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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原文、賞析

浣溪沙原文、賞析15篇

浣溪沙原文、賞析1

  浣溪沙·端午原文

  宋代:蘇軾

  輕汗微微透碧紈,明朝端午浴芳蘭。流香漲膩滿晴川。

  綵線輕纏紅玉臂,小符斜掛綠雲鬟。佳人相見一千年。

  譯文

  微微小汗溼透了碧色薄綢,明日端午節一定要浴蘭湯。參與者人山人海,梳洗後剩下的香粉胭脂隨水流入河中,佈滿河面。

  你將那五彩花線輕輕地纏在玉色手臂上,小小的符篆斜掛在髮髻上。只祈願能與相愛的人天長地久,白頭偕老。

  註釋

  浣溪沙:唐教坊曲,後用為詞牌名。分平仄兩體,字數以四十二字居多,還有四十四字和四十六字兩種。

  端午:民間節日,在舊曆五月初五。

  碧紈(wán):綠色薄綢。

  芳蘭:芳香的蘭花。端午節有浴蘭湯的風俗。

  流香漲膩:指女子梳洗時,用剩下的香粉胭脂隨水流入河中。

  雲鬟(huán):女子的髮髻。

  賞析

  這首詞主要描寫婦女歡度端午佳節的情景。上片描述她們節日前進行的各種準備,下片刻畫她們按照民間風俗,綵線纏玉臂,小符掛雲鬟,互致節日的祝賀。全詞采用對偶句式,從中能依稀看到一直盡職盡忠地陪伴在詞人左右的侍妾朝雲的影子。

  上片,預示端午節日,將開展浴蘭活動,氣氛十分濃郁。端午,處於初夏季節。穿著自然華麗,以襯托參與者的身份。於朝雲來說,最好是綠色細絹——“碧紈”,正好與她的雅靜性格相符。天氣稍熱,易出“輕汗”,“微透”著“碧紈”。“透”字用得貼切,將半明半暗的膚體朦朧美襯托出來了。“明朝端午浴芳蘭”,顯得有愉悅的審美性。它不僅體現了朝雲由芳體而及蘭心的純潔高貴的情操美,而且反映了浴蘭令節俗的淳樸純真美。朝雲浴處,餘香猶存。沐芳浴蘭,遍及社會。參與者人山人海,氣氛熱烈,正如詞人詞中所寫:“流香漲膩滿晴川”。這正是古老節日文化發揚光大的表現。

  下片,寫詞人偕朝雲參與具體的端午節俗活動。詞人著重寫了兩項端午節俗健身活動。其一,“綵線輕纏紅玉臂”,“以五彩絲係臂”。它辟邪驅鬼,使朝雲“玉臂”“紅”而長命。與用五色花線纏粽子投江以吊屈原之魂有同等意義。其二,“小符斜掛綠雲鬟”,以“赤靈符著心前”。它能通神明,使朝雲“雲鬟”“綠”而身健。與小孩穿老虎腰肚,門上掛蒲劍以辟邪護身有同等意義。詞人著重描寫纏線、掛符活動,且用對偶句式,為的是“佳人相見一千年”,願靈驗得到應證。真是一語中的,畫龍點睛。

  全詞是篇民俗詩,充滿了濃郁的古老民俗氣息,是研究端午民俗最形象而珍貴的資料。

浣溪沙原文、賞析2

  原文:

  浣溪沙·楊花

  [明代]陳子龍

  百尺章臺撩亂飛,重重簾幕弄春暉。憐他飄泊奈他飛。

  澹日滾殘花影下,軟風吹送玉樓西。天涯心事少人知。

  譯文及註釋:

  譯文

  在高高的專門送別的章臺旁繚亂飛舞,在重重的簾幕前的春天陽光中翻騰,可憐啊,它這樣無境止地光泊,但又有怎樣的辦法不讓它飛揚。

  在淡淡的日光中慢慢光搖灑落於花叢陰影下,又被溫熙的和風吹拂到華美的高樓的西邊,如那在天涯光泊流離的旅人一樣,它的心事少有人知道。

  註釋

  百尺章臺:典出韓翔的愛情故事,詳情參見韓掬《章臺柳》及妻柳氏《楊柳枝》(本書第十二輯)的註釋。“章臺”,原系漢長安的街道名,多設歌樓妓館,遍植楊柳,唐宋詩詞中卻成了秦樓楚館的代名詞,吟詠中常用之。

  重重簾幕:喻指陳柳婚姻中的重重障礙。“春暉”,指春光。

  玉樓:華麗的樓房;亦指仙人居處。

  天涯心事:相隔天涯,彼此間的情意。

  賞析:

  上片“百尺章臺撩亂飛,重重簾幕弄春暉”,是對柳如是處於名妓生活的寫照。這裡明寫楊柳,暗喻柳如是之姓,語意雙關。“百尺”,指柳如是當時居住高樓,名望甚高,難以攀折。“撩亂飛”,”思緒撩亂紛紛之意。“重重簾幕”,指柳氏所居之深宅大院,甚為豪華。“弄春暉”,指舞弄著“春色”,正在走紅。整個兩句,描寫柳如是當時在妓女界的名望、地位及其豪華生活。對這位功名未就、生活拮据的年少書生陳子龍來說,自然既存愛慕之心,又”憐惜之意。遂”“憐他漂泊奈他飛”的感慨。柳如是幼年即為周道登玩弄於股掌之上,年十五流落風塵,漂泊的命運猶如楊花柳絮,引起陳子龍的憐惜與同情;加以對柳如是深情相愛,但由於自己生計尚不富裕,家”嫡妻把持,無法將柳如是救出水火,結為鸞風,在這無奈之中,只”像楊花一樣,任他隨風飄蕩了。

