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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手抒情散文

父親的手抒情散文

  父親有著一雙寬大又粗糙的黑手。

  這是我第一次看清父親的手,他的手掌上佈滿老繭,幾根手指上還有凝結著血水的凍瘡。歲月不僅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滿目創痕,也讓它的一雙手從黃色變成了黑色,手指甲也與泥土融合成了一種顏色。

  考試結束,宿舍裡的人都在當天晚上回了家,我耐不住宿舍的寒冷,終於多花了幾塊錢改票跑回了家。像電視劇情節裡一樣,車還沒到站我就從車窗裡看到了父親的身影。與電視劇不同的是父親沒有翹首張望,而是穿著綠色的軍綠大衣冷冷的寒風中,就那樣雙手插進袖管,低著頭蜷縮著坐在電動三輪車上。我看不清他是他的身體在顫抖,還是風吹的大衣在晃動,只是覺得這一幕很刺眼。

  “爸,我回來了!”,聽到我的喊聲,父親才抬起頭看向我,棕黑色的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微笑。滿臉的胡茬和白的帶黃(土)的頭髮讓人看了有些心疼。推著行李箱走到車後邊的時候,父親也跳了下來,接過我手裡的箱子搬上了車兜。一種像被樹皮劃過的感覺掠過心頭,我暗自問自己,“這是父親的手”?只是短暫的出神便被冷風吹醒,看著父親已經坐會車上,我便坐在了他旁邊。

  一路上我都在盯著手套下的那雙手,不時的會看一下那張迎著東北風的臉。那雙手穩穩地扶著車把,可我知道麻線做的手套根本抵禦不了如刀的寒風。

  晚飯過後,父親坐在連椅上看電視,姐姐坐在爸爸的傍邊拿起他的手放在腿上,又從桌子上拿起一瓶潤手油一點一點的倒在父親手上為他揉搓。姐姐第二天便要回市裡上班了,她把我叫到旁邊跟我說父親的手凍了很多口子,要我以後每天晚上像她一樣給父親擦手。我接過父親的手,那一晚是我第一次握住他的手,第一次撫摸他的`手。如果沒有真實的感受,我不會相信書上寫的“父親或母親的手粗糙如樹皮”這樣的話,但我眼前就有這麼一雙手,我的手裡就有這麼一雙手。

  從小到大,不知多少次捱過這雙手的打,更不知道身上有過多少個這雙手的手印,但我卻從未看清過父親的手。小時候聽劉和剛唱“當我第一天上學的時候/一路上拉著父親的手/大大的手掌很溫暖”,可我從未拉過父親的手,準確地說父親從未牽著我的手將我送進學校門口。父親的手只是默默地耕耘,默默地撐起這個家,他就是那拉車的牛、登天的梯。

  粗粗的手掌盡是傷痕,一道道結了疤的傷痕,一道道鮮紅的流著血水的凍瘡。有多少的心酸在父親的指尖流淌?有多少的滄桑在父親的手上承載?50年的風雨將一雙手變成了田地的釘耙,枯如樹皮,質如粗麻,色如黑土。

  父親的手,有的不僅是力量,更多的是心酸與委屈。我多想父親能抬起他的手撫摸一下我的臉,但我知道父親害怕他的手在我的臉上留下傷口,我更知道外冷內熱的嚴父不會做暖心的舉動。

  可是,父親啊,老爸啊,能否讓我在家的這幾天,沒晚給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