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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女子王昭君散文

巴山女子王昭君散文

  對河源而言,大抵是溯源的多,幸運的是,對神農架的一次追尋,無意間讓我們際遇了香溪。

  我們是奔著一個巴山美女去的。

  這個美女,是一個真正的巴山秀水孕生的巴山美女,這一美就美麗了整個中國。

  香溪一直向東南行,九曲迴環,跌宕起伏,時靜、時動、時穩、時急、時舞、時跌,在兩岸的翠綠山色中,在鳥鳴猿聲中,盡情地攝取了巴山的精魂。香溪還為這位美人相伴相生著一種桃花魚,每當桃花盛開的時候,這位美女攜夥伴在香溪嬉戲,吸引魚兒成群競逐,桃花片片飄落香溪,久而久之,魚兒身子生成粉色連衣裙的模樣,平時裡沉入溪底石下,只有那美人來到河邊,方可浮現。

  這位巴山美人,名王嬙,字昭君,名列古代四大美女,人們分別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代表她們。沉魚是指春秋越國西施,閉月指東漢的貂蟬,羞花指唐代楊貴妃,而落雁就是西漢的昭君了,其實,昭君因為巴山香溪裡特有桃花魚,是兼沉魚落雁於一身的。

  昭君沐浴著巴山的雨露,飲喝著香溪的甘霖,生就了一襲美麗的身形,美麗的神韻,有了一個美麗的少女時代,也有一個美麗的青春,這一個頭開得太好、太美麗。

  香溪60裡從神農架到興山縣,然後折頭南下,蜿蜒38公里,經樂平里人長江西陵峽。我們到興山縣後又南行幾十裡,路邊的指示牌告訴我們,美人的故鄉到了。

  昭君村村門氣勢不一般,左立一根8米高的圖騰柱,右橫一面石壁,上題“昭君村”。石壁上還刻有杜甫的詩句:“群山萬壑赴荊門,生長明妃尚有村”,不僅寫出了巴山主峰神農架南麓香溪流域那山水的氣勢和特點,也點明瞭巴山美人的地理位置。昭君村就坐落在香溪岸邊峁樑上,高出香溪近100米,從村門到昭君所在的故居還有幾公里,駕車可去,走路也可。

  說實話,對一個女子的故居,兩千多年了,且不說原有的建築,單是地名能坐實就已神奇了,如果不是杜甫和許多古代文人的詩詞名句,還真有些似信非信。豈料,昭君偏是那般的幸運,四大美女中唯有她擁有完整的史料記載。同時,因為昭君出塞前,朝廷封昭君父親王襄為越州太尉,既有聖旨封賞,少不了動土修建,又少了中期戰火硝煙,加上巴山父老鄉親的真心敬愛和保護,競留存至今。

  進了昭君院子,見一個佔地約數畝的一個鄉紳院落,依山傍水,和巴山所有大部分居家一樣,是建在山坡上的。繞著院落的最下方是一組觀景長廊,依山起伏,山腳下的香溪水清澈如練,山對面的茅麓山煙雲輕繞,鍾毓靈秀。整個故居前庭後院、錯落有致,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相得益彰,院子裡有梳妝檯、有月亮門、有竹園、有花園、有書院、有寢室,房屋構架,都以原般修建;房內所有的陳設,都依原般模樣擺放,讓人倍感親切和真實,彷彿回到2000年前一個鄉村官宦家庭,一個女子生活的原貌。

  一統天下的西漢,女子們的命運似乎都與長安有關,選美一直都是官宦、鄉紳熱衷和期盼的事,巴山深處也不例外,指望著一個女子一朝成妃成後就改變家庭和家族的命運,有美人坯子的女孩兒,大都是要從小培訓的。天生慧質絕色的昭君幾乎無所不會、無所不通,採橘、汲水、刺繡、繪畫、撲蝶、沅紗、音體、手工都是拿手好戲,最終昭君的父母如願如償,昭君人選皇帝后宮。

  然而,注重宮廷禮儀和女工、絲竹、音律、歌舞培養的昭君父親卻無法洗去巴山山水對女兒性情的印記。女兒是進了皇宮,也和無數宮女一樣,期盼皇座上那個男人的寵幸,只不過在血液裡流淌的那些自信和剛直讓昭君不屑向那個畫師屈膝、討好、送禮,讓那個歷史暗角中存在的畫師毛延壽用一顆平添的淚痣永遠隔開了昭君和皇帝之間可能的情緣。

  烏雲遮住一時的美麗,可遮不住一世的美麗,巾幗的美麗也不會永遠被禁錮在深宮之中。一個叫呼韓邪的匈奴單于領率先和漢元帝和親,昭君主動請行,她那出場的美麗,讓漢元帝驚豔,然而當時的情勢又難壓難改他心中的悔意,在昭君和元帝四目相對的剎那間,巴山女子的美麗就征服了一個朝廷,征服了一個時代。

  公元33年的`秋天,昭君的馬隊出潼關,渡黃河,過雁門,一路向北,馬嘶雁鳴,回望長安,思念遠在巴山香溪河邊的親人,心潮波湧,坐騎之上,她撥動琴絃,如歌如訴,那內心世界的浩瀚驚天動地,南飛的大雁,聽到這悅耳絕世的琴聲,驚歎坐騎上的驚世美麗,竟忘了振翅,跌落地下,留下一曲了落雁的千古美麗。

  昭君出塞,嫁兩代單于,生有一子二女,面對大漠風沙、草原曠寂、草莽的族群、陌生的語言、粗獷的生活方式,她用巴山女子的堅韌適應,她用巴山女子的善良包容,成為兩個民族間一個連線的紐帶,成為一個把北方和南方連線於一體的和平使者,為漢、匈奴之間成就了60年的和平,用自身的美麗、善良、包容和巴山性情,改寫了中國的歷史。

  史料載,昭君逝後葬在今天呼和浩特市南大黑河岸畔,每年九月,塞外草木枯萎,只有高聳的昭君墓草色青青,其墳塋上空黛色橫染,煙波隱現,遠見數十里外,被稱青冢。青冢,一個多麼超自然的自然奇蹟,也許是在天的昭君之魂釋放著香溪的水分,也許是逝後的昭君衍生著巴山的秀色。

  在昭君塑像前,我在想,美麗的巴山女兒昭君如果還在巴山,她的命運該是怎樣?如果她順著香溪向南、向東,或者跨過江南,不再折向北,結局又該是怎樣?

  這只是一種假設,2000年前一個女子的命運又能怎樣選擇?所有的選擇註定是一種宿命選擇,看似一個小小不經意的改變,留下了多少偶然和必然,如果沒有毛延壽的那一顆痣,昭君是否也就成了無數個被元帝寵幸後又黯淡下去的明珠?

  在昭君村東南的長江岸邊,有一個終生等待昭君歸來的、直到把自己等成石峰的女兒,她就是今天家喻戶曉的神女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