  下片“淡日滾殘花影下,軟風吹送玉樓西”,這裡將柳如是的未來生涯,繼續比作楊花柳絮,作動態的描述加以警告。此處“淡日”,指暗淡的日子。“軟風”,指柔和的微風。就是說,不須要強勁的風,即可輕輕地將花下的絮球吹到樓邊牆角,了它殘生。這裡”著深刻的含義,作者向他的戀人柳如是提示:不要只看到在這青春盛日,被那名流學士競相追逐的繁華似錦的生活(指上片“重重簾幕弄春暉”的盛況),還須想到日後年老色衰,漸漸為人所棄的暗淡日子裡的悲慘處境。上片一個“弄”字,下片一個“殘”字,上片渲染“春暉”,下片揭示“淡日”,一前一後,遙相唿應,一喜一悲,相互映照,很是值得玩味。最後以“天涯心事少人知”作結,含蓄”致,給讀者留下了想像的餘地。就是說,我的這一番心事,是很少”人知道的,您可知否?真是語重心長,含情脈脈,其中蘊藏著多少感人的肺腑之言!至於此處的“天涯”,究竟指的是:人在天涯,寄語情懷;還是人在咫尺,心懷天涯之事?又,這番“心事”,究竟指的是:戀情堪慮的心事,還是事業抱負的心事?都未明言。所”這些,留給讀者去品味吧!

  陳子龍在這短短的小令中,感情豐富真摯,筆調高雅蘊藉,非大手筆莫能為之。由此即可看出他真情實感及其文學才華。

浣溪沙原文、賞析3

  原文:

  宿醉離愁慢髻鬟,六銖衣薄惹輕寒,慵紅悶翠掩青鸞。

  羅襪況兼金菡萏,雪肌仍是玉琅玕,骨香腰細更沈檀。

  詩詞賞析:

  詩有集前人成句而成者,此詞亦然。全詞六句,分別從韓偓和晏幾道的《浣溪沙》、晏幾道《西江月》、秦觀《木蘭花》、李璟《浣溪沙》和李煜《搗練於》中各取一句,集合而成。讀來宛然妙合,毫無拼湊之痕。

浣溪沙原文、賞析4

  [唐]李煜

  紅日已高三丈透,

  金爐次第添香獸。

  紅錦地衣隨步皺。

  佳人舞點金釵溜,

  酒惡時拈花蕊嗅。

  別殿遙聞簫鼓奏。

  註釋:

  【1】浣溪沙:唐代教坊曲名,後用為詞牌名。雙調四十二字,上片三句全用韻,下片末二句用韻。分平仄兩體,此詞為仄韻體。

  【2】紅日:《詩話總龜》《西清詩話》《類說》《詩人玉屑》等本中均作“簾日”。

  【3】三丈透:指太陽昇起已有三丈多高,這裡指太陽昇起的高度,是虛數,不是實數。透,透過。

  【4】金爐:《詩話總龜》中作“佳人”。金爐,銅製的香爐。

  【5】次第:依次。唐劉禹錫《秋江晚泊》詩中有“暮霞千萬狀,賓鴻次第飛”之句。

  【6】香獸:以炭屑為末,勻和香料製成各種獸形的燃料。始用於晉代羊祜。《晉書·羊祜傳》有記載。

  【7】紅錦地衣:紅色錦緞製成的地毯。地衣,古時鋪在地上的紡織品,即地毯。

  【8】隨步皺:指金錦織成的地衣隨人的舞步的移動而打皺,此用以形容舞女舞蹈時紅錦地毯隨著舞女旋轉打皺的情形。皺,明刻本《類說》卷三十四誤作“雛”。

  【9】佳人:美女,這裡指善於起舞的宮女。漢司馬相如《長門賦》中有句:“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遙以自虞;魂足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獨居?”

  【10】舞點:蕭本二主詞作“舞急”;呂本二主詞作“舞黠”;《詩話總龜》、《西清詩話》、詩人玉屑》中均作“舞徹”。舞點,按照音樂的節拍舞完了一支曲調。點,音樂的節拍。

  【11】金釵溜:頭上的金釵滑落了。金釵,又稱金雀釵,古代婦女頭飾的一種。溜,滑落。

  【12】酒惡(ě)時拈(niān)花蕊(ruǐ)嗅:酒惡,《詩話總龜》中作“酒渥”。亦稱“中酒”,指喝酒至微醉。這是當時方言。宋趙令《侯鯖錄》卷八中雲:“金陵人謂‘中酒’曰‘酒惡’,則知李後主詩云‘酒惡時拈花蕊嗅’,用鄉人語也。”拈(niān),侯本二主詞、吳本二主詞中均作“沾”。《捫蝨新語》中作“將”。時拈,常常拈取。花蕊,這裡代指花朵。嗅,聞。

  【13】別殿:古代帝王所居正殿以外的宮殿。唐王勃《春思賦》中有句:“洛陽宮城紛合沓,離房別殿花周匝。”

  【14】遙聞:《西清詩話》《類說》《捫蝨新話》中引《古今詩話》《詩話總龜》《詩人玉屑》作“微聞”。

  【15】簫鼓:簫與鼓,泛指樂奏。南朝梁江淹《別賦》中有句:“琴羽張兮簫鼓陳,燕趙歌兮傷美人。”簫,一種竹製管樂器。古代的簫用許多竹管排在一起做成,有底;現代的簫一般只用一根竹管制成,不封底,直吹。

