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秋季的擱淺-散文欣賞
淚痕擁枕,殘思恨秋。憂能傷人,憶往昔日清狂……
夢殘夜閒眠,捲簾斜風倦。久睡意,正漏盡,盡是無眠臥眷床。
秋風帶來的夜,有些微涼。這似乎有些來的早了,讓人都來不及準備著點什麼,而縷縷的細風總是那麼的無微不至。夜深了,同學們都睡了,這個漫漫長夜也就只屬於自己,沒有別人。一個人靜靜地披著被單蜷縮在床前,沒辦法,只因為我又失眠了。總想著刻意的做一個好夢,但最後邂逅的總也是與黑夜在孤獨中懇談。
很安靜,也許這不是夏天,因為夏天早已從我的眼睛裡出逃了。陽臺外面我聽不到過渡季節的蟲鳴,那雙瞪著的眼眸飄渺在漆盲的夜空中,我感到有些害怕,因為屬於在自己的黑暗裡,我居然找不到可以眺望的方向,總也是迷迷糊糊的。還是很安靜,安靜的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頻率,也似乎聽出了心靈中那一種唯一的驚慌失措。
縈魂夢牽的思緒在腦海不要命的狂奔,我坐在床上,動也不敢動。麻木的疼痛讓自己沒有意識的跟著這樣的狂奔旋轉著,也讓人在崩潰前徹底的荒蕪。走廊的燈光悄悄地斜照進來,斜影吞噬我臉龐上所有的`輪廓,這時我也意識到我那久違的呆滯又回來了。我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是厭惡。因為這種感覺會讓我變得冷血,陌上誰,我都會跟他徹底的瘋狂,這是我不願看到的。
我再也忍不住了這種虛偽的偽裝了,我做不到,同時我也不需要自己對文字的傷秋而變得那麼殘忍。於是我顫抖地拿起床頭邊的筆和紙,藉著縷縷光線揮起文字的一瀉千里和深夜裡那份一發不可收拾的孤寂與秋恨。手的顫抖渲染了整個秋的冰涼,我知道衝動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而我所能付出的僅有資本卻是讓麻木的冰涼侵蝕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我知道即使那份全身的顫抖是對秋夜狠狠的控訴,我也無法給予註定秋季的自己開一張空頭支票,因為我覺得自己連揮筆資格都沒有。
此處溼葉為最多,卻是葉葉皆垂淚。手託著掩卷走到陽臺前,看著白紙黑字的觸目驚心,顯然與漆盲有些格格不入。左手託著掩卷,右手執著筆,以為在陽臺前眺望黑夜時可以觸景生情地接下去寫點什麼?但卻久久無法下筆。因為這時自己的腦海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想到,可能也許不敢去想太多,因為想的始終都是那麼的一堆閒愁,無計可下心頭的事,始終不是一件好事。許久之後,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那已經站很久了,憑欄而立有的總是高處不勝寒的感覺。涼風過拂,樹影搖曳著錯錯落落,突然間自己打了一個冷顫,感覺自己的身上幾乎找不到一絲的溫度,唯一讓我感到有溫度的是一支筆,一支緊緊握在手中的筆。我緩緩地揚起手中那支筆凝目而視,然後訕訕地苦笑起來。如果這時有人看到我的話,一定會發現我眼角的兩行清淚,清淚卻有著苦澀的味道在蔓延。我哭了嗎?我不知道,也許是吧。不,應該說是我的眼淚開始學會了輕彈。
也許真的是因為手變得麻木不堪了,在落下拿著筆的手時,不小心觸碰到陽臺上的一處牆角,當時感覺到手狠狠的生疼,筆一下子從我的手中脫飛而墜……只聽見了“砰”的一聲,就註定了它那不可挽救的命運。手中僅有的溫度這時也選擇了隨風而去,去的那麼的乾淨利落,去的那麼的徹徹底底,讓人連拾掇的意識,都沒有機會留戀一會。
風給的冰涼讓我在這次的控訴對抗中選擇了妥協,我躡手躡腳地回到了床上,輕輕地把被單披上。好久之後才感到身體有了溫度,可心靈的溫度,我知道今夜是找不會來的了。那往後呢?誰又知道呢?一個顆心在這個等待的秋季擱淺中,那卻也是一種面對整個秋季的顫抖……
有些倦意了,只要我一閉上眼睛就可以夢迴國度。但我卻不想,因為我想等待著黎明前那最黑暗的時刻,然後讓自己可以好好的找回那種被陽光刺痛的感覺。
延恨。落痕。
一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等待著秋季的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