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老屋美文
離開老屋已經近四十年了。老屋的容貌,老屋的音韻永遠清晰地鐫刻在我的腦海裡,她永遠讓我魂縈夢牽。畢竟,我是從她的懷抱裡出生,在她的懷抱裡成長,在她的懷抱裡結婚生子,她見證了我的成長,見證了我生命的大部分旅程;她的一椽一瓦、她那斑剝的板壁與牆上,記錄著我父母曾經的生活,書寫著我童年的快樂,描繪 著我兒子們童年的生活的素畫,那是三代人的記憶啊。
現在老屋也漸漸老去,孤零零地度過寂寞的春夏秋冬、度過黑夜和白天;灶堂裡沒有煙火為她取暖,水缸裡沒有清澈的井水為她潤喉介渴,屋樑上沒有燕子為她問寒問暖,驚雷響的時候沒有人為她壯膽,颱風來時沒有人攙扶她搖擺的`身體。更因為沒有人照顧,讓她顕出老態龍鍾:門前長滿飢渇的雜草,下雨時屋頂漏水,整個身體的肌膚都充滿著皺紋,充滿著暴綻的青筋,歲月的病魔折騰著她,讓她在風雨中飄搖。實在讓人牽掛、擔心、心酸、心痛,擔心她有朝一日支撐不住,轟然倒下。
現在是全球化、城市化時代,許多年輕農民都外出打工,甚至全家搬遷到城市,讓農村更加寂寞,甚至被遺棄、被遺忘。農村有很多房子會有像我家老屋一樣孤寂,隨時有倒塌的命運。可憐的老屋們,何時你們能舊貌換新顏,披上新衣。
這麼多年來,雖然我的軀殼離開了老屋,我的靈魂卻從來沒有離開她,也離不開她,好像一個哺乳的孩子離不開母親一樣。不是嗎,我的夢無時無刻不在老屋的堂前屋後、廚房、飯堂徘徊遊蕩。
春天,屋後滿山遍野盛開的杜鵑花,金黃色的松樹花粉鋪滿地上…像幻燈片一幕一幕地在我夢裡播放。
我希望我的夢永遠伴著我那老屋,至少在我的感覺上她並不寂寞。雖然沒有了燕子的呢喃,沒有灶堂裡的煙火。如果她心有靈犀,她也能感受遠方兒子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