  作品賞析:

  此詞是南唐後主李煜在江南國家尚盛時對其宮中歌舞昇平景況的描寫,反映了李煜早期的宮廷生活。

  詞的上片,是帝王奢華生活和耽於享樂的真實寫照。起言紅日已高,金爐添否,是歌舞時外部環境的描寫。全然是一副官貴閒人的作派。陳善《捫蝨新語》卷七:“帝王文章。自有一般富貴氣象。”此不虛言。據史書記載後主宮中非常官麗堂皇。如《五國故事》中說李煜:“嘗於宮中以銷金羅幕其壁,以白銀釘瑇瑁而押之。又以綠鋼刷隔眼,糊以紅羅,種梅花於其外。又以花間設畫小本亭子,才容二人。煜與愛姬周氏對酌於其中,如是數處。”又,宋代陶谷《清異錄》捲上記載:“李後主每春盛時,樑棟窗壁柱拱階砌,並作隔簡密插雜花,榜曰錦洞天。”其宮中焚香之器名目繁多,奢華之極。但作者在此詞只用此兩句巧妙地描寫作者金碧輝煌、雍容華貴的生活畫面。“三丈透”言為時不早,其慵懶輕鬆的情態彷彿想見。“金爐”、“香獸”等已並非—般人家輕易置得。又何況是“次第添”。其中可料知歌舞進行已久,排場亦大。但主人對這些花銷用度並不吝惜。通宵達旦的歌舞,奢麗浮華的器具,放浪不拘的宮廷生活,在作者眼裡是那樣的和諧自然。這也就自然地引入下片。

  下片的首句承上片而來,寫作者眼中佳人的舞姿,發散釵落,可以同上片首句對應看到,歌舞一直未休,可能是夜以繼日的。詞人非常細心地捕捉到了歌舞場景中的兩個細節“地衣皺”、“金釵溜”。隨著飛速旋轉的舞步紅錦織成的地毯打起皺來,舞女的金釵從髮髻滑落下來。“酒惡”一句,寫作者已經酒醉不支,但卻仍舊以花解酒,力圖繼續飲宴。“拈”字、“嗅”字寫酒醉時的嬌態。微醉的她時而拈花帶笑,嗅花為解,意猶木盡。尤見其酣嘻情趣、楚楚可憐。最後一句跳開的場面描寫,從側面反映這裡的活動是如何的喧鬧。從內容上看,詞中反映的生活是空虛腐朽的,不僅在生活起居上一味地追求奢華,而且毫不顧及政事百姓,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享樂安逸當中。同時,作者在詞中的種種作態對其本人來說,作者始終是抱著一種自得的、欣賞的態度的,作者的自我陶醉的心情甚至從另一個角度也可以得到說明——作者大概樂於或希望別人知道作者的這種生活,所以要使“別殿遙聞簫鼓奏”。從藝術上看,此詞的結構嚴謹,技巧嫻熟,語言華麗,喻象生動。上下兩片承接自然緊密,渾然一體,場面描寫細膩到位,情態表現活靈活現,如“酒惡時拈花蕊嗅”一句,貼近生活,使一個醉酒享樂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尤其是“紅日已高三丈透”句,更是被稱為“絕唱”。

  此詞描寫帝王享樂的詞,藝術上的'精美與內容上的腐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同時也同作者後期的詞作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由此可見,如果不是對這種耽於奢華生活樂而不疲,恐怕李煜也不一定會成為一個亡國之君,階下之囚。歷史的警醒意義也許正在於此。

浣溪沙原文、賞析5

  春巷夭桃吐絳英,春衣初試薄羅輕。風和煙暖燕巢成。

  小院湘簾閒不卷,曲房朱戶悶長扃。惱人光景又清明。

  翻譯/譯文

  春天,街巷裡的桃花灼灼開放。剛剛換上輕薄涼爽的春衣,想去街上游玩。那吹面的軟風、樹梢上升起和暖的嫋嫋輕煙,令人感到心情舒朗。在屋簷下,啁啾飛過的燕子銜泥築起了小巢。然而,她卻走不出這深深庭院,湘簾低垂,朱戶長閉,迴廊曲折幽深。外面的明媚春光多好,可是一到清明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註釋

  ①夭桃:以豔麗的桃花起興作比,讚美新娘年輕美貌。絳(jiàng)英:紅花。

  ②湘簾:用湘妃竹做的簾子。

  ③曲房:內室,密室。朱戶:泛指硃紅色大門。扃(jiōng):關閉。

  賞析/鑑賞

  起句便是一句"春巷夭桃吐絳英",似乎很清亮地展示出了一種緋紅色的情懷。顯然,這春巷桃花吐蕊綻放,在自幼飽讀詩書的朱淑真眼裡展示的正是這樣一幅熱烈美好的景象,引起了她情不自禁的聯想。換上春衣的她灑浴在春光裡,看到屋簷下的雙雙春燕正銜泥築巢,心頭也悄然萌動著這樣一種美妙的意蘊:這樣的季節裡,連燕子都成雙成對建起了新家。那麼她的未來呢?想到這裡,她不禁惆悵起來。眼中的景象也忽然變得幽寂而沉悶。湘簾閒不卷,朱戶悶長扃,讓她心頭剛剛燃起的激情與幻想驟然遭遇到冰冷的現實:外面的世界奼紫嫣紅,她的世界卻只有眼前這份孤寂與落寞。

