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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兩位母親的抒情散文

我的兩位母親的抒情散文

  我曾經幸運的擁有兩位平凡、普通、而又偉大的母親—我的生母和婆母。雖然她們出生在不同的家庭,成長在不同的環境,有著不同的生活經歷,但是在他們身上有著許多驚人的相似。她們同樣的無私、勤勞、質樸、善良。在我人生的長河中,她們都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對我都具有非常重要的影響,她們都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然而就在我們的生活條件即將好轉的時候,她們眼看著就要過上好日子了,卻先後離我而去。這種追悔莫及的遺憾,把我的心撕扯得支離破碎,每當想起她們我就悲痛不已。清明將至,思緒萬千,兩位母親的音容笑貌,輪番在我的腦海裡出現,使我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我的母親曾是一位軍人,她東征西戰,經過了無數槍林彈雨。全國解放以後轉業到地方但依然保持著軍人的作風。對我們兄妹三人的要求都非常嚴格。她愛我的方式就是:

  日常生活中的一些事情,從小她就教我獨立去做。

  我記事很早,記得有一次姥姥來了,媽媽和姥姥在家包餃子,媽媽給了我一角錢,讓我去離家大約有500米的副食門市部去買醋。當時我只有三歲半,到了門市部我夠不著櫃檯,雙手把醋瓶和錢舉過頭頂,阿姨還要在櫃檯上趴著伸出胳膊才能接到我的醋瓶和錢。我買回醋後媽媽說:“寶貝真乖,阿姨誇你了嗎?”我說:“沒有。阿姨誇你了。”媽媽很驚訝地說:“阿姨誇我了!誇我什麼?”“阿姨說:你媽可真行。這麼小的孩子,就讓自己來打醋。”我說完後姥姥和媽媽大笑起來。

  我十三歲的時候,媽媽給我做棉襖,讓我在旁邊看著,教我怎麼做,她示範後,讓我做她在旁邊指導。有一次,弟弟的棉襖媽媽剛做了一半,單位有事去出差了。星期天我把弟弟的棉衣做完了。當時我非常高興,我想媽媽回來了,一定會誇我。沒想到媽媽回來後,看了我做的棉衣,不但沒誇我,還把我做的`那部分都拆了。說我把腰身兩邊的縫兒壓反了。然後媽媽又手把手地教我做完。媽媽說:“無論是在家做活,還是長大了去工作,幹什麼事都要有一個嚴謹的態度。”在媽媽的嚴格要求下,我十五歲的時候就學會了做鞋和做被褥。上中學住校的時候,我的被褥都是自己拆洗、自己做。

  我的媽媽是勤勞的。在我的記憶裡她除非病倒了,從來就沒休息過。在家忙家務,上班忙工作。我小的時候還沒有雙休日,家裡的針線活媽媽都是晚上做。

  我的媽媽是無私的。過去家裡的條件不好,糧食不夠吃,做了飯她總是省著讓大家吃,自己吃點稀飯、剩飯;逢年過節的時候,她給家裡每人都做新衣服,她自己總穿舊的。

  媽媽用心血把我們培養成人了,我們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業。當媽媽能舒口氣放鬆一下的時候,她卻得了宮頸癌。她怕我們知道了影響工作,還瞞著我們一直都不肯說。醫生認識我們家的鄰居楊阿姨,是楊阿姨聽說後才告訴我們實情,我們才把媽媽送到北京日壇醫院,在那裡進行放鐳治療。放療很痛苦。強烈的副作用使媽媽嘔吐不止,全身像麵條一樣軟弱無力。但是媽媽很堅強,一次又一次的放療都挺過來了,最後使病情得到了控制和好轉。

  2003年我的媽媽又一次病倒了。這次因為內臟的衰竭沒有搶救過來。媽媽在去世的前幾天,知道自己快不行了,緊緊握著爸爸的手說:“我走了,不要為我花錢,簡簡單單把後事辦了就行了。咱家的孫子、孫女、外孫女都是大學生,咱倆攢的錢夠買四個電腦了,給這四個孩子每人買個電腦,對他們的學習會有幫助的。”這就是我的親愛的母親,這就是從小就教我做人、教我自強、教我獨立、教我要關愛他人的母親。她帶著對家人的無限關愛,帶著對生活的無比眷戀永遠地離開了我。

  失去了母親的我,還有一個非常愛我的婆母。婆母愛我的方式就是:

  只要是她能幹的家務,她全都替我幹。

  我的婆母生活在河北省石家莊晉州市的農村,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她一生含辛茹苦養育了六個子女。我丈夫是男孩中的長子,上有兩個姐姐下有三個弟弟。孩子都長大了已成家另過,我的婆母也已年過半百,身體狀況大不如從前。改革開放以後,農村的生活條件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提高,但依然很艱苦。冬天我婆婆家臥室裡沒有取暖裝置,因怕中煤氣,那地方的許多家都在中庭裡用磚壘個爐子,買點煤面摻上土和成煤泥,燒煤泥取暖。那裡的許多房子都不弔頂,密封條件很差,燒煤泥取暖屋子裡依然很冷。我的婆母一到冬天就咳嗽喘。頭一天晚上,杯子裡喝剩下的水,第二天早晨就凍成了冰。我公公比我婆婆大十幾歲,已經不能騎腳踏車了。吃點蔬菜我婆婆要步行五里多地趕集去買,然後用手領著回來。我年邁的公婆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我和丈夫實在擔憂。我們好不容易勸說著才把二老接到了城裡,雖說我家裡的條件不算很好,但是比鄉下還是好了許多。冬天有暖氣,夏天有空調,肉、蛋、奶我會在家裡備足,家門口就能買到蔬菜水果。再也不用我的婆母步行五里多地趕集去買菜了。二老在我的身邊生活,我的心裡很溫暖也很踏實。把婆母接來後,我先帶她到部隊的二六九醫院去看病,本來是想去看看她的咳嗽,結果醫生一檢查我的婆母有嚴重的心臟病,左心房傳導阻滯。病史已有二十多年了,她本人和家裡人誰都不知到。我只是積極地給婆母治病,沒敢告訴她病情。在醫院治療了一段時間,症狀緩解了。醫生就讓出院了。我把婆母接回家,告訴她除了看電視、出去散步之外,什麼都不能幹。可是,我那勤勞了一輩子的婆母哪聽啊,我上班走了,她又洗衣服又做飯。為了不讓婆婆替我洗衣服,我不休假的時候,我們換下了衣服就藏在大衣櫃裡。不讓她做飯,她就鬧著要回老家。我只好妥協,答應她只管做飯,等我們下班回來了自己做菜。每天早晨婆母都早早的起來和我搶著做飯,如果她先進了廚房就把門插上不讓我進。就這樣我們和二老在一起渡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到了第二年的夏天,我的婆母說:“麥收時節農活忙,她叔、嬸兒們都去地理幹活了,家裡的孩子們沒人管,我回去了,幫他們看看孩子做做飯。我在這,孫女上學了不用我管,家裡的活你又不讓我幹,我除了拖累你什麼用都沒有。我回去了幫他們看看孩子,多少有點用。”我不敢告訴婆母她的心臟病有多重,不能幹活。我又沒有更好理由說服她,她鬧著一定要回去看,我只好依了她。把她送回老家後,我告訴小叔子和妯娌們,媽有心臟病不能幹活,拜託他們費心多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