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頂樑柱散文
那天下午,前腳剛踏進家門,妻就帶著滿臉的委屈,從廚房裡迎了出來,眼神幽幽的說:“看到我發的‘說說’了嗎?你真是沒心沒肺,也不知道給我回復兩句。”我知道她說的是專業培訓沒能成行的事,就安慰她說:“咋會沒看到啊,只是想到你這麼些年為這個家做出的犧牲,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而已。可你的委屈我心裡都記著呢。”聽到這話,妻似乎長舒了一口氣,扭頭鑽進廚房又忙活起來。
說起來,妻子自參加工作以來,為了我們這個家,已經耽擱了好多次培訓學習的機會,這是她工作二十幾年最大的心結。
前些年,我們倆的工作單位都在家門口,雖則每天都聚在一塊,但是我那會兒每天跟著鈴聲上下班,回到家裡也不會做家務,只能算是閒人一個。岳母那時身體還好,是一個思想意識永遠離不開土地的農轉非城鎮居民,即使沒有地種,她也習慣於整天拿著嬐誹鍁,東挖挖西剷剷,很少做家務。因此,那時妻除過上班,家裡的洗洗涮刷,縫縫補補,接吃送喝,大多都是由她一手操持。她一年四季都是家裡單位兩頭忙,很少有清閒的機會,故而,妻子才是我們家最忙的人。
由於工作性質的原因,每天早起後我就趕著去上班,晚上還要跟自習,確實沒時間收拾家務,因此家裡一大灘的事情都得妻一樣一樣地安頓。每天早早起床以後,她就趕緊著手收拾家裡的衛生,等我下班後又伺候全家人吃早飯,等一切安頓就緒,然後才著急慌忙地趕著去上班。下午一下班,又一路小跑回到家裡做晚飯,給孩子餵奶、洗尿布,甚至晚上孩子不睡她也難得休息,忙得簡直跟陀螺似的。遇到大冷的冬天,廚房裡凍得跟冰窖似的,一沾水手指就皴裂紅腫,她就悄悄用“棒棒油”抹一抹,忍著鑽心的疼痛,一如既往地做活,從不抱怨一聲。有時剛剛下班回到家裡,連一口水都沒顧上喝,又有病人上門叫著取藥,都是鄉里鄉親的,也不好回絕,只得又回單位給病患取藥。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就這樣為我們這個家忙碌著。也許那幾年有兩位老人幫襯著,加之自己年輕,對妻子的付出往往視而不見,所以她對我們這個家的重要性,感受並不像現在這麼深。
妻不單單在家裡獨當一面,在單位也是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她的為人頗受領導和同事的稱讚。當年他們醫院屬於財政補貼單位,職工的部分薪酬和日常業務運轉,都要醫護人員靠自己辛勞獲得,司藥這項工作就顯得十分重要。因為妻子對待工作盡職盡責,對病患的服務也十分周到細緻,所以歷任院領導在業務上都十分信任和倚重她,緊抓住她不放,以致很多次業務培訓學習的機會都與她擦肩而過,對她的學歷進修、職稱晉升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可是她在工作中從沒松過勁兒,回到家裡也頂多向我訴訴苦,依舊踏踏實實地幹好每一項工作。更重要的是,雖然她為我們這個家付出了很多,但是卻沒有因此而耽誤了工作,曾連續好多年被評為先進醫務工作者。她待人誠懇,善於替人分憂解難,在同事中間也很有人脈。
近幾年,老人年紀大了,身體多病,生活漸漸不能自理,加之兩個孩子也漸已成人,老人的服侍,孩子的成長、學業,都成為我們這個家的頭等大事,需要妻子操心的事情更多了。岳父去世以後,為了孩子學習方便,我們把家搬到了縣城,而我又被調到更遠的學校教書,家裡這一攤子就都壓在了她的`身上,而我也只有節假日才能緩解她的壓力。就這樣,她依然是工作家庭兩不誤,把自己一腔的心血都投入到工作和家庭上,無怨無悔。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幾年她的工作年年都被評為先進,大兒子也於今年大學畢業順利參加工作。小兒子雖則高考失利,但回校復讀也有望實現他的人生目標。妻付出的所有艱辛,我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而在她看來,這就是屬於她的幸福。
今年又有一次三個月的業務培訓,機會難得,領導徵詢妻的意見,有意讓妻去。可偏巧老媽整天頭腦糊里糊塗,走路都不穩當,她專門把藥拿回家給老媽打點滴,然後又要趕去上班,實在走不開,只得委婉地推掉了。為此她委屈的哭了一鼻子,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家裡實在是連個替換的人也沒有,況且在她的心目中,任何時候家都是最重要的啊。
光陰荏苒,眨眼間我們已經共同生活了二十幾年,其間我們共同經歷的生活艱辛與家庭幸福,彼此的心裡都裝的滿滿的。年屆不惑,回想過往的歲歲年年,在我的眼裡,看似嬌小妻,實實在在就是我們家裡的頂樑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