浣溪沙原文、賞析6

  原文:

  獨立寒階望月華,露濃香泛小庭花,繡屏愁背一燈斜。

  雲雨自從分散後,人間無路到仙家,但憑魂夢訪天涯。

  詩詞賞析:

  首春夜懷人的小詞,抒寫了作者對心上人的深切懷念與刻骨相思。月明之夜,花香四溢,獨立寒階,睹景思人。詞的上片著重寫景,下片著重抒情。當初一別,人間既難再見,便只有在夢中尋訪,以慰相思。這首詞委婉含蓄,情味深長而又真摯感人。

浣溪沙原文、賞析7

  原文:

  惆悵夢餘山月斜,孤燈照壁背窗紗。小樓高閣謝孃家。

  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枝春雪凍梅花,滿身香霧簇朝霞。

  詩詞賞析:

  上片寫眼中所見的景象,是在夢醒後睡眼惺忪時見到的。它給人一種迷離恍惚、依稀隱約的審美感受。是現實中的生活,也是幻想中的追求;像是別有寄託,又像是純粹抒情。詞的上片,情景交融,浮現在人們眼前的畫面是:一座高高的小樓,有個蒙著碧紗的小窗,反射出照在壁上的一線燈光,籠罩在朦朧的月色中。一個惆悵自憐的青年,正凝望著那反射出燈光的視窗,原來這就是絕代佳人“謝娘”的住房。“謝娘”,在韋莊的詩詞中常用來指意中人,不過這首詞中的“謝娘”,完全是詞人心造的幻影,並不是現實生活中的某個佳人。只是詞中抒情主人公看到那碧紗窗下,孤燈熒熒,便馳騁著豐富的想象,幻想出一個背燈斜坐、含情脈脈的深閨麗人來,反映了詞人一種朦朧的理想和追求。

  寄託在若有若無之間,情趣在若隱若顯之際。乍看起來,似乎只是尋常的豔語;細味之後,又覺得語言之外,還有一些值得咀嚼的東西。與詞人同時期的張泌也有一首《浣溪沙》,跟這首詞的意境很相似。詞雲:“獨立寒階望月華,露濃香泛小庭花,繡屏愁背一燈斜。雲雨自從分散後,人間無路到仙家,但憑魂夢訪天涯。”畫面同樣出現了樓和月,人和燈,夢和花,皆景中含情,深得風人之旨。然而一個是對往事的回憶,一個是對未來的追求;一個是寫曾經熱戀過的物件,一個是寫素未謀面的佳人;一個把重溫舊好,寄託在夢魂的訪問,一個是把朦朧的追求,付諸馳騁的想象。兩相對照,張詞寫的只是愛情的糾葛,別離的愁緒;而韋詞卻在男女之外,別有興寄,更加耐人尋味,更加富有深意。

  下片抒情主人公繼續展開想象的翅膀,對背燈坐在碧紗窗下的美人進行浪漫主義的描繪。把花的精神賦予美人,把美人的“玉容”寫成花,使花成為美人的倩影,美人成為花的化身。一支生花的妙筆,出神入化,為花錫寵,為人爭春,在豔語之中,寓比興之意,確是大家筆墨。“一枝春雪凍梅花,滿身香霧簇朝霞”,可見他理想中的美人,容貌像雪一樣的潔白,梅一樣的疏淡。衣裳像霧一般的飄逸,霞一般的鮮豔。詞人把自己朦朧中的追求,寫得如此高潔,如此淡雅,使人自然聯想到“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的愛國詩人屈原的自畫像,其言外自有寄託,自有高致,絕不同於尋常的豔詞。張炎說得好:“簸弄風月,陶寫性情,詞婉於詩”(《詞源》)。讀者若試拿韋莊這首詞的下片,跟李白的“雲想衣裳花想容”、“一枝被豔露凝香”(《清平調》),白居易的“芙蓉如面柳如眉”、“梨花一枝春帶雨”(《長恨歌》),對照來看,既可以發現它們之間的繼承關係,又可以尋繹出它們之間的“新變”軌跡。太白和樂天是以花柳來喻其貌,用“朝露凝香”和“梨花帶雨”傳其神,自然是千秋妙筆。然其意止於“以形寫神”,“以景傳情”,把楊妃的“天生麗質”形容得形神俱肖而已。至於韋詞所描寫的那個美人,則是雪裡梅花,具有冰清玉潔的高尚情操;霞中仙子,具有超凡絕俗的瀟灑風韻,象外有象,景外有景,作為物化於作品中的藝術形象,具有極大的啟發性和誘發力,既能給人們以真實的感知,又能給人們以豐富的聯想。

  以朦朧的美,含無窮的趣,正是它的藝術生命和靈魂之所在。月下觀景,雨中看山,霧裡賞花,隔簾望美人,往往能夠引起人們更好的審美情趣,其奧秘就在於它以有限表無限,以實境帶虛境,以朦朧代顯露,能使人以豐富的想象補充具體的情景,從而取得了“韻外之致”、“味外之旨”的藝術效果。這也就是韋莊這首詞所追求的審美趣味,所發出的藝術光輝。

