作者將幾種顏色集中到一起,不但沒有重疊的感覺,反倒覺得色彩明快。

  “今古何處盡,千歲隨風飄”恰似點題“古悠悠行”, 日月迴圈,從古道今都沒有盡頭。千年的時間過的飛快,宛如一陣疾風,瞬間而逝。詩人站在另一高度窺視人生,傳達了吾生須臾,宇宙無窮的亙古不變的哲理。

  接著詩人發揮其奇特的想象,“海沙變成石,魚沫吹秦橋”細小的海沙變成了巨大的岩石,秦始皇修築的石橋已變為魚兒出沒的場所。魚兒吐著泡沫在石橋下自由自在地悠遊,來寫世間的滄海桑田宇宙的不停變化。語言清新明快風格爽朗,給人一種清新自然的感覺,卻又寓意頗深極具諷刺意味。李賀的詩歌在進行敘述描寫時又善於運用奇特的想象,對客觀事物作出生動奇妙、生動的比喻,使詩中所刻畫的事物,形象極其鮮明,給讀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空光遠流浪,銅柱從年消”最後兩句說時光飛逝,漢武帝求長生的銅柱早已不見蹤影。這裡是借用典故漢武帝劉徹晚年輕信方士的胡言,以為飲服和著玉屑的露水,就能長生不老,因而在長安建章宮造神明臺,臺上鑄有金銅仙人,手捧銅盤,承接高空的露水。詩人用次來諷刺當朝統治者惑於神仙之說,不理朝政。《古悠悠行》是一首借古諷今的詩,從日月更替,沙石互易入手指出“白景歸西山”是永恆。

  全詩意境優美,韻律有致,白景、西山、碧華、海沙、石、魚沫、銅柱勾勒出一幅美麗的圖景,卻又蘊含深意,以景起興,借古諷今,押韻使得詩歌朗朗上口。

  詩人用典故勸諭當政者關心政治關注民生而不要將注意力放求神上面,歷朝歷代的開明的、暴戾的君王都在求神這條路上消失了。李賀雖然在仕途的路上屢遭坎坷,但是仍然沒有放棄,整個國家放棄了他,他仍然心繫君王,這一點與屈原有相似之處。在手法上,李賀對屈原和李白的浪漫主義的傳承和發展,在此詩中,詩人為讀者勾畫了天高地遠的景象,從空間和時間上都顯示了空曠的精神,詩人的心胸如同這開闊的天地一樣,包容一切。在李賀的《馬詩》中讀者可以看出李賀對於當政者對於人才的拋棄的不滿,但是自本詩中,詩人仍舊重拾胸懷天下的氣魄,勸諫君王。

  馬詩二十三首(選四)

  其九

  叔去匆匆, 如今不豢龍。

  夜來霜壓棧, 駿骨折西風。

  《馬詩》是透過詠馬、贊馬或慨嘆馬的命運,來表現志士的奇才異質、遠大抱負及不遇於時的感慨與憤懣,其表現方法屬於比體。而此詩在比興手法運用上卻特有意味。

  這是一首託物言志詩,作者以駿馬自喻,表現了一種懷才不遇的無奈。

  前兩句叔去匆匆,如今不豢龍是說深知龍性、善養龍的叔早已不在了,如今已經沒有善於餵養龍的人了。這兩句是用典。叔是傳說中善於養龍的人。借叔已去,感嘆事無伯樂。“匆匆”二字型現了作者對叔不在的無限惋惜與極度無奈。如今不豢龍表示對於世人不識才子的譏諷。

  “夜來霜壓棧,駿骨折西風”兩句借馬抒情:黑夜降臨時冰霜壓向馬廄,駿馬被寒風吹得筋骨都要折斷了。《馬詩》其一雲:“龍背鐵鏈錢,銀啼白踏煙。無人織錦,誰為鑄金鞭”“誰為鑄金鞭”二句的慨嘆與“駿骨折西風”表達的是同一個意思,就是期盼當政者把良馬當良馬對待,以效大用。以自然環境的惡劣暗喻政治環境的昏暗,有志在千里的駿馬,因無人賞識,也只能拴在寒風凌冽的破馬棚裡,李賀自己不也就是這樣一匹西風中的駿馬嗎?

  “夜來霜壓棧”中的“壓”有壓迫之意,讓人讀後徒生壓迫沉重之感,詩人生活與一個不得志的年代,而古代的知識分子向來是先國後家,將民族的、國家的責任主動的承擔起來,但是詩人空有報國之情,卻無報國之門。這種“壓”不僅來自詩人自我的約束更多的外在環境給自己的壓力――一種壓抑人才,排擠人才的壓力。“駿骨折西風”中的“折”字是折斷之意,“折西風”意為“在西風中折斷”,被折斷的不僅是駿馬的脊骨更是作者一腔報國的熱心、熱情。駿馬是被無情的'西風折斷的,西風並不識駿馬的威力,但是世人有眼,詩人也早有詩名但是仍然處處碰壁,以一小官聊慰遠大的志向,對詩人來說是一種褻瀆和侮辱。在詩中詩人李賀用“西風”來比喻當政者,來說明他們的目不識丁。

  李賀從少年時代開始就把自己的主要精力貫注於詩歌創作,並表現出為世所重的才華。但嫉恨他的人,藉口他父親名晉肅,“晉”與進士的“進”同音抓住避家諱不放,說他不可參加進士考試,切斷了他仕途上進的唯一出路。後來他雖然在京城裡做了管宗廟祭祀司儀一類事物的奉禮郎,終因官卑職冷,不能施展抱負,三年毅然託病辭官回鄉。在封建制度的摧殘下,李賀一生懷才不遇,遭逢坎坷,政治理想始終無法實現。

  時事維艱,當李賀面對宦官專政,藩鎮割據等日益深重的社會危機,當坎坷的人生與被剝奪施展抱負的痛苦擰結在一起的時候,他寫下如此充滿憂鬱和悲憤的詩篇也是必然的。

  全篇雖僅有四句話,但寓意較深刻,諷刺了當時統治者對人才的棄置,抒發了內心的憤慨,前兩句押韻,簡潔明快,後兩句語言凝重,格調沉鬱,從龍到馬,選擇新的寄託之物來承擔複雜而豐富的情感,物象與心象之間的連結,使詩產生了跳躍性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