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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蘆葦青青時的散文

又到蘆葦青青時的散文

  又到蘆葦青青時,我不禁想起海門山歌中的一首盤歌:“啥個尖尖在溝沿?啥個尖尖在中天?啥個尖尖在佛前?啥個尖尖在胸前?”“蘆牙尖尖在溝沿,月牙尖尖在中天,蠟燭尖尖在佛前,兩奶尖尖在姐胸前。”由此可見,那沙地蘆葦青青的情景,在世代流偉的山歌中,早已有精彩的描繪了。

  每逢早春,蘆牙尖尖一個勁地向上、向上。到了春末夏初,蘆牙便長成了亭亭玉立的蘆青,在悠悠然的微風中,葦葉是蘆青善舞的長袖,葦杆是蘆青纖細的身姿,可謂苗條。但它能抵禦風潮的侵襲,護佑了人們的平安;正是依靠蘆根的羈絆,才滯留了江海的泥沙,使那江海灘塗日長夜大。

  追溯起來,沙地人祖先居住的房屋,四面圍的是蘆壁,屋頂上鋪的是蘆芭,還幽默地稱之為斜角網板。從最早的“蘆柴周”到後來的“環洞舍”,再到更後的茅草屋,數百年來,蘆葦一貫是沙地人建造居所的主要材料。在蘆葦構建成的住處內,他們用蘆柴煮菜做飯,用蘆葦推芭躺臥休憩。家人頭痛腦熱生毛病,採用蘆根熬湯清火;“拼死吃河豚,要命吃蘆根”,蘆根便是一種特效藥,它甚至還有抗癌作用。端午節祭祀,他們以蘆葉包裹粽子。天冷了,他們腳上穿蘆花靴禦寒保暖。打掃衛生用的是蘆花掃帚;以蘆蔑編制畚箕、籮筐、蘆扉和簾子等;還以蘆葦搭成棚舍圈欄,美其名曰:“籬笆遮仔好人家。”

  作為我這個農家子弟,還親記得幼時用蘆葉捲成喇叭,把蘆杆削成蘆笛,歡樂地吹著《小放牛》之類的'小曲。我還用蘆葉折成小船,放入溝河駛向遠處。還以蘆葉摺疊成風車,在空中轉動著童年的快樂。我們將粗蘆杆劈成細蔑,做成籠子餵養捉來的鳴蟲。還以長長的蘆杆粘捉不倦鳴叫的知了。難怪西漢時的文學家毛萇會對蘆葦發出“葦者,偉大也”這樣由衷的讚譽。

  文友李德龍在他的《小沙蘆葦》裡對蘆葦寫有這樣的讚語:“蘆葦日夜守衛在江邊灘塗,抵禦著颱風的侵襲,抗擊著怪潮的吞噬。狂風狠狠地將它摁倒在地,它寧可斷,也不肯屈,風一過,又直挺挺地站著,一身昂然正氣;浪濤一口口撕扯著江邊的土地,它以根莖拼命護衛著,與土地共存亡,即使被扯下江去,也要跟激流漩渦拼搏,飄流到遠方去開闢新的‘居民區’。”蘆葦又青青,那根讚美蘆葦的能思想的蘆葦,卻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