浣溪沙原文、賞析8

  【原文】

  遊蘄水清泉寺,寺臨蘭溪,溪水西流。

  山下蘭芽短浸溪,松間沙路淨無泥,瀟瀟暮雨子規啼。

  誰道人生無再少?門前流水尚能西!休將白髮唱黃雞。

  【賞析】

  這闋小令是三月所寫,蘭溪在黃州東南,寫的是雨中的南方初春。

  五千年來有些意象在中國人眼中總是無比的悽楚與憂傷,比如長長短短的雨,比如杜宇,比如黃昏,比如飛過鷓鴣的青色天際。

  詞的上半闋寫景,大的背景是子規鳴叫著的細雨濛濛。照一般看來,無邊的暮雨中杜宇泣血,自然是一切憂傷得說不出。可是蘇東坡偏偏就把它寫成了一首愉快清麗的歌,一幅生機盎然的畫:蘭芽在山中茁壯成長,松林間的沙路被雨水沖刷得乾乾淨淨,在綿綿的細雨中,有杜鵑在清啼。

  後人對蘇東坡的評價是豪邁,因為他極少因外物的悲而悲。在我看來,倒不如說他是通透曠達,正是因為永遠置身事物之外去體味事物本身,所以得到的快樂與感言多於或異於常人。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提到詞的有我與無我之境,有我之境是將自己的情感帶入事物中,便是淚眼看花花不語,而此詞中蘇東坡卻跨越了觸景傷情或是因情傷景,到達王國維所言的無我境界。因此此詞大背景的淒涼便成了新涼,杜宇的叫聲也清亮了起來。

  下闋詞是抒懷。"休將白髮唱黃雞"一句典自白居易《醉歌示妓人商玲瓏》:黃雞催曉丑時鳴,白日催年酉前沒。白居易想表達的是紅顏易老,良時不返,偏偏蘇東坡反其道而用之,勸說世人莫要因為自己韶華已逝而心灰意冷,唱黃雞催曉的悲傷調子。

  誰說人生不可能再年輕?門前的流水尚可以一輩子朝西,又怎麼可以唱那些黃雞催曉的悲傷歌曲?這是蘇東坡的人生哲學,老又如何?依然可以左牽黃右擎蒼,努力進取。誰說人不似花,再無少年時?青春可以永駐,只要心不老,青春就永遠不會老去,老去的,只是歲月本身。

  蘇東坡善於直抒胸臆,不假比興,所以讀之覺顯露直白。他的詞大多源於他的生活經驗與人生感悟,看似不經意地脫口而出,實則是真正超脫的思想心情。

浣溪沙原文、賞析9

  原文:

  清潤風光雨後天。薔薇花謝綠窗前。碧琉璃瓦欲生煙。

  十里閒情憑蝶夢,一春幽怨付鯤弦。小樓今夜月重圓。

  詩詞賞析:

  這首詞上片寫夏日雨後,風光清潤。綠窗前薔薇初謝,琉璃瓦如美玉生煙。下片抒情,閒情寄夢,幽怨入曲,而結以小樓月圓,不盡之情復歸於寫景,彌覺雋永。

浣溪沙原文、賞析10

  浣溪沙·風壓輕雲貼水飛

  宋代 蘇軾

  風壓輕雲貼水飛,乍晴池館燕爭泥。沈郎多病不勝衣。

  沙上不聞鴻雁信,竹間時聽鷓鴣啼。此情惟有落花知!

  譯文

  風壓著柳絮貼著水面紛飛,雨後初晴燕子在池沼邊銜泥築巢。沈郎身弱多病不能承受衣物之重。

  在沙上沒有收到鴻雁傳來的書信,竹林間時時聽到鷓鴣悲啼。我的深情怕是隻有那落花知曉了。

  註釋

  浣溪沙:唐代教坊曲名,後用為詞牌。分平仄兩體,雙調,上片三句全用韻,下片末二句用韻。

  輕雲:本指輕薄飄浮的白雲。這裡比喻柳絮。貼水:緊挨近水面。

  乍晴:雨後初晴。乍:初,剛。池館:池沼館閣。這裡主要指池沼。燕爭泥:燕子趁著天晴銜泥築巢。

  沈郎:即沈約,字休文,南朝梁詩人。他在《與徐勉書》中說:“百日數旬,革帶常應移孔。”意思是說因多病而腰圍消瘦。後遂以“沈腰”作多病的代稱。不勝衣:形容消瘦無力,連衣服的重量都難以承受。勝,承受。

  沙上:指沙渚、沙灘之上。鴻雁信:古人有鴻雁傳書的說法。《漢書·蘇武傳》:武帝時,蘇武出使匈奴,被匈奴扣留,流於北海。昭帝即位,匈奴與漢和親,漢請求匈奴歸還蘇武。匈奴詐言蘇武已死。後漢派使者說天子射上林中,得雁,足有系帛書,說蘇武等在某沼澤中。匈奴單于大驚,致歉漢使。

  鷓鴣啼:鷓鴣鳥的叫聲像“行不得也哥哥”,所以在外的遊子聽到鷓鴣的叫聲會感到湊涼。鷓鴣,禽名,善啼。

  創作背景

  這首《浣溪沙》約作於宋英宗治平三年(1066)春。東坡迎春景而春情動,思念妻子,作此詞以懷念之。一說此詞是李璟的作品,見《李璟李煜詞補遺》。因明代所刊《類編草堂詩餘》署為李璟所作,故《補遺》誤收。應據元刻本定為東坡詞。

