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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您就是天邊那顆最明亮的星星散文

媽媽您就是天邊那顆最明亮的星星散文

  多少年了,媽媽,我還是不願意相信您已經離開了我們。

  故鄉的田野分明還留著你和我為做清明餈而奔走在田塍上摘艾葉的身影;

  河東菊香街十號院北屋的梳妝檯上分明還擺著你才納了一半仍留著你的體溫和指印的千層底;

  院中水塘邊的籬笆牆上還搖曳著你栽種的長豆角,塘邊的畲地上還盛開著你栽種的南瓜花……

  那在屋山頭的柚子樹下嘰嘰嘎嘎覓食的小雞小鴨也還圍著你鬧,伸頸翹盼那從指間篩下的金黃的玉米粒……

  媽媽,你沒有走,你是到隔壁的曹奶家聊天去了,你是進山幫舅母插秧田去了……

  媽媽,我真對不起你,在你年近七旬時,我還背井離鄉跑到沿海的城市來闖蕩,我忘了那句“父母在,不遠遊”的古訓。可你對我是多麼理解,又多麼寬容。你說:“女兒,去吧,只要你覺得好,就去吧!”其實,你是多麼捨不得我走。 起程那天,你送我到車站,車子發動時,任我怎麼說,你也不肯回去,車子開出好遠,我回眸,你還站在路邊朝我揮手。沒想到,媽媽,你站在路邊的孤零零的身影和那依依不捨的揮手竟成了我腦海中永遠的定格。

  兩年後,我就接到大哥突然打來的說你重病住院的電話,那時我就有預感:媽媽這次也許不再那麼幸運能又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了。所以我哽咽著對大哥說:“你叫媽媽等著我,我今天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明天就趕回去!”趕回家時,你已處於彌留之際,在特護病房不吃不喝整整躺了13天!也許是心靈的感應——你冥冥中聽到了女兒打電話時說的那一番話,也許是上帝的旨意,也許是你生命的執著,你要見女兒最後一次,讓女兒我最後一次聆聽母親您慈愛的聲音。可是,媽媽,由於舟車勞頓,我太疲倦了,回到家的第一個晚上,坐在你床邊,沒陪你說上幾句話,我就瞌睡過去。看到我的頭雞啄米似地點,你便叫著我的乳名心疼的說:“秀秀,你很困了,睡吧,睡吧,我們還有時間,留些話到明天再慢慢講。”我以為我們母女真的還有時間來慢慢講,便到你對面的床上躺下了。可誰能料到,媽媽,待我第二天醒過來時,你已進入深度昏迷之中,任我怎麼喊,你也醒不過來,任醫生如何搶救,你的魂靈也招喚不回。你頭天晚上跟我說的那句話,竟成了留給我的最後的話語!

  媽媽,我多麼痛悔,要是那天晚上我強打精神,堅決挺住,就能陪你多聊會兒天,讓你說完你最想說的話,我也能多些聆聽您的聲音。我們已整整兩年未見面了啊!

  現在,我終於相信你是離我們而去了——媽媽:去年回鄉,我沒有看到你站在屋簷下朝我揮手的身影,沒有人再跟我說:“秀秀,我們到近郊的田野採青艾去。”今年回鄉,也沒有人跟我說:“秀秀,我們到近郊的田野採青艾去。”那曾經綴滿豆角、絲瓜的籬笆牆已芳草萋萋,那魚塘邊的畲地上也不再有舉著金色喇叭的南瓜花,柚子樹下也不再有剛出殼的毛茸茸的小雞……

  媽媽,你是真的離我們而去了,你的小屋建在城郊的青松坡上。那是一個多麼冷寂的地方啊,我多麼不願意你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那裡。

  媽媽,儘管我自己也是一個媽媽,儘管你已走了那麼多年,可我還是不能適應沒有你的家,我每次從異鄉回到故里,回到家,總是習慣性的往你曾經住過的房間跑,可那已成為冷冰冰、亂糟糟的雜物房;我每次從異鄉回到故里,也總忘不了往你曾經侍弄得像個花園的菜園跑,可如今,一到春天就蜂飛蝶舞、桃花紅梨花白的充滿勃勃生機的景象已蕩然無存,那裡面更沒有我熟悉的.辛勤勞作的媽媽的身影!

  媽媽,你走得何其匆忙,我連你的壽衣也未準備好,殯葬師一說下葬時辰到你就被抬出了家門,就穿著平常穿的舊衣衫。我記得,你還在世時,有一天我跟你去逛商場,在一個專賣各種布料的櫃檯前,你分別看中了一白一藍兩種全棉布料,還語重心長並充滿期待地跟我提到我們家族的習俗,說父母雙親將來用的壽衣是由嫁出去的女兒在父母生前準備的。可我當時自以為是,總覺得這似乎不是一件吉利的事,所以並沒把你的話放在心裡,更沒付諸行動。媽媽,這個遺憾,女兒我永遠也不能彌補了,女兒只能每到清明時遙寄對你的深情和委託哥妹們在你的墳前多燒一些紙錢了。

  有人說,把去世的親人想象成一顆星辰就能寄託哀思,就像看到其本人一樣——媽媽,就讓我把您想象成天邊那顆最明亮的星星吧,無論我走到哪裡,也無論我生存在哪個角落,都能看見您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