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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集合15篇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1

  原文:

  滿江紅·和王昭儀韻

  宋代:汪元量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聲催箭,曉光侵闕。花覆千官鸞閣外,香浮九鼎龍樓側。恨黑風吹雨溼霓裳,歌聲歇。

  人去後,書應絕。腸斷處,心難說。更那堪杜宇,滿山啼血。事去空流東汴水,愁來不見西湖月。有誰知、海上泣嬋娟,菱花缺。

  譯文: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聲催箭,曉光侵闕。花覆千官鸞閣外,香浮九鼎龍樓側。恨黑風吹雨溼霓裳,歌聲歇。

  宋理宗與謝後整日歡娛,宴會通宵達旦,盡情享樂,人們沉漫在歡樂之中,不覺晨曦已照宮樓。鸞閣外、花叢中文武百官肅立慶賀,龍樓旁、寶鼎中香菸繚繞。元兵南下,一切豪華頓時煙消雲散。

  人去後,書應絕。腸斷處,心難說。更那堪杜宇,滿山啼血。事去空流東汴水,愁來不見西湖月。有誰知、海上泣嬋娟,菱花缺。

  人走之後,家書已絕。斷腸之時,無人訴說。哪能承受杜鵑啼血,遍地哀鳴。北宋亡於金,南宋亡於元。有誰知,北方的邊鄙之處,有伊人在哭泣,菱花形的銅鏡一碎為二。

  註釋: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聲催箭,曉光侵闕(què)。花覆千官鸞(luán)閣外,香浮九鼎龍樓側。恨黑風吹雨溼霓(ní)裳,歌聲歇。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傷春曲》。王昭儀:即王清惠。作者被元得之前,曾在官廷作琴侍,與王清惠關係甚密。天上人家:指皇官。王母:指謝後。漏:滴漏,古代一種滴水計時工具。闕:官門兩邊供望的樓,泛指帝王住所。

  人去後,書應絕。腸斷處,心難說。更那堪杜宇,滿山啼血。事去空流東汴(biàn)水,愁來不見西湖月。有誰知、海上泣嬋娟,菱花缺。

  杜字:古代蜀國望帝的姓名,相傳他死後靈魂化做杜鵬鳥,鳴聲悽切,古人又以為,此鳥啼聲不斷,出血乃止。海上:指北方邊鄙之處。

  賞析:

  該詞上片追述昔日官中的繁華生活,下片設想王昭儀的處境和心曲,代她一訴衷腸。全詞多次使用典故,描述了家國破碎的悽慘,將詞人內心的哀愁表達地淋漓盡致。

  上片主要以追述昔日宮中的繁華生活為主,和王詞原作相同。二人身份不同,回憶內容不一。王詞中回憶得充之經歷,而汪詞中多回憶宴會。“天上”三句,借西王母瑤池蟠桃大會的盛況,比喻謝後歡宴的樂。“被午夜”兩句,宴會氣熱烈,通宵達旦,一夜在不知不覺中逝去。“花覆”二句看出場面的豪華。閣外,龍樓房,花團錦簇,香菸繞。帝王將相,氣派十足。

  “根黑風”兩句,戰爭的血雨風急降臨,豪華頓失。汪詞取意於白居易《長根歌》“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汪詞改用“黑風吹雨”的意象,表達十分含蓄。

  “人去後”四個三字句,節奏急促,如音節中的快拍,刻畫出王清惠北上後的心境:家書斷絕,肝腸寸斷,無人可訴。這主要寫鄉愁。“心難說”是翻錄王詞原作“千古恨,憑誰說”句,講家愁國根。時值蒼生塗炭,江山瘡痍,形勢危艱,令人柔腸寸斷,加深了“難說”的深度。“杜鵑啼血”常作為國亡家破痛烈心情的象徵。“事去”一聯,不僅對偶精工,而且內容深廣。

  “東汴水”句指金滅北宋,“西湖月”句指元滅南宋,十四個字將南北宋亡國曆史概括無遺。“西湖月”對應“人去後”其中蘊藏濃濃鄉愁。汪元量在北地曾有《向州月夜酒邊賦西湖月》長詩:“月亦傷心不肯明,人亦吞聲淚如雨。”

  詞結尾“有誰知”三句,“有誰知”意為此詞無他人知,只有己知。“泣”字和王清惠原詞中的“淚沾襟血”遙遙相對。汪詞引用此典,以鏡破喻親人離散,兼喻國家山河破碎。

  汪元量這首和詞揮酒自如,用語貼切。和王清惠原作相比,意思相近而不雷同,押其韻而不拘常,絲毫不見絲毫的窘迫和束縛。詞中既有對王詞的唱和,又傾訴出知己之情,將自己的內心世界展現在詞中。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2

  原文:

  滿江紅·斗帳高眠

  [宋代]佚名

  斗帳高眠,寒窗靜、瀟瀟雨意。南樓近,更移三鼓,漏傳一水。點點不離楊柳外,聲聲只在芭蕉裡。也不管、滴破故鄉心,愁人耳。

  無似有,遊絲細;聚復散,真珠碎。天應分付與,別離滋味。破我一床蝴蝶夢,輸他雙枕鴛鴦睡。向此際、別有好思量,人千里。

  譯文及註釋:

  譯文

  安臥斗帳中,寒夜寂靜,不料一陣蕭疏帶涼的雨意,進了窗戶,從夢中驚醒。住處地近城南,此刻聽得城樓人更鼓敲了三響,已是三更天了。室內夜漏滴答、滴答,有節奏地連成一支水滴之聲。窗外雨點瀟瀟陣陣,從楊柳葉尖人滴響,在芭樵葉片人濺響,奏成一場雨滴的交響樂。無情的雨滴,一個勁兒地滴,也不管要滴穿這一雙愁人的耳,要滴破這一顆思鄉的心。

  雨絲真細,若有若無,飄飛在空中,如縷縷遊絲。雨絲有時也加大而形成雨點,灑在植物葉人匯聚起來,又如顆顆真珠。葉子承受不了而珠落,滴答一響,碎了。雨珠的聚而復散,與人生的悲歡離合,是多麼相似呵!剛才一晌好夢,就讓雨聲繪打破了。夢一醒,不由人不羨慕那些雨夜雙棲的伉儷。此時此刻,讓我的精神飛過無邊的雨絲,與千里之外的人相會吧!

  註釋

  滿江紅:雙調九十三字。前闋四仄韻,後句五仄韻。前闋五六句,後闋七八句要對仗;後闋三字四句也用對仗。此調例用入聲韻腳。

  斗帳:小帳子,形狀像倒置的鬥,所以叫斗帳。

  三鼓:三更。

  賞析:

  這是一首詠雨詞,歷來受到人們的喜愛。詞把雨滴聲貫穿全篇。作者敏銳地捕捉住這一聽覺形象,並且別出心裁地聯想出相似的人生感受。

  上片寫雨滴聲造境。一頂小帳,形如覆鬥,詞人安臥其中。夜,靜悄悄地,本該睡一夜好覺。不料一陣蕭疏帶涼的雨意,進了窗戶,醒了詞人。住處地近城南,此刻聽得城樓上更鼓敲了三響,已是三更天了。室內夜漏滴答、滴答,有節奏地連成一支水滴之聲。

  窗外雨點瀟瀟陣陣,從楊柳葉尖上滴響,在芭樵葉片上濺響,奏成一場雨滴的交響樂。樹有遠近,葉有高低,故其聲亦有遠近高下。往遠處普遍地聽,是淅淅瀝瀝,連成一片;往近處仔細地聽,則滴滴答答,點點分明。“不離”、“只在”是強調深夜雨聲唯有植物葉上滴響之商,最為打動人心。這兩句,緊緊銜接上面“漏傳一水”,就把雨滴聲和漏滴場連線起來,在睡意朦朧的詞人聽來,似乎就感到四面八方有無數的漏滴作響。失眠的人,情何以堪?無情的雨滴,一個勁兒地滴,也不管要滴穿這一雙愁人的耳,要滴破這一顆思鄉的心。滴,是全篇之眼。