  賞析

  “風壓輕雲貼水飛,乍晴池館燕爭泥。”作者用輕快的筆觸三塗兩抹,就把一幅生機勃勃的春天畫圖描繪出來。他既沒有用濃重的色彩,也沒有用豔麗的詞藻,而只是輕描淡寫地勾勒出幾樣景物,感染力很強,呈現了一股清新的春之氣息。在一個多雲轉晴的春日裡,作者徜徉於池館內外,但見和風吹拂大地,薄雲(柳絮)貼水迅飛,輕陰擱雨,天氣初晴,那銜泥的新燕,正軟語呢喃。按理說,面對著這春意盎然的良辰佳景,作者也應該心情振奮、逸興遄飛了,但緊接著一句卻是“沈郎多病不勝衣”。作者竟自比多病的沈約,腰圍帶減,瘦損不堪,值茲陽和氣清之際,更加弱不禁風了。首句連用三個動詞“壓”、“貼”、“飛”,構成連動句式,振動起整個畫面。次句把時、空互動在一起寫:季節是春天(由燕爭泥可推知),天氣是初晴,地點在池館內外。這兩句色彩明快。第三句點出作者自己,由於情感外射,整幅畫面頓時從明快變為陰鬱;這一喜、一憂、一揚、一抑,產生了跌宕的審美效果,更增加了詞的動態美。詩意到此出現了巨大轉折,為過渡到下片做好了準備。

  “沙上不聞鴻雁信,竹間時聽鷓鴣啼。”鴻雁傳書,用《漢書·蘇武傳》中典故,詩詞裡常用這個典故。鴻雁不捎個信來,而鷓鴣啼聲,更是時時勾起詞人對故舊的思念。“沙上”“竹間”,既分別為鴻雁和鷓鴣棲息之地,也極可能即作者舉目所見之景。作者謫居黃州期間所寫“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卜算子·黃州定惠院寓居作》)的情境,與此詞類似。

  “此情惟有落花知!”落花本無知;但由於作者的移情作用,竟使無知的落花變成了深知作者心情的知己。這樣融情入景,使得情景交融,其中含蘊的“韻外之致”(司空圖《與李生論詩書》)就耐人尋味了。唐代皎然《詩式》說:“兩重意以上,皆文外之旨。”這句則至少包含了三重意思:一、“惟有”二字,說明除落花之外,作者的心情都不明瞭;二、落花能夠理解作者的心情是由於作者與落花的命運相似;三、落花無言,即使它理解作者的心情,也無可勸慰。

  全詞僅上片開頭兩句寫景,第三句抒情,用的是先實後虛的手法。下片則虛實結合,情中見景。在蘇軾筆下,不僅“一切景語皆情語也”(王國維《人間詞話》),而且於情語中也往往見景物。這是一種很高妙的手法。

浣溪沙原文、賞析11

  原文:

  湖上朱橋響晝輪。

  溶溶春水浸春雲。

  碧琉璃滑淨無塵。

  當路遊絲縈醉客,隔花啼鳥喚行人。

  日斜歸去奈何春。

  賞析:

  此詞描寫泛舟潁州西湖、留連美好春光的情趣。

  作者對湖面天光水色作了傳神而準確的描繪,把握了雲天陽光、花鳥遊絲所蘊含的美的特質,並注入自己心靈深處的情感,創造出幽美的詩情畫意。上片寫湖面風光。首句寫遊客們乘坐著豪華的車子,駛過那裝修著硃紅欄杆的橋樑,來到西湖遊賞春光,傳達出一種喧騰熱鬧的氣氛。第二句“溶溶春水浸春雲”寫湖水裡映出了雲的影子,雲、水、天空都融在一起了。

  溶溶,水盛貌。春水,言水之柔和;春雲,言云之舒緩。一句之中,並列兩個“春”字,這倒是名副其實的“加一倍寫法”,目的就是把這個字突現出來。這句裡的“浸”字也用得好,把映照說成浸泡,就等於把雲的影子說成是真的雲,透過這種“真實感”暗中透露出湖水的清澈程度來,從觀察體驗的錯覺中描繪景物的狀態。“碧琉璃滑淨無塵”,用琉璃的光潔平滑來比喻西湖的水面,表現了湖面泛舟時輕快、暢適的心情,形象而有詩意。

  下片寫遊興未盡的留連之情。前兩句是對偶句:“當路遊絲縈醉客,隔花啼鳥喚行人”。這兩句描寫春物留人,人亦戀春,是全詞的重點所在。遊絲,是春季裡昆蟲吐出來的細絲,隨風飄舞在花草樹木之間,遊絲本無情而有情,網住春光,留住遊人。歐陽修卻說遊絲“縈醉客”,這既是遊人賞春縱飲,也有遊人被美景所也是“喚住”之意,與遊絲縈客同。總的是說春色無多了,何不再流連些時,這正是“惜餘春”之意。明明是遊人捨不得歸去,卻說成是遊絲、啼鳥出主意挽留。把遊絲、啼鳥說成頗通人性的靈物,這便是詞體以婉曲寫情的特別處。末句裡的“日斜歸去”四字,說明西湖景色美好,讓人流連;“奈何春”三個字使得全詞更顯得精彩,它表達了作者鬱積於心的留連惆悵之情。這首詞的結尾,是用陡轉直下的筆法揭示了遊人內心深處的思維活動,表現了由歡快而悲涼這種兩極轉換的心理狀態,故而能夠取得含蓄蘊藉、餘味不絕的藝術效果。

  這首詞抒發了作者對春光的深深眷戀。詞中的春光,使讀者聯想到人生的青春、愛情、理想等一切美好的事物。它那深沉委婉的情思,那雋永蘊藉的意境,給讀者以無盡的遐思。

浣溪沙原文、賞析12

  原文:

  握手河橋柳似金;蜂須輕惹百花心,蕙風蘭思寄清琴。

  意滿便同春水滿,情深還似酒杯深,楚煙湘月兩沈沈。

  詩詞賞析:

