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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裡的那些事兒散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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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歲那年,我結束了自己的求學生涯,加入了時下打工的行列。在深圳那偌大的城市裡,人們操著各自超重口音的普通話,擁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面對著城市的車水馬籠和高樓大廈,舉目無親的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單與無助,感覺自已渺小得就如落入沙漠中的一粒沙子,頓時就慌了自己。

  由於當時是淡季,沒有更多的選擇,我就進了一個只有四五百人的小型電了廠。偏又分在了一個男孩子居多的部門 ,這讓性格內向又一直不喜歡和男生說話的我,幾乎一週沒有說過幾句話。有男孩子主動和我搭訕,我也總是冷冷的看別人一眼。直到和輝姐、小培、靈子幾個老鄉熟悉起來,我才有了基本“正常的生活”。

  輝姐是個美女,整天都有男生圍著她轉,而她總是巧妙的和他們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小培是個標準的假小子,留著一頭的短髮,走起路來忽忽生風,特別能和男孩子打成一片。因為她們的原因

  我和男同事們的關係開始變得自然起來。我們四個也很快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一起上班,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逛街.....下了夜班,我們不想睡覺,就一起溜出去逛公園,爬山,軋馬路。靈子的男朋友當我們的攝影師,給我們照了很多漂亮的照片。

  我們和舍友換了挨著的床位,四個人擠在一起睡覺。總是躲在被窩裡聊到瞌睡的不行了,才肯睡覺。21歲,是個很容易“瘋”的年齡,我們被別人叫做“四人幫”,我不討厭這個外號,我們就是好,好到不分彼此。我也漸漸地學得開朗起來,學得會和男孩子聊天,開玩笑,把他們當成是“姐們兒“一樣的對待。

  靈子喜歡上了我們廠裡的一個科長,和相戀一年多的男朋友鬧起了分手。她男朋友叫她出去,她不理。他就跑到我們宿舍後面,隔著牆往宿舍扔石頭,差點砸到我,我一躲,石頭砸在了窗戶上,玻璃碎了.....我嚇壞了,嚇著我的不只是石頭,還有他心裡的恨---原來愛與恨離得這麼近!我想,或許靈子和他分手是對的。我想,戀愛應該是寧缺勿濫吧。

  靈子的科長男友不屑於和我們這些“社會低層”混在一起。於是,再出去玩時,我們的攝影師換成了小培的鐵哥們兒--小程。小程算得上一帥哥,聽說某部門一美女在瘋狂的追他。我們常拿這個開他的`玩笑。小程整天不厭其煩的和我們混在一起,回來還請我們幾個吃飯。我一直認為我是我們四個當中最暗淡的角色,全靠她們姐仨的“”光”照著 。直到有一天上班時,我感覺到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我回過頭時看到的是小程那雙熟悉的眼睛,但是在他的目光中分明多了一種以前所沒有的情愫。果然,幾天後他對我說他喜歡我,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拒絕了他。他問我為什麼?我說: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子,既然不可能就不要開始。他說我就是喜歡你的與眾不同。我與眾不同嗎?我苦笑著問自己。其實我不過是比別人更脆弱,只能把自己關在心門的後面,把自己小心翼翼的保護起來罷了。

  一天下班,我看到輝姐哭紅了眼睛,她手上拿的是她男朋友的分手信。原來輝姐是有男朋友的,只是在外地當兵,兩人一直靠書信聯絡著。分手的原因是他的媽媽嫌輝姐個子不夠高。“就因為這個?早點幹嘛去了? ”。我看了信後非常氣憤。我想輝姐的身高沒有變,變了的是他的心。可恨的是他連負心的罪名都不肯背,卻把那麼曲辱的擔子扔給了曾經和自己海誓山盟的弱女子。輝姐請了一個月的假回去退了婚,又在這短短的一個月內和別人介紹的一個男孩兒訂了親。輝姐變得沉默了,總是時不時的一個人發呆。只有我們知道輝姐經歷了什麼....可是 , 輝姐的教訓還血淋淋的擺在面前,不知死活的小培就被我們部門一帥哥的一朵枚槐花所感動,開始了他們約定好的“只想擁有一段屬於自己的感情”為前提的“感情遊戲”。她說她不想自己的感情一片空白,不想自己的青春留下太多的遺憾,於是,義無反顧的一頭紮在了所謂的愛情漩渦之中。