  下片書寫雨滴引起的更多聯想與感傷。雨絲真細,若有若無,飄飛在空中,如縷縷遊絲。雨絲有時也加大而形成雨點,灑在植物葉上匯聚起來,又如顆顆真珠。葉子承受不了而珠落,滴答一響,碎了。詞人說,雨珠的聚而復散,與人生的悲歡離合,是多麼相似呵!真該是天意吧,讓我從雨滴來咀嚼離別的滋味。再說那雨絲吧,若有若無,又與夢思的飄忽斷續多麼相似。可不是嗎?剛才一晌好夢,就讓雨聲繪打破了。夢一醒,不由人不羨慕那些雨夜雙棲的伉儷。夢,做不成了。

  可是,在這瀟瀟夜雨中好好想念一番,不也是很美的嗎?詞人說,讓我的精神飛過無邊的雨絲,與千里之外的人相會吧!無可奈何的,也是痴情的。這樣結筆,仍與全篇妙合無跡。

  巧妙地溝通各種聯想,是這首詞的特色。透過雨滴聲,聯想到雨滴柳葉、雨打芭蕉的情景。進一步聯想到雨點聚成水珠又滴落濺碎的細節。這些,表現的都是從聽覺形象化出視覺形象的通感。更為出色的是奇特的相似聯想,他把自然現象與生活現象聯想起來。漏聲、雨聲是相似聯想;從雨絲的若有若無聯想到夢思的飄忽斷續,從水珠的聚散想到人生的離合,是更為巧妙的相似聯想。試取溫庭筠的《更漏子》一詞下闋比較,在溫詞中雨滴只是撩起“不道離情正苦”;而在這首詞中,雨珠更象徵人生,就別具清新韻味。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3

  原文:

  和王夫人《滿江紅》韻,以庶幾後山《妾薄命》之意。

  燕子樓中,又捱過、幾番秋色。相思處、青年如夢,乘鸞仙闕。肌玉暗消衣帶緩,淚珠斜透花鈿側。最無端、蕉影上窗紗,青燈歇。

  曲池合,高臺滅。人間事,何堪說!向南陽阡上,滿襟清血。世態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笑樂昌、一段好風流,菱花缺。

  譯文

  燕子樓中,又煎熬過去了幾度春秋歲月。懷念青春美好時光,正像美人乘鸞上仙闕,都已夢幻般飄逝。容顏悄悄地枯萎,衣帶漸漸地寬緩,成串的珠淚滾落,溼透了花鈿鬢側。最無緣無故的是,芭蕉葉影倒映上窗紗,青燈又恰恰熄滅。

  曲池合攏,高臺傾毀,人問萬事,哪能一一訴說。面對著南陽阡墓,襟袖上灑滿了淚血。人情世態,就像變化無常的風雨;我矢志不移,本來就是一輪不變的明月。可笑樂昌公主,曾有過那麼一段美好風流的時光。最終不免銅鏡殘缺。

  註釋

  滿江紅:詞牌名,九十三字,上片八句,下片十句。調有仄韻、平韻兩體。仄韻詞宋人填者最多,其體不一。

  王夫人:王清惠。後山,陳師道字,他的集中有《妾薄命》篇。

  燕子樓:在江蘇銅山縣城西北隅。張建封築。

  鸞仙闕:仙闕,仙境。

  衣帶緩:指消瘦。

  花鈿(diàn):古代婦女頭上妝飾。

  南陽阡上:南陽,今河南沁陽縣。阡,墓道,指王清惠所葬地。

  菱花缺:指南朝徐德言、樂昌公主破鏡重圓事。

  賞析:

  王夫人名為清惠,是宋朝後宮中的昭儀。南宋滅亡時,她跟隨宋恭帝作為俘虜北上,在汴京驛壁上題詞《滿江紅》。文天祥囚居金陵,偶然讀到這詞,認為詞中“問嫦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可以商酌,寫了這首和詞。

  “燕子樓中,又捱過、幾番秋色。”燕字暗指作者自己被囚於燕京的歲月。回憶起年輕時中狀元出仕宋王朝的青年美事,正如美人乘鸞上仙闕。幾年牢獄生涯,生活突遭變化,肌玉暗消,以淚洗面,為了國家,品嚐這青燈獨對的苦味。高臺曲池二句,借用桓譚《新論》所載雍門周說孟嘗君的話:“千秋萬歲後,高臺既已傾,曲池又已平。”高臺曲池的變滅,卻是王朝覆亡的縮影,但自己對祖國不渝的忠貞,恰如美人向舊主的墓阡中傾瀉千行的斑斑血淚。漢代原涉自署墓道為“南陽阡”。這詞是自己擬定於《妾薄命》的。

  所在乃是:“世態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在淪桑變化以後,不少人侍奉新朝,而天祥卻精忠不事二主,在元朝的淫威之下,寧折不彎。樂昌公主由陳入隋,因破銅鏡,終與附馬徐德言“破鏡重圓”。事見唐人韋述《兩京新記》、孟棨《本事詩》。但是對那般像樂昌公主一樣逞風流的新貴們,文天祥只能投以輕蔑的目光,破鏡雖得重圓,但已不復為原鏡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是百年身”。和緩的語氣中,透出一股凜然正氣,不可侵犯。動人的美人形象,表現出昂揚的愛國熱情,形象而生動。

  作為豪放派詞人的文天祥,這首“婉約”的詞風,顯示了其藝術風格的多變。古代詩詞中常以美人香草寄託國家大事,天祥此詞,就是蘊含此意。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4

  江漢西來,高樓下、蒲萄深碧。猶自帶、岷峨雪浪,錦江春色。君是南山遺愛守,我為劍外思歸客。對此間、風物豈無情,殷勤說。

  江表傳,君休讀。狂處士,真堪惜。空洲對鸚鵡,葦花蕭瑟。不獨笑書生爭底事,曹公黃祖俱飄忽。願使君、還賦謫仙詩,追黃鶴。

  譯文及註釋

  譯文長曰、漢曰從西方奔流直下,在黃鶴樓望好,浩淼的曰水如葡萄般碧綠澄澈。曰水相通,好像都帶著岷山和峨嵋山融化的雪水浪花,李便是錦曰的春色。你是在陝州留有愛民美譽的通判,我卻是思鄉未歸的浪子。面就李裡的景色怎能沒有感情,我將會殷切的述說。你千萬不要讀《曰表傳》,禰衡真是令人同情,深感痛惜。只能空就鸚鵡洲,葦花依舊蕭瑟。書生何苦與李種人糾纏,權勢人物如曹操與黃祖也都已一閃過好。希望使君能像李白一樣潛心作詩,趕追崔顥的名作《黃鶴樓》詩。

  註釋滿曰紅:《樂章集》、《清真集》入“仙呂調”。宋以來作者多以柳永詞為準。雙調九十三字,前片四仄韻,後片五仄韻,一般例用入聲韻。前闋五六句,後闋七八句要就仗。聲情激越,宜抒豪壯情感和恢張襟抱。亦可酌增襯字。南宋姜夔改作平韻,附著於後,則情調俱變,但用者不多。朱使君:朱壽昌,安康叔,時為鄂州(冶所今湖北武漢武昌)知州。使君,漢時就州郡長官之稱,後世如唐宋時就相當於太守或刺史。曰漢:長曰和漢水。高樓:指武昌黃鶴樓。蒲萄:喻水色,或代指曰河。語出李白《襄陽歌》有“遙看漢水鴨頭綠,恰似葡萄初發醅”。岷峨句:岷山和峨嵋山融化的雪水浪花。錦曰:在四川成都南,一稱濯錦曰,相傳其水濯錦,特別鮮麗,故稱。杜甫《登樓》:“錦曰春色來天地。”南山:終南山,在陝西,朱壽昌曾任陝州通判,故稱。遺愛:指有惠愛之政引起人們懷念。《左傳·昭公二十年》載孔子聞鄭子產卒時“出涕曰:‘古之遺愛也’”。劍外:四川劍門山以南。蘇軾家鄉四川眉山,故自稱劍外來客。《曰表傳》:晉虞溥著,其中記述三國時曰左吳國時事及人物言行,已佚,《三國志》裴松之注中多引之。狂處士:指三國名士禰衡。他有才》而行為狂放,曾觸犯曹操,曹操多顧忌他才名而未殺。後為曰夏太守黃祖所殺。不出仕之士稱處士。空洲:指鸚鵡洲,在長曰中,後與陸地相連,在今湖北漢陽。黃祖長子黃射在洲大會賓客,有人獻鸚鵡,禰衡當即作《鸚鵡賦》,故以為洲名。唐崔顥《黃鶴樓》詩:“芳草萋萋鸚鵡洲。”李白《贈曰夏韋太守》詩:“顧慚禰處士,虛就鸚鵡洲。”為此詞用語所本。曹公黃祖:指曹操與劉表屬將黃祖。謫仙:指李白。黃鶴:崔顥的《黃鶴樓》詩。相傳李白登黃鶴樓說:“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見《唐才子傳》)無作而好。後李白作《登金陵鳳凰臺》,即有意追趕崔詩。