  這首詞寫男女的歡會與分別。上片先從分別寫起,河橋垂柳,蜂惹百花,喻其分別時的留念,並興起相見之遲,相別之速。“蕙風”句是從弦管之間寫女子的風度、情懷。

  下片寫臨流餞別,以春水之滿狀心意之滿足,以酒杯之深喻感情厚摯,用語自然而深婉。末句以景結情,楚煙湘水,皆已寂寞,純是分別時的感情外射。

浣溪沙原文、賞析13

  浣溪沙·閨情

  宋代:李清照

  繡面芙蓉一笑開。斜飛寶鴨襯香腮。眼波才動被人猜。

  一面風情深有韻,半箋嬌恨寄幽懷。月移花影約重來。

  鑑賞

  此詞當是易安早期作品。寫一位風韻秀的女子與心上人幽會,又寫信相約其再會的情景。人物的肖像描寫採用比擬、襯托、側面描寫的方法。語言活潑自然,格調歡快俊。

  李清照的詞作大概可分為兩個時期——前期和後期,即北宋之末與南宋之初兩個階段。前者以閨怨相思為主,後者則多表現出消極絕望的情緒來。但這首詞與這兩種風格都顯然不同,應該屬於詞人最早一批描寫純真愛情的詞作。當時的詞人尚處在少女年紀,對美好的愛情充滿嚮往,落到筆端,也豐富地體現了女性細膩的心思。

  起筆便帶出了不同尋常的女性之美。“繡面芙蓉”與下面的“斜飛寶鴨”對舉,應也指裝飾物。當時的婦女多有向臉上貼繡畫的習慣,其內容以花鳥為多,此處即是說面上繪有芙蓉。芙蓉一笑而開,變靜為動,看似頗為無理,實則更顯有情。本來芙蓉帖飾是靜止的,但因為少女一笑,紅顏暈開,落到人眼裡彷彿連芙蓉花也迎風而綻,倍添精神。這種打破因果界限、蓄意悖理的手法,在王唯詩裡最有體現,如“坐看青苔色,欲上人衣來”(《書事》)、“山路元無雨,空翠溼人衣”(《山中》)等。發展到李清照手裡,添上一層女性的柔美,就更多了一種似真實幻、難以言說的美妙意境。再則,“秀面”“芙蓉”“笑”“開”兩兩相對,又暗含比喻意味,借芙蓉之開極有力地襯托出了少女之笑。此外“開”之一字,既指芙蓉花開,少女顏開,又可暗指少女的情竇初開,為全詞統帥。

  “斜飛寶鴨襯香腮”,承接上句,繼續寫少女的美貌。她又貼花飾,又戴寶鴨,正是一個著意打扮的初戀少女。“眼波才動被人猜。”少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在想什麼呢?顯然是心上人。她偷偷喜歡上了一個人,可能有時想起,越想越高興,表情不對,被人注意到了。於是她心裡打起鼓來:“不會被別人發現了吧?他會怎麼想?天啦,多羞人呀!”這種手法也見於唐詩,皇甫松《採蓮子》中就有“遙被人知半日羞”。其實,別人也許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更不可能知道她心中所想,不過在她看來,這卻很可能,特別是很難為情,這種狐疑更給少女添了一分天真羞怯,也更顯生動。

  “一面風情深有韻,半箋嬌恨寄幽懷”把上下兩闕的因果銜接和少女此時的心理展示了出來。前半句自然是承接上文,其中“一面”二字雖作定語,但關聯詞的意味還保留著,給人以一種“雖然一面……,但是半箋……”的感覺,這不得不說又是女性思維之巧。後半句什麼意思呢?箋即是書信,顯然是久不見面,才以書信傳達愛意,嬌恨自然也就是青春少女的一種小情愫,小埋怨(大家懂得……)。連起來是說,雖然我這麼喜歡你,但你總也不來看我,只好以書寄懷。信上寫的是什麼呢?“月移花影約重來”。明月上移,花影搖動,到那時我們來幽會吧!花前月下,正是少男少女相會的寶地,女主人公此語表現了其對未來的期待。

  綜合全詞來看,詞人出色地發揮了女性思維的長處,在氛圍、比擬、畫面以及細節的捕捉上,都表現出了出色的藝術天分。詞中的女主人公,由於身處青春愛情之中,情緒難免波動,其性格也頗富變化。她倩然一笑,美麗活潑;眼波流轉,細膩羞澀;凝視花月,苦苦思戀;寫信抒懷,大膽追求。這些看似矛盾,實則反映了青春少女芳心初動時複雜的心理。在封建家長制婚姻的背景下,女主人公的追求是大膽的,也是美好的。這正寄寓了詞人對美好愛情的嚮往與追求。

浣溪沙原文、賞析14

  原文:

  病起蕭蕭兩鬢華。

  臥看殘月上窗紗。

  豆蔻連梢煎熟水,莫分茶。

  枕上詩書閒處好,門前風景雨來佳。

  終日向人多醞藉,木犀花。

  譯文

  兩鬢已經稀疏病後又添白髮了,臥在床榻上看著殘月照在窗紗上。將豆蔻煎成沸騰的湯水,不用強打精神分茶而食。

  靠在枕上讀書是多麼閒適,門前的景色在雨中更佳。整日陪伴著我,只有那深沉含蓄的木犀花。

  註釋

  攤破浣溪沙:又名《山花子》。原為唐教坊曲名,後用為詞牌。在唐五代時即將《浣溪沙》的上下片,各增添三個字的結句,成為“七、七、七、三”字格式,名曰《攤破浣溪沙》或《添字浣溪沙》。又因南唐李璟詞“菡萏香銷”之下片“細雨夢迴”兩句頗有名,故又有《南唐浣溪沙》之稱。雙調四十八字,平韻。

