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散文歲月是個撕書人
時光只是倉惶行走,尚來不及握住絲帛般的溫暖便倏忽而去。然而經得起眺望的不知是時光的易逝還是人心的善忘,荏苒之間只覺如白駒過隙,不過是一場夢的斑斕場景。
時月漸長,越發明晰文字是一場漫長而又孤獨的旅行,看著一字一句落在空白文件裡或是各色筆記本上,總覺得有一天會在文字裡獲得塵埃落定的力量,使在塵世喧囂裡越發浮躁的心獲得安謐的寧和。過往時月裡的黑白影片貯存在來時的路途裡,當站在時光的轉角回頭看黑白影片裡倏忽而逝的舊時風景,薔薇紅、梨花白、櫻花粉,還有那些在淚水氤氳裡模糊了色彩的舊時年月,都在來時的路途裡或近或遠默然眺望,不過是一場無法企及的時光路途,便在舊時的歲月裡靜謐了色彩。
在眾多文字的角落裡看見這句話。聽完這首歌,我便開始回憶。然後我開始將電腦音響開到最大,Eason的歌仍然是撕心裂肺的傷感,然後會在喧囂的嘈雜裡落下淚來。我對著空白的文件,突然忘了想要記下怎樣的字句來祭奠過往裡逝去的自己。我知道,我已遺失。
她的夢境裡一直有一個身影,她試圖掙扎擺脫那個模糊的卻一直跟隨的影跡,但每每她都是在恐懼與絕望中想來,想起夢境裡的種種,便覺無望與淒涼。她想,那也許是上一世的遇見,也許是前世欠了別人的,這一世索性跑到夢裡來糾纏她,不得安生。
我在空白的文件裡記下這樣一個短暫的故事片段,想要把我內心的.期冀和彷徨記錄下來。然後忽然忘了要怎樣繼續她的路途。抑或,是我的路途。
“她一直記得,那個暖風和煦的午後,她抬頭的瞬間看見那個年輕的女子走進院門,徑直走到她面前,停下,靜靜凝望著她,然後忽然笑了。她說,七七。我是則安。
我跟隨你筆下的故事而來,忽然想要看看你生活的地方。但我知,我只是好奇你是怎樣的女子,而這裡於我而言,始終只是漫長旅途中的一個驛站。我不會長久停留。”
當冬夜漸暖,當人潮散盡餘留暮靄微瀾,這路途是要從開始走向終點。只奈何歲月長衣裳薄。
我看見那隻鳥驚起,亟亟向上飛去然後俯衝而下消失在樹影裡,我不能再看見它想在氣流裡翱翔的翅膀,只有風從南邊隔著建築的湖面吹來,繚亂了長髮。而能在城市冰冷堅硬的鋼筋水泥裡看見鳥飛翔的翅膀,是一件很溫暖的事,至少你知道這個城市還有容納一隻鳥的溫度的餘溫。
柖白寫:冗長的夏季終會過去,我們也終將遠行。
簡媜說:歲月是個撕書人,把故事章節塞入每一扇窗戶,開幾朵微笑的,流幾滴眼淚的,浮世如倒影。
而我不過是站在歲月的青石板路,看時光消失在街角。然後聽見你在唱,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
尾生。五月。花事。
我把歲月這本書撕完,你會不會出現在我身邊。
我給你留一扇窗,不過是想讓你坐在窗前聽我念想。
我看著窗外花事已荼蘼,不過將心事暗許。
我倚在窗前,看一縷陽光映暖。
原來,歲月不過是個在時光裡撕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