  賞析

  這首詞由景及情,思鄉懷古,由豪入曠,超曠中不失賦詩追黃鶴的豪情壯採,不失對於人生的執著追求。詞的上片由景引出思歸之情和懷友之思;下片由思鄉轉入懷古,直抒胸臆。

  開篇由寫景引入。開篇大筆勾勒,突兀而起,描繪出大江千回萬轉、浩浩蕩蕩、直指東海的雄偉氣勢。“江漢西來”二句,描繪了江水奔騰的勝景。著名的黃鶴樓在武昌黃鵠山巍然屹立,俯仰浩瀚的大江。長江、漢水滾滾西來,匯合於武漢,那波濤的顏色,如同葡萄美酒一般,一片濃綠。發端兩句,以高遠的氣勢,抓住了當地最有特色的勝景偉觀,寫出了鄂州的地理特點。“蒲萄深碧”,重筆施彩,以酒色形容水色,用李白《襄陽歌》“遙看漢水鴨頭綠,恰似葡萄初醱醅”詩句,形容流經黃鶴樓前的長江呈現出一派葡萄美酒般的深碧之色。以下“猶自帶”三字振起,化用李白“江帶峨嵋雪”之句,杜甫《登樓》詩“錦江春色來天地”,不著痕跡,自然入妙,用“葡萄”、“雪浪”、“錦江”、“春色”等富有色彩感的詞語,來形容“深碧”的江流,筆飽墨濃,引人入勝。詞人將靈和樓前深碧與錦江春色聯絡起來,不但極富文采飛揚之美,而且透露了他對花團錦族、充滿春意的錦城的無限追戀嚮往之情,從而為下文“思歸”伏脈。這兩句由實景“蒲萄深碧”引出虛景“岷峨雪浪,錦江春色”,拓展了詞境。江河自岷江錦水而來,將黃鶴樓與赤壁磯一線相連,既是友人駐地的勝景,又從四川流來,既引動詞人思歸之情,又觸發懷友之思。這就為下文感懷作了有力的鋪墊。接下來這一句由景到人,一句寫對方,一句寫自已。朱壽昌在陝西任通守期間留有愛民之美譽,政績突出。《宋史》本傳載朱在閬斷一疑獄,除暴安良,“郡稱為神,蜀人至今傳之”即“南山遺愛守”所指。詞中“南山”當是“山南”之誤。以對“劍外”,“山南”字面亦勝於“南山”。而蘇軾蜀人,稱朱壽昌亦以其宦蜀之事,自稱“劍外思歸客”,映帶有情。如今思鄉而歸不得,兩廂對比,既讚美了朱壽昌為人頌揚的政績,又表達了自己眼前寂寞的處境以及濃郁的思歸情緒。面對此間風物,自會觸景興感,無限惆悵。“對此間”以下,將君、我歸攏為一,有情就要傾吐、抒發,故由“情”字,匯出“說”字,逼出“殷勤說”三字,雙流匯注,水到渠成。

  上片“殷勤說”三字帶出整個下片,開始向友人開懷傾訴,慷慨評論。“《江表傳》”二句,引出自己對歷史的審視和反思。《江表傳》是記述三國時東吳人物事蹟的史書,他勸告朱壽昌不要再讀這部書了。以憤激語調喚起,恰說明感觸很深,話題正要轉向三國人物。 “狂處士”四句,緊承上文,對恃才傲物、招致殺身之禍的禰衡,表示悼惜。禰衡因忠於漢室,曾不受折辱,當眾嘲罵曹操,曹操不願承擔殺人之名,假借劉表屬將黃祖之手將其殺害,葬於武昌長江段的鸚鵡洲。詞人用感觸頗深的三國人物——禰衡的事蹟引以為戒,接著筆鋒一轉,把譏刺的鋒芒指向了迫害文士的曹操、黃祖。如今賢士不在,只能空對那武昌長江段的鸚鵡洲,葦花蕭瑟,一片凋零淒涼。書生何苦與這種人糾纏,以致招來禍災。蘇軾站在更高的視角審視歷史,“獨笑書生爭底事,曹公黃祖俱飄忽”,“爭底事”,即爭何事,意即書生何苦與這種人糾纏,以致招來禍災。稱霸一時的風雲人物,如殘害人才的曹操、黃祖之流,最終也只能在歷史的長河中成為過眼煙雲。此句流露出蘇軾豁達、隨緣自適的人生態度。這話是有弦外之音的,矛頭隱隱指向對他誣陷的李定之流。蘇軾此時看來,禰衡的孤傲、曹操的專橫、黃祖的魯莽,都顯得非常可笑。言語間,反映出蘇軾超越歷史,擺脫現實限制的觀念。收尾三句,就眼前指點,轉出正意。詞人引用李白的故事,激勵友人像李白一樣潛心作詩,趕追崔顥的名作《黃鶴樓》。這既是對友人的勸勉,願他能夠置身於政治漩渦之外,寄意於歷久不朽的文章事業,撰寫出色的作品來追躡前賢;也體現了蘇軾居黃州期間的心願,對於永恆價值的追求。

  全詞形散而神不散,大開大合,境界豪放,議論縱橫,顯示出豪邁雄放的風格和嚴密的章法結構的統一。一則,它即景懷古,借當地的歷史遺蹟來評人述事,能使眼中景、意中事、胸中情相互契合;再則,它選用內涵豐富、饒有意趣的歷史掌故來寫懷,藏情於事,耐人尋味;三則,筆端飽含感情,有一種蒼涼悲慨、鬱憤不平的情感,在字裡行間激盪著。即景抒懷,指點江山,論古說今,涉及五個歷史人物,坦露了對朋友的坦蕩胸懷,將寫景、懷古、抒情結合,不粘不滯,思想深沉,筆力橫放,雖為酬答之作,卻也體現了東坡詞豪放的風格。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5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

  宋朝 王清惠

  太液芙蓉,渾不似、舊時顏色。 曾記得、春風雨露,玉樓金闕。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忽一聲、鼙鼓揭天來,繁華歇。

  龍虎散,風雲滅。千古恨,憑誰說。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客館夜驚塵土夢,宮車曉碾關山月。問嫦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譯文

  御園裡太液池的荷花,再不像從前那麼嬌豔。還曾記得,花承雨露春風,人蒙浩蕩皇恩,玉樓金閣,富麗宮殿。聲名在後妃中像蘭花一樣芬芳,臉龐如蓮花般紅潤光鮮,常常陪伴在君王身邊。忽然一聲驚天動地的鼙鼓,宮廷的繁華煙消雲歇。

  朝廷土崩瓦解,君臣風飄雲散。這亡國的千古遺恨,叫我向誰訴說?面對破碎山河,我只能仰天哭泣,血淚斑斑灑滿衣前。被擄北行,驛館中夜晚常被戰亂惡夢驚醒,天剛破曉,又復北行,車輪碾碎月影,顛簸在荒寒的關山。仰望一輪冷月,殷切詢問嫦娥,能否容許我追隨你,超脫塵世與月亮同圓同缺。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註釋

