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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次穿越散文

我的一次穿越散文

  榮軍農場場史館,是2013年以“情感、願景、圓夢”為經線,以農場開發建設史為緯線,在拆遷的榮軍農場原十一隊麥場建設的一座佔地8000平方米的室外場史館。

  一進榮軍場史館的大門,眼前便陸續出現實景還原的上世紀50年代的馬架子、60年代的泥草房、知青宿舍,以及屋裡的那炕蓆、馬燈、煙笸籮、老牛車、驢拉磨、轆轤井,大商店等具有時代特徵的建築。

  16個房間、2000餘件文物,每一件都未被歲月的蒙塵掩蓋了栩栩如生。

  毛驢拉磨、黃駕牛車等模擬場景、高高的白樺樹下、婆娑的暴馬丁香林中,間或有十餘塊菜地,可讓遊客在穿越時光、懷舊感喟之後,細細品嚐棚菜園區種植的綠色無公害的瓜果蔬菜。

  這些複製的或原始的物件,形成一環扣一環的鏈條,把我拉進時光隧道,驚歎著穿越回了童年。

  雖然我當時沒有在榮軍農場生活過,可是故鄉當時就是與其相似的情形,這些東西是我童年再熟悉不過的了。

  就讓我依照所見的順序一一道來吧。

  在我十七八歲時,我的父母和鄉親們,如果去十里路以外的那個叫南大荒的地方幹農活兒,就住在馬架子裡。

  馬架子跟眼前的這個差不多,是用粗木頭就著山坡支起個人字形的框架,然後再披上樹枝和茅草,裡面有幾根合適的支柱,再搭上草鋪,晚上就住在裡面了。

  蚊蟲橫行不算,有時候一抬頭還會突然發現馬架子的草棚中間,正吊著一條眼睛放光的毒蛇。而且,萬一遇到下大雨了,馬架子會灌包泡湯。

  當時的農民太辛苦,哪像今天,即使仍然去那麼遠幹農活兒,也能坐機動車在天黑前回到舒適的家中。

  泥草房,我自幼兒時就是住的泥草房,直到參加工作了,我父母他們還住在裡面。

  雖然樣子簡樸,但是冬暖夏涼的。

  我家的房子是父親在村裡的鄉親們的幫助下蓋起來的,最開始是一屋一廚兩間,後來我們兄弟姐妹人數增加又逐漸長大,使得房子擁擠了,父親就在廚房那面又接了一間,而成了中間開門的三間房。

  當年父親挽著高高的褲腿,光著膀子,赤著兩隻大腳,滿臉滿身汗水泥水地砌泥牆的樣子,好像現在還清晰地在我眼前。

  抹完了的平整的牆面,灰黑的泥土被灰黃的麥魚子(麥粒的殼兒)抓得牢牢的,即使被雨水衝了,都不輕易發生牆皮脫落。

  那座老屋尚未蒼老到退休的年紀,就為尼爾基水庫的修建而永遠地倒下了,可是,它卻永遠站立在我的心靈中。

  知青宿舍,我童年的時候,村裡來了一大幫上海知青,說話嘀嚕嘟嚕的,我們小孩子覺得新鮮,便總是在村中的知青宿舍,就是那一棟挨著生產隊隊部的房子附近轉悠。

  觀察中發現很多,比如,知青們男女之間不像村裡的青年男女那樣封建,他們不是兩口子的也能大大方方地在一起勾肩搭背地嬉鬧。

  因為不是兵團,他們沒有軍裝,但是他們的穿戴也是我們村裡人只能在電影裡看到的時髦樣子。

  宿舍裡沒見過什麼樣子,外面卻仰臉朝天地扔放著花花綠綠的痰盂。

  有時候還能聽見女知青從宿舍裡發出的哭聲,現在想來大概是十幾歲的姑娘想大上海的親人了。

  我們村裡的知青,後來都進縣城或者返回上海了,可是,也有的'跟當地人結婚了。

  有一個女知青,就因為病倒了之後,得到了熱心幫助,而嫁給了一個找不找物件的大齡農村青年。

  當時,村人都說那青年有福氣,可是,後來他們卻因為各方面的差異造成的矛盾,導致了離婚。

  當然,也有那“千萬裡我追隨著你”白首不相離的。

  炕蓆,直到我高中畢業時,我家的土炕上都是鋪的像眼前這樣的用蘆葦杆或高粱秸編的炕蓆。

  新時黃亮光潔,鋪的時間稍長,平時擦抹的灰垢逐漸積到人字形的席縫隙裡,就得用刷子刷洗。

  不經意間手或身體其它部位就會被破了的地方給割破或扎傷。

  可就是這樣的炕蓆,也不是隨時都能換新的,破出洞來的,遇到手巧的,會織布一下。儘管看上去像帖了狗皮膏藥一樣,但總比露出土炕好得多。

  炕蓆簡陋原生態,容易劃傷的也只是身體的表皮,不會傷害人的內裡,所以,我認為到今天它也應該屬於純天然綠色生活用品,如果能夠改善工藝,不應該讓它沉入歷史的谷底銷聲匿跡。

