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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得柿子紅滿坡散文

賦得柿子紅滿坡散文

  “圓圓紅罐罐兒,扣著園蓋蓋兒。甜甜的蜜水兒滿滿盛一罐兒。”這是小時候母親給我們兄妹幾個猜的謎語。明明有一棵熟透了的柿子樹就站在院場的一角,我與哥哥還是猜不出來是哪樣珍貴的寶貝。後來在我上小學時讀到唐代詩人劉禹錫的詩,“曉連星影出,晚帶日光懸。本因遺採掇,翻自保天年。”才想起母親說的謎語,謎底就是柿子。這首詩真是把故鄉的柿子寫得活靈活現極了。

  柿樹,稱為長壽樹,柿子稱為七絕果,這是前人對柿字的觀察研究得出的讚賞結論。成書於秦漢以前的,專門解釋詞義的專著《爾雅》中,就有關於古人對柿樹及柿子的認識和註解,柿有七絕:一長壽、二多陰、三無鳥巢、四無蟲、五霜葉(紅赤)可現、六佳果可食、七落葉可(學)書。這樣七種特色,構成了柿的本質,深受人們的喜愛,並大量種植,是我國著名的經濟樹種之一。

  我的故鄉四面環山,秋天在柿子紅了的時候,葉子也跟隨著紅了,輕風一吹,紫煙慢慢,紅光濛濛,坡坡窪窪處處是跳動的火焰。像似讓紅墨侵了透,你看那殷紅的紅棗,紅辣椒,紅紅的柿子等。都像珍珠似地閃著紅光,最好看的還要數柿子,從根到稍滿樹掛紅,掛滿燈籠的柿子,齊刷刷地站在坡上,遠遠望去就如山腰上別掛著一片紅毯。多情的晚霞,像是經不住這火紅的誘惑,趁黃昏時分,總探下婀娜多姿的身影與柿子悄聲對語,相互媲美。憨態可掬的大紅柿子,在柔情蜜意中,晃動著胖乎乎的大腦袋,激動不已。記得有一年,不知何方來一雅士,他徜徉在柿子樹坡上,望著萬山紅遍地柿子,禁不住詩興大發,搖頭晃腦地吟出:“此處紅葉好,何必到香山!”

  柿子熟了,孩子們從這棵樹爬向那棵樹,爭先恐後地搶著那通紅透亮的柿子,如火如丹的柿樹下傳來一首悅耳動聽的兒歌:“秋天到,真熱鬧。樹上掛滿果寶寶,東邊蟋蟀唱;西邊蟈蟈叫……形象、生動、優美、活生生的一副秋的畫面。老人倚在樹下,手撫粗裂的樹幹,看看枝頭那紅彤彤的柿子,又望望孩子們天真的笑臉,額間的皺紋顫顫地盪開。由於柿子甘甜,採摘方便,摘之即食。正是這種****的折磨,有一次我趁著大人們都出去幹活之際,悄悄地爬上屋前那棵大柿樹上,剛爬到樹梢,一邊摘一邊吃。正在得意忘形的時候,只聽見“咔嚓”我從樹上掉下來,柿枝折斷了一大截,與此同時。我的左胳膊被摔斷了,就是這也給我留下終生了的教訓。