  太液芙蓉:唐代長安城東大明宮內有太液池,此借指南宋宮廷。芙蓉,即荷花,比喻女子姣好的面容。

  渾不似:全不像。

  春風雨露:比喻帝王的寵愛。

  玉樓金闕:指 富麗的皇宮。

  蘭馨:本是女子首飾,這裡借喻宮中的后妃。馨,一作“簪”。

  暈潮:指女性臉上泛起紅潤的美麗光彩。

  鼙鼓:指戰鼓。

  龍虎: 比喻南宋的君臣。

  風雲:形容國家的威勢。

  山河百二:險要之地。

  客館:指驛館,旅途中居住的地方。

  宮車:指作者和后妃一行乘坐的車子。

  從容:舒緩不迫。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賞析

  上片是憶舊。起首兩句描述經過一場巨大變故後,南宋宮廷破損,嬪妃憔悴,完全不是舊時的模樣了。這是對“舊時”的追憶和感慨,然後用“曾記得”三字領起,引起對舊時的回憶。那時在玉樓金闕的皇宮裡,自己容貌出眾美名遠播,承恩受寵。當她還沉浸在豪華旖旎的皇宮風光之中時,忽然傳來了揭天鼙鼓,元軍兵臨城下,驚醒了他們的美夢。當時元兵虎視耽耽,窺視南宋,而南宋朝廷賈似道大權獨攬,一味粉飾太平,對邊防危機與國力衰竭隱匿不報,君臣酣歌深宮,縱情享樂。及至鼙鼓動地,才如夢方醒,然為時已晚。“忽一聲”簡單的三個字,深刻地揭示了這個慘痛的歷史教訓。

  下片寫傷今。換頭四句緊承上片點明宋室滅亡,抒發心中無限的悲痛。這千古之恨,無人可與訴說。以下感情更為激憤,面對這二萬之師可以抵擋百萬之旅的`險固山河長江天塹,本來有險可憑,卻因朝廷失策,用人不當,以至大好河山淪於敵手,使人尤為痛惜。“驛館”兩句描寫囚旅生活。無論是“夜”或是“曉”,她都是在驚恐萬狀和憂傷愁苦中度過。和從前的“玉樓金闕”形成強烈的對比,使人更加同情她眼下的處境。最後二句,是她在絕望中產生的一縷希望,她問月中嫦娥,是否願意讓自己同月亮一道同此圓缺,表現了她擺脫囚徒生活的願望和對清靜生活的嚮往,這是她的心聲,是她擺脫苦難的渺茫的出路。想象豐富並極富浪漫色彩。

  詞的作者是一個深宮女子,但她沒有隻停留在個人遭遇的不幸上,而是把眼光投向國家,投向民族,表現了深沉的家國之痛和民族情感,並且還表現了她敏銳的政治見識,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王清惠是南宋宮中的昭儀(女官)。她是位才華橫溢的女子。公元1276年正月,元兵攻入臨安,南宋滅亡。三月,王清惠隨三宮三千人作俘北上。途徑北宋時的都城汴梁夷山驛站,勾起王清惠深切地亡國之痛,在驛站牆壁上題了詞《滿江紅》(太液芙蓉)。這首詞後被傳遍中原。文天祥、鄧光薦、汪元量等皆有詞相和。

  “太液芙蓉,渾不似、舊時顏色”,一聲長長的嘆息:皇宮太液池中的荷花,原來嬌豔無比,但今是昨非,已失去往日顏色。這裡以花喻人,指自己已失卻往日容顏。太液池,指皇宮的池苑,漢唐兩代皇家宮苑內都有太液池。白居易《長恨歌》中有“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的詩句,唐玄宗時,楊貴妃常在太液池中洗浴。但經過安史之亂後,明皇回到長安,景物依舊,但故人不在,令明皇無限感傷。王清惠以劫後餘生的皇宮裡的荷花自比,是很符合她的嬪妃身份的。荷花“出汙泥而不染”王清惠以此自喻的意思,表明自己立志保全名節的志氣。

  “曾記得,春風雨露,玉樓金闕。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此時的悽清飄零,自然使她想起往昔的榮華、歡樂。玉樓金闕,雨露承恩,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春風雨露”,用花承春風雨露,喻指人得浩浩皇恩。“玉樓金闕”,借環境渲染景象,從皇宮的富麗堂皇,渲染繁華生活。“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從寫花自然過渡到寫人,寫自己在皇宮裡受寵幸的生活。“蓮臉”二字,不僅說自己面容美如荷花,又照應前面的“太液芙蓉”。美好的生活總是令人留戀的。對舊日官廷無限眷戀之情,卻反襯出此時的可悲。透過文勢上的跌宕。寫作者感情上的鉅變。

  “忽一聲鼙鼓揭天來,繁華歇。”鼙鼓,軍中所擊的鼓,藉以指軍事行動。白居易《長恨歌》中說:“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忽然一聲鼙鼓驚天動地,元兵洶湧而來,直搗臨安。使住在深宮裡的高貴妃子,猛然發覺,一朝繁華已煙消雲散了。“忽一聲”突如其來:“揭天來”,元兵的洶湧氣勢:“繁華歇”,則高度概括德佑之變。“繁華”二字,既指繁華生活,也指逸樂時代。

  “龍虎散,風雲滅”,由江山鉅變,瀉出胸中的亡國之恨。南宋朝廷已經土崩瓦解,君臣流散,大勢已去。《易經》上有“雲從龍,風從虎”的說法。“龍虎散”,指南宋君臣潰散,“風雲變”,比喻政治上的威勢消失。

  “千古恨,憑誰說?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山河破碎。人如飄絮。這千古遺恨,憑誰訴。“山河百二”《史記·高祖本紀》中講關中險要謂:“持戟百萬,秦得百二焉。”“山河百二”喻指宋代江山。雖“山河百二”,亦不足恃。這是偏安於江南一隅的南宋王朝犯下的一個大錯。王清惠一個紅粉佳人,能有詞政治見解,亦屬可貴。

  “驛館夜驚塵土夢,宮車曉輾關山月。”詞人從個人的遭遇寫到國家的命運,又回過頭來定個人目前的處境。“驛館”,是古代官辦的交通站的旅館。“塵土夢”,說在旅館裡夜間做夢也是塵土飛揚的一派戰亂場景。這兩句說明作者是羈旅途中。飛揚的塵土意謂戰亂景象。宮妃們飢寒露宿,翻山越嶺,駛向花的關塞,征途之苦可想而知。

  “問姮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對王清惠來說,一位“暈潮蓮臉君王側”的皇妃,一朝淪為敵俘。是忍辱求榮?還是保持節操?她仰望天空冰冷的月亮,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月裡嫦娥呀,您容許我追隨你,去過同圓缺,共患難的生活嗎?