  蕭蕭:這裡形容鬢髮華白稀疏的樣子。

  豆蔻:藥物名。熟水:當時的一種藥用飲料。陳元靚《事林廣記》別集卷七之《豆蔻熟水》:“夏月凡造熟水,先傾百盞滾湯在瓶器內,然後將所用之物投入。密封瓶口,則香倍矣……白豆蔻殼揀淨,投入沸湯瓶中,密封片時用之,極妙。每次用七個足矣。不可多用,多則香濁。”《百草正義》則說:“白豆蔻氣味皆極濃厚,咀嚼久之,又有一種清澈冷洌之氣,隱隱然沁入心脾。則先升後降,所以又能下氣

  分茶:楊萬里《澹庵坐上觀顯上人分茶》詩有云:“分茶何似煎茶好,煎茶不似分茶巧”,由此可見,“分茶”是一種巧妙高雅的茶戲。其方法是用茶匙取茶湯分別注入盞中飲食。

  書:《歷代詩餘》作“篇”字。

  醞藉:寬和有涵容。《漢書·薛廣德傳》:“廣德為人,溫雅有醞藉。 ”

  木犀花:即桂花。

  賞析:

  這首《攤破浣溪沙》,從“病起蕭蕭兩鬢華”可以看出創作時間,當是李清照後期作品。“木犀花”點出月份當在八月,桂花開時。當時正值大病初癒,心情漸好遂填此詞。此詞明確的創作時間無定論。

浣溪沙原文、賞析15

  原文

  蘇軾〔宋代〕

  輕汗微微透碧紈,明朝端午浴芳蘭。流香漲膩滿晴川。

  綵線輕纏紅玉臂,小符斜掛綠雲鬟。佳人相見一千年。

  譯文

  微微小汗溼透了碧色薄綢,明日端午節一定要浴蘭湯。參與者人山人海,梳洗後剩下的香粉胭脂隨水流入河中,佈滿河面。你將那五彩花線輕輕地纏在玉色手臂上,小小的符篆斜掛在髮髻上。只祈願能與相愛的人天長地久,白頭偕老。

  註釋

  浣溪沙:唐教坊曲,後用為詞牌名。分平仄兩體,字數以四十二字居多,還有四十四字和四十六字兩種。端午:民間節日,在舊曆五月初五。碧紈(wán):綠色薄綢。芳蘭:芳香的蘭花。端午節有浴蘭湯的風俗。流香漲膩:指女子梳洗時,用剩下的香粉胭脂隨水流入河中。雲鬟(huán):女子的髮髻。

  賞析

  這首熱主要描寫婦女歡度端午佳節的情景。刻片描述她們節日前進行的各種準備,下片刻畫她們按照民間風俗,綵線纏玉臂,小符掛雲鬟,互致節日的祝賀。全熱採用對偶句式,從中能依稀看到一直盡職盡忠地陪伴在熱人左右的侍妾朝雲的影子。

  刻片,預示端午節日,將開展浴動活動,氣氛十分濃郁。端午,處於初夏季節。穿著自然華麗,以襯托參與者的身份。於朝雲來說,最好是綠色細絹——“碧紈”,正好與她的雅靜性格相符。天氣稍熱,易出“輕汗”,“微透”著“碧紈”。“透”字用得貼切,將半明半暗的膚體朦朧美襯托出來了。“明朝端午浴芳動”,顯得有愉悅的審美性。它不僅體現了朝雲由芳體而及動心的純潔高貴的情操美,而且反映了浴動令節俗的淳樸純真美。朝雲浴處,餘香猶存。沐芳浴動,遍及社會。參與者人山人海,氣氛熱烈,正如熱人熱中所寫:“流香漲膩滿晴川”。這正是古老節日文化發揚光大的表現。

  下片,寫熱人偕朝雲參與具體的端午節俗活動。熱人著重寫了兩項端午節俗健身活動。其一,“綵線輕纏紅玉臂”,“以五彩絲係臂”。它辟邪驅鬼,使朝雲“玉臂”“紅”而長命。與用五色花線纏粽子投江以吊屈原之魂有同等意義。其二,“小符斜掛綠雲鬟”,以“赤靈符著心前”。它能通神明,使朝雲“雲鬟”“綠”而身健。與小孩穿老虎腰肚,門刻掛蒲劍以辟邪護身有同等意義。熱人著重描寫纏線、掛符活動,且用對偶句式,為的是“佳人相見一千年”,願靈驗得到應證。真是一語中的,畫龍點睛。

  全熱是篇民俗詩,充滿了濃郁的古老民俗氣息,是研究端午民俗最形象而珍貴的資料。

  蘇軾

  (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和仲,號鐵冠道人、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蘇仙,漢族,眉州眉山(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欒城,北宋著名文學家、書法家、畫家,歷史治水名人。蘇軾是北宋中期文壇領袖,在詩、詞、散文、書、畫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文縱橫恣肆;詩題材廣闊,清新豪健,善用誇張比喻,獨具風格,與黃庭堅並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與辛棄疾同是豪放派代表,並稱“蘇辛”;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與歐陽修並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蘇軾善書,“宋四家”之一;擅長文人畫,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作品有《東坡七集》《東坡易傳》《東坡樂府》《瀟湘竹石圖卷》《古木怪石圖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