  馬燈,我小時候,家鄉沒有電燈,聽父母叫這種馬燈為提燈,形狀有些像《紅燈記》裡李玉和舉著的訊號燈。白色的或黑色的鐵質圓形底座是裝柴油的油盒,上方有與底座一體的鐵燈框和透明玻璃燈罩。夜間只要把底座上的燈芯點上,就通亮通亮的。一般的人家只有簡易的油燈,有一隻提燈的人家,很讓人羨慕呢。我家只在過年時才點提燈,平時,父母怕費油捨不得點。

  煙笸籮,我們農村家家戶戶的炕上都會有一個煙笸籮,平時沒事兒的時候,自己家抽菸的人,會坐在煙笸籮旁邊一顆接一顆地卷旱菸或一菸袋鍋一菸袋鍋地抽。見到哪家的老頭老太太,在黑暗裡吧嗒吧嗒地抽菸袋,那明明滅滅的紅火點兒,引誘得我特別想去撥弄一下,只可惜卻從來沒敢輕舉妄動過。

  我母親抽旱菸,她的煙笸籮從柳編的到紙糊的,換了不知道有多少隻了。

  家裡一來了村裡會抽菸的,母親如果不順手,就會喊我們道:“快把煙笸籮拿過來。”

  顯然,煙笸籮成為當時農家待客的一個用具。

  直到近年,母親不固定在一個兒女家住,她的煙笸籮才由各種精緻的包裝盒代替。

  老牛車,是我小時候農村先進的交通工具,雖然慢但是穩當而且裝載量也不小。

  老牛車走的速度非常慢,連步行它都趕不上,可是,道兒遠的,為了省腳力,也別無選擇地會坐。

  我在外地讀書的時候,家裡就用老牛車送過我無數次。

  父親還是一個非常棒的牛車老闆兒呢,記得父親經常說的一句順口溜兒就有:彆著忙來彆著慌,老牛拉車最穩當。

  轆轤井,我小時候村裡全是這樣的井,直徑一米多的井口,黑咕隆咚的,總會有豬狗貓什麼的掉井裡。

  下雨漲水時,我還跟小夥伴兒趴在井口往裡看,把水面當鏡子照過呢。

  現在想想,要是不小心掉裡,可就沒有今天這番回憶了。

  我們是喝轆轤井裡的水長大的。記得,那時沒有冰箱冰櫃的,一到伏天,聰明的村裡人,就把轆轤卸下,然後把大鐵鑽頭拴在繩索上,使勁往井底扔,砸下來冬天凍起來、夏天沒來得及化掉的冰塊兒,再重新用轆轤打撈上來浮在水面的冰塊兒。人們咔吧咔吧地嚼冰塊兒解暑,十分過癮。

  後來轆轤井這樣的大口井都被壓井取代了,安全了,方便了,可是卻再也吃不到井底的終年積冰解暑了。

  大商店,這座榮軍場史館裡的大商店簡直跟我小時候的供銷社沒什麼兩樣。

  各種花布、那些小人書、方格本、麻桿兒鉛筆、打酒的提留兒、裝白乾兒的大酒缸、竹掃帚都是那時候的樣子。

  我記得當時,我以為那些貨品,都屬於售貨員,因此,非常羨慕他們,曾經好幾次都夢見自己長大當了供銷社的售貨員,好吃的好玩兒的全由著性子揣兜兒裡了。

  為了圓幼年的夢,我特地跟工作人員請求跑進櫃檯裡向顧客介紹小人書和親自操起木質的米尺量花布。

  用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我終於穿越完了,重新回到現實中,發覺再怎麼如出一轍,除了勾起回憶勾起對往日的酸甜苦辣的情結,卻怎麼也不能代替當時的真實了。

  過去的已然過去,也只能留下深刻的記憶或被喚醒沉睡的記憶,唯有好好把握現在,才能以良好的狀態走向美好的明天。

  套用一句時髦的詞兒來說,那就讓我們所有從昨天和前天走過來的人,且行且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