  古人曾講:“作詩,不可以無我”(見清袁牧《隨園詩話》)。詩乃詩人個性之寫照。詞亦如此。如東坡居士為人灑脫,不拘小節,其詩為豪邁一派。柳永多出入市井,其詩則偏於婉約,寫情尤多。清惠的詞,藝術個性較為突出,將其婉惜、悲痛、驚恐、悽苦複雜感情,表達得淋漓盡致,既可信,又維妙維肖。文貴有情,這首詞傳唱良久之原因,蓋由於此吧。王清惠作的此詞,又是其身分的反映。王清惠畢竟是一位昔日受寵的嬪妃,一個弱女子,此時捏在敵人的手掌心裡,能做什麼?委身求榮非其所願,出世而去過清靜寂寞的生活,不也是一種反抗麼?雖然軟弱,但這種反抗不更符合王清惠其人的性格麼?後來王清惠就去當女道士,了結了一生。可見她寫這首詞時,也就是當她“問姮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時,已經打定要脫離塵世。對她而言,這樣做實在唯一可行的辦法。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賞析二

  這首詞抒寫了國破家亡、今非昔比的哀愁與感傷。

  詞的上闋,一開頭,作者“運用比興手法。暗示自己經受一場飾大的變故後形有憔悴,精神沮喪。“太液”,原本“漢、唐時官苑中的池名,這裡借指南宋宮廷;“芙蓉”,即荷花,用以比喻女子佼好的面有。“太液芙蓉”取自白居易《長恨歌》“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詩意以自況。“渾不似”這句“說完全失去了昔日鮮麗的有顏。這個開頭用的“頓入法,顯得突兀奇崛,然而這突兀奇崛卻足從千迴百折中來,詞人落筆之前,即已有無限的痛苦,無限的屈辱,正“所謂“筆未到而氣已吞”。

  以下轉入回憶,以“曾記得”二三字領起,““舊時”二字加以發揮。“春雨露”,比喻君恩;“玉樓金闕”,泛指宮廷。這兩句寫自己曾得到君王的寵幸。下兩句則寫自己所以能承受君恩“因為有貌出眾,美名遠播。前句從側面著筆寫自己貌美驚人,後句從正面寫自己光豔動人的形象。“蘭馨”,蘭花的芳香;“暈潮蓮臉”,“說美如蓮花的面有上泛起了羞紅的光彩。為了烘托“舊時顏色”,作者運了“金”、“玉”、“蘭”、“蓮”、“春風”、“雨露”等字眼,既鮮豔旖旎,又富麗堂皇。

  然而歡娛中正醞釀著災難,終於樂極哀來。“忽一聲”兩句急轉直下,寫出南宋王朝在元兵震天的進軍戰鼓聲中結束了自己統治,往日的繁盛隨之消歇。詞人經歷了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歷史飾變,心靈上、感情上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詞人將這種感受寫得深切真實。它與詞的開頭相映照,揭示出了二者之間的因果關係。值得注意的“,作者在這裡用了一個“忽”字。此字看似平常,實則用得很妙。南宋滅亡前夕,賈似道獨攬朝政,一意粉飾太平,對財政困難和邊防危機一概隱匿不報。國家危在旦夕,而君臣仍“酣歌深宮,嘯傲湖山,翫忽歲月”(汪立信給賈似道信中語)。當元軍長驅直入,兵臨城下時,他們才突然驚醒,然而為時已晚。這個“忽”字蘊含了多麼豐富的歷史內有和是痛的歷史教訓啊!

  讀詞的上闋,我們很有易聯想起白居易《長恨歌》“緩歌慢舞凝絲竹.盡日君王看不足。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的詩句來,它說明一個王朝的衰微或覆亡無不與“繁華競逐”有關。但詞作者的思想感情“複雜的,我們不排除她對歷史有某種程度的理性批判,但這裡流露的,更多的“對自己失去尊貴榮華的悲嘆。當然,這裡訴說的后妃之不幸,也““國家的不幸,國家的不幸正“造成后妃不幸的原因。

  這首詞的下闕寫被俘途中的感慨,可分為兩部分。前半部“龍虎散,風雲滅。千古恨,憑誰說。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這種淚盈襟血的千古亡國之恨與岳飛的“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極其相似!真可謂震撼千古,擲地有聲。只不過岳飛的仇“緣自北宋亡,而王清惠的恨“因為南宋滅。當然詞的最後“問嫦娥、於我肯從有,同圓缺”與岳飛的“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讀起來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一個願恨避塵寰,一個要仇餐虜肉。但“對於一個遭遇國亡家破的古代柔弱女子,又能要求什麼呢?八百年前,要她馳騁沙場、橫戈躍馬都沒有機會;要她裙底藏刃,怒刺伯顏也不太可能。對於一個已淪為女囚的弱女子,能夠不咽淚進舞,噙血委身地侍奉征服者,能夠或投池入繯,或棄塵離俗以保全名節“夠堅貞剛烈的了。現實中,王清惠到達上都後,出家做了女道士,了結了殘生,實現了一個弱女子堅守貞操、雖軟弱卻堅決的反抗。

  下闋更多地抒發的“對國家淪亡的痛悼之情。下面“客館”二句一轉,上句說夜宿驛館,常被惡夢驚擾。“塵土夢”。指夢中重現途巾被驅馳的勞苦與屈辱。下句說他們乘坐的車子清晨出發,車輪從灑滿月光的大地上碾過。這兩句“極精妙的對仗,敘事兼寫景,千里驅馳,曉行夜宿,勞頓,驚惶,辛酸,痛苦,全濃縮在這兩句之中了。歇拍又一轉,由眼前轉想未來,由痛苦而生出希望。“問嫦娥”“由上句的“月”引發出來的,詞人問:月兒,月兒,你可願意讓我從有地與你同圓缺度過餘生?這一問表達了作者希求擺脫囚徒地位的願望和對平安清靜生活的嚮往。這個結尾從上下句關係言,轉接自然,從表達內有言,“從極度痛苦中生誕生的一種微茫的希望,從整個詞的悽怨的基調看,也顯得和諧統一。

  這首詞的魅力還在於詞人善於把沉鬱的感情熔鑄在悽怨的基調和多變的節奏之中,頓挫中帶流動,直率中不乏含蓄。詞中敘事時間線索分明,但作者並不平鋪直敘,或者今昔交錯,或者自身與國事錯雜,一層一轉,一轉一意,極盡頓挫之妙。有時又由於感情傾瀉而下,略無滯礙(如“曾記得”三句,“龍虎散”四句),造成一種駿馬注坡的藝術效果。從表情方式言,有直抒胸臆處,有婉曲傳情處,二者完滿結合,渾然一體。雖然當時和作甚多,然“無出其右”。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創作背景

  公元1276年春,攻陷了南宋首都臨安(今杭州市)的元軍正押解著太后、昭儀等一批后妃往大都(內蒙古正藍旗東)馳去。王昭儀面對昔日蒙受君王寵,今日竟成階下囚的鉅變,百感交集,揮筆寫下了這首《滿江紅·太液芙蓉》,將其題於驛壁之上。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6

  滿江紅·點火櫻桃

  宋代:辛棄疾

  點火櫻桃,照一架、荼蘼如雪。春正好,見龍孫穿破,紫苔蒼壁。乳燕引雛飛力弱,流鶯喚友嬌聲怯。問春歸、不肯帶愁歸,腸千結。

  層樓望,春山疊;家何在?煙波隔。把古今遺恨,向他誰說?蝴蝶不傳千里夢,子規叫斷三更月。聽聲聲、枕上勸人歸,歸難得。

  譯文及註釋

  譯文

  似火櫻桃,如雪荼藦,映輝鬥豔。春色正濃,喜見春筍破土而出。母燕引著雛燕試飛,黃鶯呼叫伴侶。春帶愁來,不帶愁去,令人傷懷。

  登樓望家國,有層山疊水相隔,飲煙已經被山擋住了,家在哪裡呢?古今家國之恨,向誰傾訴。鄉夢恐怕難以傳到千里之外了,唯聞子規啼三更月。杜鵑聲聲勸歸,人卻難以歸去。

  註釋

  茶蘑:亦稱酴醿,以色似酴醿酒而名。落葉小灌木,春末夏初開白花。一架:荼藦枝細長而攀緣,立架以扶,故稱一架。

  龍孫:竹筍的別名。紫苔蒼壁:長滿青紫色苔蘚的土階。

  乳燕引雛:母燕引著雛燕試飛。

  流鶯喚友:黃鶯呼叫伴侶。

  腸千結:以千結形容愁腸難解。

  蝴蝶夢:莊子夢見自己化為蝴蝶,後人造以蝴蝶稱夢。子規:亦名杜鵑。▲

  參考資料:

  1、 葉嘉瑩主編 .《辛棄疾詞新釋輯評》(上冊) :中國書店 ,20xx-01 :第31頁-第34頁 .

  2、 周汝昌,宛敏灝,萬雲駿等 .《宋詞鑑賞辭典》(下冊) :上海辭書出版社 ,20xx年08月第1版 :第1300頁-第1302頁 .

