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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愛如花散文

母愛如花散文

  母親老了,這幾年連連生病。前幾日又住院,這次是眼肌麻痺,右眼肌肉麻痺抬不起來。她左眼視力本來就不好,看東西很困難,有時還頭暈。走路時,母親緊緊拽著我的胳膊,像怕走丟的孩子,讓我心酸。因抬眼困難,年邁的母親眼睛基本都是下垂,安靜地坐著或站著。

  這讓我突然想起校園裡那些乾枯的月季花,經過冬季,依然垂掛在枝頭,在料峭春風中搖顫著。母親如花,為家和孩子奉獻了所有的美麗和芬芳,在歲月無情的秋風裡慢慢枯萎。

  母親曾那麼健壯能幹。在鄉村,她和父親憑著雙手辛勤的勞動撫育五個子女。乾重活體力活,母親不亞於男人,裡裡外外,一刻不停。雖然我們兄妹多,但她卻十分疼愛每個孩子,對我這個“貼身小棉襖”更是寵愛有加。我從小又只喜讀書,所以雖生長於農家,但基本沒下地勞作,到山裡也是摘花拈草,最多幹拾麥穗之類的簡單活,以至有點“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整日沉浸於書本與文字中。上大學,寫文章,有今天的所得真要感謝母親的寵愛與付出。

  母親因家境貧寒,沒有機會上學,一輩子深受其苦。“不識字,就是睜眼瞎。”這是她的口頭禪,所以她特別知道知識的重要。不論日子多艱難,都毫無怨言全力以赴支援我們讀書,母親最驕傲的事情就是培養了兩個大學生。

  我自幼喜歡塗抹文字,初中時開始投稿,大學前不知道浪費了多少信封郵票,母親從來沒埋怨一句,總是鼓勵我別灰心,慢慢來。第一次正式發表文章,母親十分高興,讓我讀給她聽。她當然聽不懂那些文縐縐的語言,卻一字一句聽得很認真。

  母親不善女工,經濟又拮据,小時候我們的衣服都馬馬虎虎,但至今對一件花衣印象深刻。藏藍色的底子,上面散落著金黃色的椰樹葉,以現在的審美觀,也是極別緻漂亮的,經常想象小小的我穿著那件衣服走在鄉村裡的情景。很驚訝沒有文化的母親當時怎麼會有那樣的眼光。

  生活平淡艱難,但也有溫馨快樂。一次母親提了一籃杏子到集市上賣。中午回來,我問她:“賣完了嗎?”“沒有。”母親一臉憂愁。我聽了也很失望,跑過去開啟籃子,籃子空空,裡面放著我愛吃的一包點心。抬起頭,母親正孩子般對我調皮笑著。

  我自小一直是短髮,大學後,才留起喜歡的長髮。假期,母親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給我扎辮子。母親的雙手十分笨拙,辮子扎得歪歪扭扭,她卻十分開心,享受著與女兒相依相偎的快樂。

  母親全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我們小時候她操心,現在成家了依然放心不下,哪個孩子經濟緊張了,哪個工作不順心了,整天琢磨來牽掛去,有時候想著想著就睡不好覺。她一生節儉,帶回東西,總替我們心疼錢。“買這個幹什麼,花那麼多錢。”“再別買那個,我不喜歡吃。”一邊拿東西,她就在一邊不停地絮絮叨叨。帶回的`東西平時不捨得吃,放在冰箱裡等我們回去。端上來,硬塞在手裡,然後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們。我咬一口,說:“好吃,真好吃!”母親就高興得滿臉笑容,目光慈愛如四月陽光的溫暖。

  我出生時母親已經34歲,記憶裡只是她不停忙碌的身影,她比較悠閒的時刻是邊哼唱著九九豔陽天的歌邊做針線活:九九那個豔陽天來喲,十八歲的哥哥呀坐在河邊……當年,母親看到戲臺上英俊的父親,年輕的心如何泛起圈圈漣漪?母親嫁給了一見鍾情的父親。此後,青春與輕鬆漸漸遠去。她是五個孩子的母親,一生勞碌。

  現在,母親老了。歲月和疾病無情地摧殘著她。

  從醫院陪護回來,春意漸濃。那些枯萎的花朵終於凋落,枝頭吐出了新的嫩芽。母親說:“我快八十歲,知足了。你們現在都生活得很好,我去也可以放心地去了。在那邊,我也會天天看著你們的。”

  母愛如花,一生為孩子和家奉獻所有的美麗與芬芳。凋謝,也想化作護花的春泥。

  有母親,生命才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