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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且偷生記詩歌

苟且偷生記詩歌

  苟且偷生者,生之所存,如蠶之自縛,如旱地之蚯蚓,如枯灘之死魚。如斷木之落地,如火中之乾草,如空谷之悶風,如汙淖之臭蟲,如黑角之乞丐,如墳頭之腐骨,如餐桌之靈肉,如市井之瘋子,如寒枝之哀鴉,如失子之羚羊,如斷腸之猿猴,如行屍走肉。

  今之苟且偷生者,或自為之,或他人為之,物質之所發展,而精靈缺之。因而亂世多英雄,太平盛世多腐肉。其由如何?苟且偷生者,即能苟且,則自認可以安逸活之,既能偷生,則能期見希望,苟且偷生之人,若自為之,是墮落而不為名德也,他人為之,或困於誘惑,而難以圖其心意也。

  餘看今世,苟且偷生者不下萬萬人也,社會之交錯,永珍之靈異,浮華之冷城,人心之怪端,思想之衝突,自我之坐井觀天,難以一同而規心也,因而虛無與空洞摧折其心,酸言冷眼消磨其志,絃音又少知音,若非苟且偷生,將自我毀滅而堪憐也。

  中國之社會,已歷幾千年,古之賢達之人,多不甘苟且偷生,然又是苟且度日,而不苟且偷生者,雖明瞭生命之所求,真心熱血卻換萬世之悲哀。賢達之人,或困於俗世而不展其志,不同於庸人之苟且也。

  庸人之苟且,徒為自身愉悅而偷生,賢達之人,雖苦於名德之不成,似認命而知暮秋也。先賢文化不是主流,雖萬世亦多庸人,不以休名立德不成而傷感,追欲利己之思想終氾濫於天下。賢達之人,曲高和寡,無展志之天空,強力為之是徒然自毀也。

  不苟且偷生者,百年難出一人,千年或有知音。俗世之流,譏高人之追求,而自得自生之生存也,庸人難解高人之玄曲,更漠視其所為,因而高人不因苟且偷生而死,則披眾言詆譭而難存乎世也。

  古之屈原,可謂悲矣。此人恨脩名之不立,嘆韶華之易逝,怨美人之不察,感天地之疑問,傳華文而明意,竟無助於誓約,最後投水而死,悲哉!及至漢初,始有賈誼,漢文經綸,諸侯跋扈,賈生定策,然世多小人,孔孟大道偏廢,邪人立於紫陌,賈生流徙長沙,命途多舛,盛年而夭,不亦痛乎。

  苟且偷生者,秦朝李斯算一也,李斯身居宰輔,不能斥離趙高之輩,又殘害忠良同門,可謂苟且甚矣,待始皇沙丘之崩殂,又貪慕權勢,立胡亥,欲偷生全意,奈何小人陷害,慘遭滅門,留汙名於後世,戒之。

  探人世之奧妙,可一覽也,如百年之間,有千萬之人口,然留名青史者,不過百人而已,無名者何以生死無痕,而思想名德不傳?究其緣由,多是難以流傳也,如有人曰:明月為白,難以比之曰:明月照心,所謂明月為白,眾人皆知而不記也,所謂明月照心,是喻之人格也。

  偷生之庸人,不能免乎常人之見識,無有卓見異行,拘於世俗之理,或有人問曰,可改之乎?餘竊以為,可改之也,然終須大道行天下,人人爭成聖賢方成也。

  大道既行天下,世間便少墮落偷生之人,以至聖之言修身養性,人人為成聖賢而奔勞也,世間既多追求之人,何乃苟且偷生以圖私耶?以苟且偷生為恥,以不成賢達之人而愧,而苟且偷生之思想,亦如今世之大道難行之類,則苟且偷生之行為有何根基?

  今世之人,物質繁榮,精神空乏,其不幸盛也,寧可有餓死之匹夫,不可有逐利之奸人也。寧可有枉死之冤魂,不可有害世之歹人,寧可有窮迫之文人,不可有富貴之文賊也,所謂國之命運,不與苟且偷生相關乎?

  國之福,非富貴也,非強權也,非利刃也,國之福,貴乎精神氣節也,貴乎名德也,苟且偷生之流,難保其國也,或能保其家,欲興國而成其事,聰慧之人不得不奮力搏擊,棄苟且偷生之思想,而樹遠志理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