  賞析

  《滿江紅·點火櫻桃》寫作年代已無法考證,也沒有其他材料可供參閱,但從此詞的意境推測,可能是辛棄疾中年政治失意後的思歸之作。

  此詞描寫詞人因春歸而想家的悲涼情緒,它以春景為媒介,充分體現了自家身世和國家命運都很悲慘的感嘆,是一首飽含政治色彩的上乘之作。它之所以流傳下來,為人所喜歡,不僅在於它飽含深情厚意,更在於作者在寫詞時不是枯燥地、直通通地訴說,而在生動鮮活的意境描寫中創造了幽遠深邃的抒情境界。

  上片即景傷春。詞人的藝術觸覺是十分敏銳的:詞人既欣賞江南之春的美好,又痛惜江南之春的不久長。在詞人的筆下,暮春的景緻使人眼花繚亂。“點火櫻桃,照一架、荼蘼如雪”二句,猶如彩色影片的特寫鏡頭,園林之中燦爛的春色被推到讀者的眼前。一株株櫻桃,碩果累累,紅得像著了火;一架荼正盛開著白雪般的花朵,與火焰般的櫻桃交相輝映,整個園林紅妝素裹,分外嬌豔。“春正好”是一句簡潔深情的讚語。春天好,好就好在生機勃勃。春筍穿破了長滿青苔的土階,蓬勃地向上生長;春燕牽引著初產的幼雛,在緩緩地飛翔;流鶯呼朋引伴,嬌音恰恰,就像奏響了一首首春之抒情曲。可是好景不長,恰如前人的名句“開到荼花事了”所標示的,高潮一過,春姑娘就要回去了,想挽留也挽留不住。也許正是因為預感到春之短暫,乳燕才飛得沒有興致,其翱翔之力“弱”了下來;那些自在的流鶯,也因此而歌聲不暢,它們的啼音竟然使人有“怯”的感覺。燕之“弱”,鶯之“怯”,其實都是詞人感傷春天心理的外化,辛棄疾這裡則是滿腹心事。對於一個政治理想落空、在現實生活中屢受挫折的人來說,春歸是象徵著希望破滅。自然景觀的變化和季節的無情推移,牽動了詞人滿懷的愁恨,於是詞人向春天發出了怨憤之語:“問春歸、不肯帶愁歸,腸千結。”這三句與詞人的名篇《祝英臺近·晚春》的結拍“是他春帶愁來,春歸何處,卻不解、帶將愁去”,用語和含義都很相似,只是這裡語調更為急促,意思更為直截了當一些。詞人似在對空呼喊道:千愁萬恨,都是你春天給引出來的;如今你自個兒走得利索,卻把愁留給人不管了,你可知我已經愁腸千結,無法解開。這一串怨春之語,無理之極,然而有情之極,“腸千結”三字,尤能誇張地表達出詞人抑鬱不堪的煩亂心緒。

  詞的下片,具體而細緻地抒寫這被春天觸動的愁和恨。換頭的四個三字句:“層樓望,春山疊;家何在?煙波隔。”承“腸千結”一句而來,點明詞人內心所鬱積的,並不是春花秋月的哀愁,而是懷念家山的深沉悲痛。詞人登高樓而遠望家鄉,無奈千重萬疊的春山遮斷了雙眼,茫茫無邊的煙波阻隔了歸路。這春山、這煙波,象徵祖國的分裂,象徵政局的險惡,象徵詞人執著追求的抗金恢復大業所遇到的無數艱難險阻。接下來“把古今遺恨,向他誰說”二句,愁懷浩渺,語意悲愴,英雄的孤獨感拂拂生於紙面。所謂“古今遺恨”,按字面之義自然是指從古至今的恨事,但懷古是為了傷今,因而這裡的“古今”,偏重於指“今”。“今”之恨,莫過於中原淪陷、祖國分裂之恨。

  由此可見,這兩句是向人們說明:詞人之“恨”的內容,決非一般文人士大夫風花雪月的小恨,而是深沉悲痛的家國大恨;而詞人為雪此大恨而奮鬥,響應都寥寥無幾,此恨幾乎無處可以傾訴,這又是自己滿腔愁恨之更深一層。緊接“蝴蝶”二句,化用唐人崔塗的“蝴蝶夢中家萬里,子規枝上月三更”一聯而變其意。《莊子》上說,莊周夢見自己化為蝴蝶。後來文人就將做夢稱為“蝴蝶夢”。千里夢,指自己的想家夢。子規的叫聲像是在說“不如歸去”。這兩句,是就情造境的哀婉之筆,以深夜不寐的痛苦情景,來將上文所抒寫的內容進一步向廣闊的時空延伸。一個“不傳”,一個“叫斷”,是點鐵成金之語,使得這兩句比崔塗原詩更為悽切地表達出思家念遠之悲。還須指出的是,從詞人的生平、思想及上文的“古今遺恨”等來綜合判斷,這裡的所謂思家,不是思念其江南地區的寓所,而是思念遠在北方金人統治之下的山東濟南老家。全闋的結拍雲:“聽聲聲、枕上勸人歸,歸難得。”“聲聲”,承“子規叫斷”而來,可謂善於呼應,構鎖嚴密。“勸人歸,歸難得”二語,修辭學上稱為“頂真格”,其作用在於文氣貫通地傾瀉自己的苦痛之懷。這裡以情語結束,但由於與前面的形象描寫相聯絡,並且語意真摯感人,所以這個結尾仍然富有韻味,令人對這位愛國志士有家難歸的痛楚油然而生共鳴之感。

  辛棄疾的政治抒情詞,就表達方式而言,可分為直抒與曲達兩種。所謂直抒,是指張口暢談,議論之聲滔滔不絕,悲壯之情,慷慨豪邁之志,全盤托出,沒有半點含蓄,從不憑藉外物,不依靠比興等手法。所謂曲達,是指心裡有急切想說的話,但考慮到自己處境險惡,不敢將心中所想原原本本地暢快淋漓地說出來,而是憑藉花鳥山水來抒發自己的憂憤。此詞就是屬於後類。▲

  參考資料:

  1、 葉嘉瑩主編 .《辛棄疾詞新釋輯評》(上冊) :中國書店 ,20xx-01 :第31頁-第34頁 .

  2、 王明輝 .辛棄疾詞賞讀 :線裝書局 ,20xx-4 :第10頁-第11頁 .

  3、 周汝昌,宛敏灝,萬雲駿等 .《宋詞鑑賞辭典》(下冊) :上海辭書出版社 ,20xx年08月第1版 :第1300頁-第1302頁 .

  創作背景

  《滿江紅·點火櫻桃》寫作年代已無法考證,也沒有其他材料可供參閱,但從此詞的意境推測,可能是辛棄疾中年政治失意後的思歸之作。

  ▲

  參考資料:

  1、 周汝昌,宛敏灝,萬雲駿等.《宋詞鑑賞辭典》(下冊):上海辭書出版社,20xx年08月第1版:第1300頁-第1302頁

  辛棄疾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佔。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於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後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7

  原文:

  滿江紅

  劉克莊

  夜雨涼甚,忽動從戎之興

  金甲琱戈,記當日轅門初立。

  磨盾鼻,一揮千紙,龍蛇猶溼。

  鐵馬曉嘶營壁冷,樓船夜渡風濤急。

  有誰憐、猿臂故將軍,天無級?

  平戎策,從軍什;零落盡,慵收拾。

  把《茶經》《香傳》,時時溫習。

  生怕客談榆塞事,且教兒誦《花間集》。

  嘆臣之壯也不如人,今何及!

  翻譯:

  想當初,在帥府,穿金甲持雕戈;軍中作檄,揮筆寫完千紙,筆墨都還未乾。天剛黎明,寒氣侵人,披著鐵甲的戰馬已嘶鳴起來,奔赴戰場;黑夜裡,狂風呼嘯,怒濤奔騰,高大戰船正在搶渡。當年李廣建功無數終降為庶人,有誰對這種不平之事表示同情呢?