  柿子是秋天的化身,是甜美的象徵,歷來文人雅士詠之於詩篇,名篇佳句不可勝數。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古今往來,恆河沙數般的詩文中,其中南宋宰相洪适有《和景嚴送方蒂柿》的詩說:“萬株紅葉詠光華,嘉實堆盤走紺車。方蒂寧同牛奶柿,朱唇應笑鳩盤?園官急送須足繭,童子爭觀多眼花。羅列林珍生飲興,詎思辟穀更餐霞。”其實詠柿詩不始自洪适,著名文學家韓愈的《詠柿》詩云“正值萬株紅葉滿,光葉閃壁見神思。”而“嘉實”便是柿之七絕之一“嘉果”。南宋詩人楊萬里他有一首《食雞頭子》詩云:“卻憶吾廬野塘味,滿山柿葉正堪書。”也是寫柿子的,而且和韓愈一樣也用了典。《西廂記》“長亭惜別”一折中,有一段膾炙人口的唱詞:“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其中的“霜林醉”,指的就是柿林醉人的秋色。唐代詩人李益的“柿葉翻紅霜景秋”、宋代詩人蘇東坡的“霜葉滿庭紅顆秋”,都是對霜秋柿葉泛紅的讚美詩句。良種柿果美味可口,古代通州騎岸鎮的秋熟方柿果實,形、色、味、質俱佳,被美名為“金盆月”,清代舉人陳昌鼎的《詠柿》趣味盎然地寫道:“騎岸金盆月,江淮眾口誇;方圓戴翡翠,通體染硃砂;滋肝潤腸胃,甘酸濺齒牙;中秋有此物,何必尋其他?”“一夜寒露風,柿子掛燈籠。”這兩句詩一般的農諺勾畫出了柿鄉深秋時節特有的風景線。當滿山遍野的柿子樹陡然變紅時,在河灘堤岸上,到處生長著樹冠寬大、蒼勁古樸、鐵幹虯枝的柿樹,肥大的樹葉遮蔭面積很大,像一把天然的涼傘,供人們乘涼歇息。幾番秋風一吹,樹葉由濃綠變為紅赤遠看如千丈紅霞,迎風颯爽。別樣紅韻的柿樹層林盡染,近看似萬樹燈籠,果碩累累。綴滿枝頭,像是一顆顆珍奇的紅寶石,閃亮奪目,十分吸引人們的.眼球。這時,你要是捧起一個紅紅的、軟軟的柿子,撕去它薄薄的外皮,咬上一口,啊!橙色的果肉入口,感覺脆酥利口。忍不住一口咬掉大半邊:果汁般細膩;蜂蜜般香甜,嚼起來香甜綿韌,霎時頓覺“甘甜順喉下,爽氣溢雙目”,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其妙無窮。我不禁點頭稱讚,不愧為鮮食佳品呀!情不自禁搖頭晃腦地吟起“色勝金衣美,甘逾玉液清。”將甜美怡人的柿子描寫的令人垂涎欲滴。可見,柿子是多麼受人歡迎啊!等到十月末,留在樹上未摘的柿子大多色澤已通紅,質地柔軟。輕啜入嘴,涼粉絲絲,甜如蜂蜜,口含可化。其中北宋詩人孔平仲在《吟無核紅柿》詩中說:“林中有丹果,壓枝一何稠。為柿已經美,嗟爾骨亦柔……”道盡此類紅柿的妙處。陳汝秩也曾賦詩云:“晚風吹雨過林廬,柿葉飄紅手自書。無限瀟瀟江海意,一樽相對憶鱸魚”。宋代詞人張仲殊填了一闋《西江月》,曾以“味過華林芳蔕,色兼陽井沈朱。輕勻絳蠟裹團酥,不比人間甘露。神鼎十分火棗,龍盤三寸紅珠。清含冰蜜洗雲腴,只恐身輕飛去。”鋪排柿子一應俱全的色香味。這位生平創作皆不得考的宋代詞人,不好妄加評說。但我寧可多讀幾遍他的《望江南?遊成都大慈寺蠶市》:“成都好,蠶市趁遨遊。夜放笙歌喧紫陌,春遨燈火上高樓。車馬溢瀛洲。”早在唐代詩人白居易寫過一首《杭州春望》,詩中雲:“紅袖織綾誇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之句,可見很早以前,人們就把菱形的柿菱紋樣織在綾緞上作為裝飾。送給親朋好友。據《新唐書?地理志》記載“杭州貢白綾、緋綾”即指此。現在詩人西溪《西溪紅柿園》詩云“紅到梢頭甜到老”的佳句。

  倘佯在古人的詩中,看著農民兄弟笑容從山坡上的柿樹間緩緩地流下來,火辣辣的,象八月正午的陽光。這笑容是一支飄渺的巨型畫筆,在山野間塗抹。有熟透的山鄉戀情,夾雜著柿子的清香和甜蜜撲面而來。更有鄉民們收穫勞累後的喜悅聲。感受著釅釅的秋色,我想這秋色給人的是深沉的思索,是收穫,是希望,是達到彼岸的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