  小程也送來了花,我沒有收,我不能給他任何承諾,就不能給他虛望。他又一次問我為什麼,我說我感覺自己還小,四年之內不會結婚。其實是我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去相信所謂的愛情。他說:“我可以等你。”我笑著搖搖頭:“四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我們會變成什麼樣,連自己都不知道,又拿什麼來承諾?”小程無言以對,卻並沒有因為這樣而放棄。他約我,我不理,他就每天在宿舍樓下等我,挨個的賄賂我們的舍友。就連輝姐都開始替他說起了好話:“遇到一個真正對你好的人不容易,你不抓住你以後肯定會後悔的。”我也有一點動了心,於是告訴了家人,但是家人強烈反對。當時在我們老家,女孩子嫁到外面去是非常大逆不道的事。所以就算我清楚或許我再也遇不到一個像他這麼對我好的男孩子,但是在我的心裡同樣清楚的明白,我無法做到為了不確定的未來去和自己的親人決裂。

  於是,我選擇了離開。聽說我要走,小程像發了瘋一樣,我不肯見他,他用廠裡的廣播叫我,我不敢見他,因為我害怕自己不得偽裝出的冷酷會被看穿。臨走的前一個晚上,輝姐為我買了我看上很久卻不捨得買的裙子。我們姐妹四個抱著哭成了一團,每個人都哭的很傷心,為我的離開,也為我們所經歷的一切開心和不開心,更為我們再也回不到那整天瘋得無憂無慮的從前。我走了,甚至沒有留太多的聯絡方式,我們不願相信我們再也不會相見。我雖然離開了,但是我們的友誼會一直在,就像我們正在繼續的青春一樣。

  我們一直電話或書信聯絡著,信中的靈子整天在為她科長男友的忽冷忽熱而幻得幻失。而小培的帥哥男友辭去了工作,天天不上班,在外面當起了“小混混”,小培一氣之下提出了分手。而在這場感情遊戲中,小培並沒有做到全身而退,我看得出她非常傷心。輝姐說要回老家來結婚了......再不久,聽說靈子被男朋友甩了.....時光恍然流逝,再見到小培時,已是三年後的事情,她到我所在城市來找我,我去火車站接她,她一下子從驗票口跳出來,嚇了我一跳,她過肩的長髮被電成了當時最時髦的“爆炸頭”,身上穿著一條大紅色的裙子。這還是以前那個“假小子 “嗎?現在簡直成了一個小魔女。小培事先沒有告訴我她來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和網友見面。

  時光果然可以把一個人變的面目全非,我不禁想起了曾對小程說過的話。在這幾年當中,我連續換了幾次的電話號碼,卻一次又一次的被小培出賣給了她的“鐵哥們兒”小程。他說:“只要你願意,我們怎麼回頭都可以!”回頭?我們都已不在原地,往哪裡回頭?其實我是多麼的希望我們可以像以前那樣的做好朋友,可是再也回不去了。於是,我騙他說我要結婚了,他才再沒有和我聯絡。就這樣我們從此消失在彼此的茫茫世界裡......

  因為年輕,我們總是執著著逞強,既使撞得頭破血流還要堅持自己的信仰。我們總以為一切都還來得及,總以為青春會無限漫長,總以為我們可以一直的固執和倔強。然而,青春就像一場美麗而憂鬱的夢,驀然回首間,卻發現一切都已走遠,那些開心的不開心的過往,那些溫暖過或傷害過我們的人兒,都終將被歲月風乾成一段段故事在我們的記憶中銘刻,然後淡忘,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