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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箋的雜文

信箋的雜文

  寄出的第一張明信片是在湖南,一口氣買了十張明信片,收到的朋友也只有寥寥幾個。那時候恨不得把明信片的每一寸地方都用上,寫上自己平時難以說出口的話,寫上對朋友的祝福。並且想象某天他們的信箱會出現此刻的我的這個瞬間,就覺得有種預知未來的能力。算是給別人製造了一些生活的小期待吧。

  後來發現明信片與其說是一封信,不如說是一張書籤,標記人生的這一刻。於是比起口語氾濫的白話流水賬,相應地就選了一些喜歡的詩。沒有明顯的感情和時間的變化,但是每每看過去都能有新的體會。最後一次寄明信片可能就是在圖書館寫了七八張的那次,比起明信片的內容,這小小的卡片本身就承託了厚重的思念,重到沒有辦法輕易地用自己的話說出來,於是只能借用別人的話說出來。

  我很喜歡中環的郵政總局,雖然是上世紀風格的建築,與今日時髦摩登的'玻璃立面不同,龐大的落地窗帶有九十年代時的奶茶色澤,在陽光中跳躍的灰塵也在訴說過去時間的痕跡。與眾不同的地方是,空曠的玻璃立面上,貼上了一些人信件的內容。

  有異地的情侶訴說愛意。一個住在香港,一個住在臺灣。信裡面說“無論以後住在香港還是臺北,或者別的什麼地方,我們會一起生活的。”

  也有訴說家庭瑣事的普通訊件,完完整整地把筆跡也保留下來了。

  還有一些言辭激烈的信件,主要內容不外乎恨鐵不成鋼,或者生活的哀傷幽怨之情吧。

  信件與明信片的不同就在於這一個“明”字,一旦想到自己寫的話語能輕易地被其他人看到,就放不開手腳去寫,所以我經常用塗鴉來代替,但是始終覺得並不足以承擔這時間的重量。於是久違的今夜,又在苦苦思索這明信片上,應該言簡意賅,還是絮絮叨叨呢。

  感覺更可惜的是,真正想要寄出明信片的人的地址早已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