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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柳青》觀感

話劇《柳青》觀感範文

  近期由西安話劇院推出的大型現實主義題材話劇《柳青》飽受關注。這部話劇不僅在於紀念這位人民作家逝世四十週年,更重要的是透過話劇再次向我們闡釋了柳青的文學創作精神與文學態度,生動而形象地向我們揭示了柳青在現實生活與文學藝術兩端的“剝離”與“尋找”。

  作為從延安解放區走上當代文壇的具有廣泛力的重量級作家之一,恰如他所說,文學是“愚人”的事業,要吃苦耐勞,太“聰明”的就不要乾了。只有到生活中去,與人民一道前進,才能對歷史發展及身處其中的人民群眾的把握有一種高度的真實感,使文學建立在更廣闊、更深邃的歷史事實基礎上,成為同一時期歷史應有的迴響和輪廓。

  話劇以柳青紮根皇甫,收集素材,寫作《創業史》為敘事主線,以1953年、1958年、1967年及1978年為四個敘事單元,再現了這位人民作家紮根泥土,深入人民群眾,記錄時代創業者的真實歷程。

  正所謂“不受磨,不成佛”。在皇甫村柳青脫胎換骨,涅槃重生,親身參與到了社會主義偉大事業的實踐中,他觀察著、記錄著、塑造著在這場波瀾壯闊浩浩蕩蕩的實踐中的人與事,在沉浮起落的時代潮流中柳青以“人民的立場、人民的語言、人民的情懷”大寫著屬於人民的時代故事。

  整個話劇舞臺上始終存在這兩個空間,一個是柳青的個人生活空間,一個是王三老漢及王家斌等鄉親們的生活空間。柳青伏案寫作與鄉親們站在塬上群像構成一種相互暗示或象徵,如何走入這個群體的內心世界,逼真刻畫他們展示這個群體在社會主義建設中的喜怒哀樂以及他們忍辱負重對未來充滿信心慷慨激昂的奮鬥姿態。

  從埋頭伏案寫作到與皇甫村民打成一片,自己儼然是一個地道的農民老漢。這段舞臺上的距離便是柳青後半生寫作《創業史》的現實距離。正如柳青認為,生活培養作家、鍛鍊作家和改造作家。在生活裡,學徒可能變成大師,離開了生活,大師也可能變匠人。

  1953年全國土地工作基本完成,柳青辭去了長安縣委副書記一職,把家搬到了距離皇甫村不遠的常寧宮。在與鄉親們的交談中,他敏銳地覺察到自己的衣著打扮影響了他與鄉親們的深入溝通,在鄉親們心中他始終是“官”,對官或者說對權力的畏懼使得人們無法坦白自己的內心世界,這也就阻礙了柳青深入瞭解了他們。

  為此,柳青決定再次把家搬到中宮寺。他穿上了農民裝,抽起了旱菸,剃了光頭。他剝離了身份、地位、權力和名譽等這些束縛,帶著妻兒在神禾塬上過起了“農民”的生活。

  他加入王家斌的農業互助組,流露出了莊稼人應有的沉厚、質樸、剛毅的品質。他幫助王家斌出謀劃策,化解分稻種風波,維護互助組穩定,協調王家斌與父親王三老漢的矛盾,無私的將自己《創業史》出版獲得的16500元稿費捐贈給公社,組織大家深入終南山割竹子增收等等,這一系列大公無私的努力與付出都彰顯出柳青身上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但在柳青忘我於公事,卻疏忽了自己的私事,蒸蒸日上互助組到初級農業合作社的過程中,柳青自己的個人生活並不是節節高,相反妻子馬葳多次吶喊出了“柳青,我想和你談談”。

  到1967年文革爆發,柳青被關進牛棚,妻子馬葳看望他,為他帶來了收集到的素材。他沒有想到這竟是最後一面,相見時妻子精神渙散,神志模糊,她擔心自己撐不下去。沒想到竟然一語成讖,馬葳無法忍受屈辱,最終投井自殺。孩子短促而響亮地吶喊,與滿天雷霆與閃電交匯,加上柳青撕心裂肺的痛哭。

  他回應著馬葳魂魄“我想和你談談”,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隔時空的的對話中,我們看到了一個血肉骨架清晰的柳青,也是這一個對話讓我們看到了“文學的魅力主要來自對生命的呵護。

  文學是人學,是專門調節、運轉、安頓人的生命,為生命尋找測量的尺度,讓人生充滿詩意的棲居地。一個具有生存尺度的人,才會成為自我的真正的主體,傾聽生命的呼喚,控制、改變和淨化生命中不純不粹、影響人生響亮度的東西。”(段建軍《肉身生存的歷史展示—柳青、路遙、陳忠實對現實主義文學的貢獻》)

  1978年文革後,柳青得以平反,此時他重新回到了神禾塬,那些他筆下的人物如梁三老漢、梁家寶等在塬上再次復活,妻子馬葳也在同列。作為一個作家柳青活在人民心中,神禾塬上的那些人物也在柳青筆下持續不斷的涅槃,生生不息。

  作為一部現實主義題材的話劇,更準確地說是一部歷史人物題材話劇,戲劇人物塑造從泥土中誕生,有生命的質感和溫度,在豐富柳青形象,闡釋柳青精神映象,傳播柳青文學精神方面取得了非常好的收穫,但是尚有較大提升空間,首先是柳青人物塑造方面略顯平淡,記得一位聽過柳青文學講座的`長者說,僅聽柳青老師講“七情六慾”已然熱淚長流,那麼在話劇《柳青》中尚缺這樣的高潮場景。

  其次是對柳青老婆的形象塑造不夠豐滿,馬葳是知識女性,她追隨柳青一直在神禾原上寫《創業史》,她的心路歷程,我們沒有看到,所以觀眾對這個人物的感情就不深,她最後的離去也就不會強烈的衝擊觀眾,顯得輕飄了,所以“回視以往的人、以往的文學,我們應帶著一種溫情和理解,決不能吹毛求疵,正因為它是片面的、有缺陷的,所以它也和我們一樣——有人氣、有生命,因而有著存在的權利。”

  倘若我們無法正視自己的歷史,沒有反思的勇氣,那麼我們就無法抵達索福克洛斯所謂的浩瀚。最後一點感受就是劇目的的前半部分和後半部分融合的不夠緊密,沒有必然的戲劇邏輯,祝願話劇《柳青》越改越好,成為時代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