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親情的面散文
因為愛吃麵,所以在麵館吃麵的記憶非常深刻。在我認識的幾位朋友中,有一位曾經開過麵館。當我們倆坐在終南山下的一家麵館裡,他大口吃著扯麵,內心傾訴著對面館往日的幾分懷念。也許,這一切都源自於夜色的美。他大把地給扯麵裡澆上紅油辣子,口裡咀嚼著新蒜瓣,讓我看在眼裡。這讓我情不自禁懷念到了我對吃麵的熱愛及我的麵館記憶。
在蘭州的一次文學講座上說,誰家做的面也不及他媽媽擀的面好吃。這份親情的面,有了充盈淚水的母愛。可是,我們人生中又有多少碗麵並非是淚水的面,而是麵館裡的一碗麵讓我們告別飢餓。儘管這碗麵館裡的面充滿著市場經濟的貨幣交換,但是也就是這一碗一碗來自麵館裡的面讓我們品味到了天南海北的麵食美趣。
任何麵館的一碗麵都飽含著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與熱愛。因此,在我眼裡,麵館裡的面也是有著美趣的。
小時候,我能吃上一碗白麥面做的燃面是很幸福的事。那時,長年吃的是雜糧,也只能是過年過節吃上白麥面的,而雜糧中多以玉米麵為主。想吃到麵館裡的面是一種天方夜譚。在家裡,能吃上媽媽雙手擀的面也只好等過年過節。
我後來隨父親到了外地求學,吃麵的機會多了起來。但是父親工作忙,我要吃到父親雙手做的`一碗麵同樣是難事。也只能是父親在單位時,在煤油爐子上幫我做面吃。父親和麵,父親揪面片,父親用熱油潑拉麵。而這一碗碗麵因為父親做面的技術簡單,我往往吃麵後就很少去回味了。這碗親情的淚水面在匆匆的歲月流逝中變得記憶依稀。這不曾留意的一碗碗親情淚水面而在日積月累中讓我很多年裡不去回望。
在這之後,工作又結婚生子。人生中的一碗碗麵多了起來。同時,對面館裡的面記憶也多了起來。
那一年,我孤身在東莞的一家麵館裡吃到了家鄉的面味。老闆是陝西人,這一碗扯麵讓我在異地倍感溫暖。我由此無限懷念童年裡在家吃麵的情景。因為這碗麵味道真不敢恭畏,手藝太差。多年後,我之所以想起那一年的一碗麵,讓我記憶深刻,久久難以忘懷是因為那碗麵的確便宜,還能填飽我的肚子。
那一年,我在開封,吃了一碗羊湯燴麵。這份記憶也打破了我對面食的無限熱愛。這麵館的燴麵水平讓我痛心,羊湯夾裹著燴麵片,真是把羊湯白白浪費了。很失敗的一次與羊湯燴麵讓我外出遠行愛上了吃一碗泡麵。
那一年,我在定西火車站大清早,和我二姐全家人吃了一碗牛肉麵。這碗麵的確好香,吃得我渾身冒著熱汗,在嚴冬季節裡。為什麼?我一直在思考答案。但我一直沒有真正找到答案。因為這次是我攜愛妻第一次踏上黃土高原被人們經常遺忘的一片熱土。也因為這碗牛肉麵又讓我對面館裡的面又有了幾份興致。
那一年,不曾真的去回想的在揚州日子裡,多少次的內心掙扎下,我沒去品嚐揚州炒飯而去了文昌閣附近的一家陽春麵館。這家的陽春麵和鴨血粉絲讓我至今回味。
那一年,到了山西。在喬家大院外的一家麵館裡,吃了一次面,一口一碗。我一口氣吃了十來碗。每一碗麵都有著一個個動人的故事。這讓我體味到了吃麵是一種心情。而這樣的愜意只能留存心底,不曾讓我一次又一次翻閱和懷念。
那一年,遊走畢節。在人民公園小河旁的燃麵館裡,我吃到了貴州人民的牛肉燃面。就一筷頭燃面,讓我品嚐到了南方人對面食的精到和精細。在不斷的對比和懷念中,我感受到了麵館裡的面充滿著幾份情趣。這那是吃麵,簡直是在吃藝術品。也因為這碗麵,我在隨後再吃起燃面時,只能細嚼慢嚥起了面,再也不敢大口吃面,更多地是在欣賞開來了這碗南人手裡做的燃面。
那一年,幾位文友雅聚終南。在終南山下的一家麵館裡,大家海吃猛咥開了扯麵。談論的話題自然而然地聊起了面。而懷念麵館的很多,我也說了幾次麵館的記憶。人們或許常常因為生活的匆忙與潑煩,所以說把麵館裡的面,還有那碗親情淚水面產生的記憶早已忘卻。
當我們每天忙碌著為了可憐的碎銀而活著時,當我們每天享受著為了樸素的麵食而站直時,當我們每天痛苦著為了荒蕪的理想而赤裸時,當我們每天快樂著為了文學的神聖而苦澀時,請回想一碗碗你我他吃過的面,還有那一年那家讓你我他今生不忘的麵館或者是那碗親情的淚水面。
2016年3月28日寫於離原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