  那些抗敵恢復方略,記錄軍中生活的詩篇,只好任它散失殆盡,而懶得收拾了。只能靠焚香煮茗來打發時光了。現在就怕人談邊塞的事,暫且教兒女們誦讀《花間集》吧。只是感嘆自己壯年是就不如人,何況現在呢!

  賞析:

  這首詞,是南宋後期愛國詞人劉克莊的代表作之一,在寫作上,頗具特色。上片寫過去,正面著筆,風格豪邁雄健;下片寫今日,純用反筆,風格掩抑沉鬱。運用強制的對比手法,極富感染力。

  “金甲琱戈,記當日轅門初立。”兩句是倒裝句,按正常語序,應為“記當日金甲琱戈,初立轅門”。作者為的是突出“金甲琱戈”的雄姿。因此,詞一開頭就鮮明突兀地展現出自己初參軍幕時的興奮神情,以及種種激動人心的場面。轅門初開,鐵甲琱戈,詞人此時多麼精神抖摟,氣宇軒昂!“磨盾鼻,一揮千紙,龍蛇猶溼”,在盾牌鼻紐上磨墨,則進一步顯示出當時軍情的緊急和他的才氣縱橫,起草軍事文書運筆如飛,揮灑之間,千紙立就,而如龍蛇走勢的字跡還沒有幹呢!

  “鐵馬曉嘶營壁冷,樓船夜渡風濤急。”天剛黎明,寒氣侵人,披著鐵甲的戰馬已嘶鳴起來,奔赴戰場;黑夜裡,狂風呼嘯,怒濤奔騰,高大戰船正在搶渡。這二句生動地描繪出金兵南犯和宋軍抗禦的驚心動魄場景。“有誰憐,獨臂故將軍,無功績?”金兵退後,非但沒有功賞反遭誹謗,被迫去職。“獨臂故將軍”,用漢將李廣事。《史記。李將軍列傳》載漢代李廣猿臂善射,即臂長如猿,可以運轉自如。他參加過七十多次抗擊匈奴的戰鬥,被匈奴人稱為“漢之飛將軍”,然而始終不得論功封侯。作者以李廣自況,悲憤地質問:有誰對這種不平之事表示同情呢?激憤之氣,溢於言表。

  下片用一系列反筆傾訴了報國無門、英雄坐老的鬱悶情懷。“平戎策”指克敵的策略、計劃。“從軍什”指描寫從軍生涯的詩歌作品。現在既然人已被棄,留著這些東西又有何用?只好任它散失殆盡,而懶得收拾了。國難方殷,自己卻無事可做,只得將《茶經》、《天香傳》之類的讀物,拿來“時時溫習”,消磨歲月。詞人為什麼“生怕客談榆塞事”呢?因為當時南宋邊防形勢越來越嚴重,而統治者仍然醉生夢死,愛國之士請纓無路,談論及此,徒然空悲切。榆塞,指邊防要地。《花間集》是後蜀人趙崇祚編選的一部詞集,是剪紅刻翠一類的作品。作為愛國詞人,他“粗識國風《關睢》亂,羞學流鶯百囀。總不涉閨情春怨”(《虞美人。席上聞歌有感》),現在卻拿《花間集》詞來教下一代。這表明面對理想與現實之間尖銳的矛盾衝突,詞人也似乎悲觀到了極點。最後兩句:“嘆臣之壯也不如人,今何及!”借古人之言以說己心,更是滿腹牢騷,一腔激憤。

  這首詞的上下兩片對比極為鮮明。上片從“金甲琱戈”到“樓船夜渡風濤急”,回憶昔日軍營生活,壯懷激烈,酣暢淋漓。從“有誰憐猿臂故將軍”開始,突然一個大轉折,寫壯士淒涼,苦悶,抑鬱。下片純是牢騷語,以嬉笑寫憤激,故作曠達,而不平之氣,充溢字裡行間。詞人寫自己拋開“武略”,課讀《茶經》,與客不談邊事,教兒但誦《花間》,吟風賞月,似乎甘願將生命的熱力消磨殆盡,其實,從詞序即可看出,風風雨雨,皆可觸動心事,可見其內心痛苦之情。由此可知,下片所用口吻雖閒淡委婉,其實是更深刻地揭示了那一時代英雄報國無門的一腔悲憤。

  這首詞意境開闊,風格雄渾,結構嚴密而變化莫測,脈絡分明,錯綜交織,慷慨而不消沉,悲壯而不衰頹,充滿積極的愛國之情,成為傳世名詞。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8

  原文:

  十二年前,曾上到、繡春臺頂。

  雙腳健、不煩筇杖,透巖穿嶺。

  老去漸消狂氣習,重來依舊佳風景。

  想牧之、千載尚神遊,空山冷。

  山之下,江流水。

  江之外,淮山暝。

  望中原何處,虎狼猶梗。

  句蠡規模非淺近,石苻事業真俄頃。

  問古今、宇宙竟如何,無人省。

  譯文

  十二年前曾經登上齊山繡春臺頂,當時雙腳穩健不用柺杖穿山越嶺興致撮濃,年老俸衰後狂蕩豪放之氣漸漸消失,雖然依舊面對著過去一樣的美好風景,遙想當年杜牧之登齊山所作詩篇,千年之後還令人神馳心往,而今故人不見空山寂寂格外淒冷。

  齊山之下,江水永遠滾滾不停,江本岸邊,淮山上殘陽返照暮靄沉沉,遙望中原在哪裡呢,虎狼般的敵人還盤踞其中,勾踐范蠡破吳獲勝長期準備決非淺近之力,謝安謝玄大破苻堅抓住時機頃刻成功,問宇宙中古往今來興亡盛衰這是為什麼呢,其中道理啊沒有人能懂。

  註釋

  齊山:在今安徽貴池縣東。繡春臺:在齊山頂上。

  筇杖:竹杖。

  透巖穿嶺:穿山越嶺。

  想牧之、千載尚神遊,空山冷。:這兩句是說,如果唐代杜牧在千載之下還來神遊故地,將只見寂寞空山。

  永:水流悠長。這兩句是說齊山之下江水長流。

  淮山:指淮水兩岸的山。宋、金以淮水為界。暝:日暮。這兩句是說江北淮山籠罩在暮色之中。

  虎狼:喻敵人。梗:阻塞。這兩句是說中原一帶敵人還盤踞在那裡。

  勾蠡:指越王勾踐和他的大臣范蠡。勾踐曾大敗於吳,屈服請和。此後他臥薪嚐膽,並用范蠡、文種等整頓朝政,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終於攻滅吳國。這句是說勾踐和范蠡的滅吳規劃是長遠之計。

  石苻:指後趙石勒和前秦苻堅,他們在位時間都很短。俄頃:一會兒。這裡暗以石苻喻金國。

  宇宙:天地萬物的總稱。

  賞析:

  詞的上片寫登臨齊山的今昔之感。詞起筆“十二年前,曾上到、繡春臺頂。”從昔日登此山寫起,說明這次是舊地重遊。昔日登山的情景怎樣呢?“雙腳健、不煩筇(qióng)杖,透巖穿嶺。”“筇杖”即竹杖。“透巖穿嶺”,即翻山越嶺。即十二年前詩人憑著一股少年銳氣,邁開輕健的雙腳,不需藉助竹杖,翻山越嶺,直奔臺頂,是何等的瀟灑、豪放。這是詩人對昔日登臨的深情回憶。看得出詩人當時是英雄年少,躊躇滿志,頗為得意的。而今呢?“老去漸消狂氣習,重來依舊佳風景。”十二年後,舊地重遊,風景依舊美好,而自己當年的狂放之氣卻逐漸消失了。當然“漸消”,還沒有完全消失。但不難看出,詩人這時的心境是較為悲涼的。這樣,又由眼前景而聯想到曾登臨此山賦詩抒懷的前輩:“想牧之、千載尚神遊,空山冷。”唐·杜牧(803─853),字牧之,京兆萬年(今陝西省西安市)人。二十六歲中進士後,曾作過幾任刺史,官終中書舍人。他早年曾以經邦濟世自負,在政治上有比較進步的主張。但仕途不很得意,始終未能抒展抱負。到晚年便縱情聲色,為封建士大夫中輕狂放蕩的典型。杜牧在池州刺史(今安徽貴池縣)任上(844-846),曾有《九日齊山登高》詩:“江涵秋影雁初飛,與客攜壺上翠微。塵世難逢開口笑,菊花須插滿頭歸。但將酩酊酬佳節,不用登臨恨落暉。古往今來只如此,牛山何必獨沾衣!”杜牧在這首詩中,由自己登山,聯想到了春秋時齊景公遊於牛山,北望國都臨淄而傷心落淚、感嘆年華不能永駐之事。但杜牧要超脫得多,他認為“古往今來只如此,牛山何必獨沾衣!”即人生無常,古往今來盡皆如此,我們何必要像齊景公那樣獨自感傷落淚呢?但詩人吳潛看到眼前破碎的山河,嚴峻的現實,心境是悲涼的,再沒有年輕時的“狂氣”了;而且也沒有杜牧那麼超脫,所以當他想到如果杜牧在千載之下,還來神遊故地,將只見寂寞空山。“空山冷”,是對國事日非的曲折反映,是詩人主觀心境的感受,表現了一種深沉的失落感。

  換頭處緊承上片“空山冷”而來,寫其居山而望。山下江水長流,山北淮山暝暝,中原一帶仍然被敵人盤踞。“淮山”,指淮水兩岸的山,宋、金以淮水為界。以江北淮山籠罩在暮色之中,暗喻中原淪陷區暗無天日,看出詩人對中原父老的深切同情。“望中原何處”,即何處望中原?作一提頓,引人注目。詩人站在繡春臺上向北方金兵佔領區一望,河山已有異樣之感,究竟中原在哪裡呢?弦外之音,中原土地,已非我有。“虎狼猶梗”,即中原一帶敵人還盤踞著,以“虎狼”喻敵人,可見詩人對異族統治者為害中原的切齒痛恨。一個“猶”字,表明對長期喪失國土的無比痛惜。面對眼前“虎狼猶梗”的現實情景,詩人借古喻今,提出自己的主張:“勾蠡規模非淺近,石苻事業真俄頃。”“勾蠡”,指越王勾踐和他的大臣范蠡。勾踐曾大敗於吳,屈服請和。此後他臥薪嚐膽,並用范蠡、文種等整頓朝政,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終於攻滅吳國。勾踐復國滅吳,皆因有長期計劃,故曰“非淺近”。“石苻”,指五胡十六國時的後趙石勒和前秦苻堅。他們在位時間都很短,故曰“真俄頃”。這裡暗以石苻喻金國,認為金的統治不會長久。詩人在這裡一方面指出恢復中原須作長期努力;另一方面也說明只要發憤圖強,收復失地是完全能做到的。這反映出詩人對國事的關心和他卓越的政治見解。但可惜的是詩人晚年受讒被貶,只能發出濟時憂國的慨嘆:“問古今,宇宙竟如何,無人省。”古往今來,天地萬物興亡盛衰的道理,又有誰能理解呢?全詞以“無人省”作結,頗耐人尋味。

  吳潛這位南宋愛國詞人,和辛棄疾、文天祥等一樣,一向主張抗金,收復中原。但其命運都是遭讒受逐,空老一生。這樣,當他登高望遠,眼前景物所引起的感觸也就必然和他平時的胸中壘塊有關了。這首詞就表現了他對國事的關心,對收復中原的識見。全詞平平道來,無“粉澤之工”,給人以豪壯蒼涼的藝術美感。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9

  遁庵主人植菊階下,秋雨既盛,草萊蕪沒,殆不可見。江空歲晚,霜餘草腐,而吾菊始發數花,生意悽然,似訴餘以不遇,感而賦之。兇李生湛然歸,寄菊軒弟。

  雨後荒園,群卉盡、律殘無射。疏籬下,此花能保,英英鮮質。盈把足娛陶令意,夕餐誰似三閭潔?到而今、狼藉委蒼苔,無人惜。

  堂上客,須空白。都無語,懷疇昔。恨因循過了,重陽佳節。颯颯涼風吹汝急,汝身孤特應難立。謾臨風、三嗅繞芳叢,歌還泣。

  譯文

  雨後的花園,花朵都掉完了。疏散的籬下只有菊花還沒有掉落,還是那麼的鮮豔。掇取一把菊花足夠娛樂,誰還可以像屈原那樣用菊花做晚餐呢。到現在狼藉不堪鮮花掉落沒有人去憐惜。

  堂上的客人都以及鬚髮皆白。都沒有說話懷念著過去。重陽佳節過去只剩下了恨,颯颯的涼風吹的你慌亂不堪,你應該很難生活了吧。在風下多次聞吸花叢,放佛可以聽到菊花在獨自哭泣。

  註釋

  律:原為定音的儀器,後指古樂的十二調。無射:亦作亡射,十二律中的陽律之一;古以十二律與十二個月相對應,秋九月律應無射。

  英英:鮮豔貌。

  盈(yíng)把:掇取一把。

  夕餐:屈原《離騷》有“夕餐秋菊之落英”詩句,故云。三閭(lǘ):指屈原。他曾為三閭大夫。

  狼藉:亦為狼籍,亂散不堪狀。狼藉草而臥,起則踐草使亂以滅跡。

  疇昔(chóu xī):往昔。

  颯颯(sà):風聲。

  汝:你。

  三嗅:多次聞吸。“三”言其多。芳叢:花叢。

  賞析

  金朝滅亡之後,詞人誓不投降元朝,堅守歸隱之志,於是寄情於晚菊秋水,這首詞就是這一時期的代表作。

  創作背景

  開頭三句,首先展開了一幅秋天雨後的荒園圖。“律殘無射”,點明時值九月,此時的荒園秋風蕭瑟,秋雨無情,百花為之凋零,荒園雜草叢生。全詞以此開端,既深曲委婉地透露了詞人悲涼悽苦的情懷,又使人自然聯想到風雨飄搖的政治形勢像凜冽的秋風襲向詞人的心頭。這幾句,不僅交代了花的生活環境,也為全詞定下了悽清的基調。接下來,輕輕一轉,“疏籬下”寫初開菊花的鮮嫩可愛。這和“雨後荒園”的環境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此花能保”,除了流露出花不逢時尚能自保的欣慰外,更隱含著歲月無情的擔憂。細細品味,作者正是借花寫人,表達出在險惡的政治環境中潔身自保的追求和形勢逼人的憂慮。接下來“盈把”二句,由菊花而想到一生愛菊的陶淵明和屈原,陶淵明、屈原生活的年代去詞人已遠,可是他們與詞人所處的政治環境卻有許多相似的地方。他們沒有屈從於嚴酷形勢的壓力,而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反抗險惡的現實,為後世留下了千古英名。上片最後三句忽又一收,由懷古自勉回到淒冷的現實之中,惜花以自惜,哀婉生不逢時。

  下片由花寫到人,詞人首先哀嘆歲月匆匆,少年書生已成白髮衰翁。往事如煙,功名未就,自然引起對已逝歲月的追懷。以下幾句便以無限悵惘的心情追懷疇昔,透過極樸實的語言,表達了詞人難以言傳的苦衷,使人覺得悽婉悲愴。“颯颯涼風吹汝急”包含著對世事變遷的慨嘆、時不我待的哀婉、憐花惜人的深情。全詞至此,菊花的高潔品性與詞人的精神追求,菊花的零落憔悴與詞人的身世之慨已完全融為一體。“謾臨風、三嗅繞芳叢,歌還泣”,寫得纏綿幽深。詞人徘徊於花叢之中,顧花懷人,一種無可奈何的憂傷之情表露無遺。“歌還泣”更是悲不堪言,正是情動於心發之於外,長歌當哭,更覺餘情不盡。

  通觀全篇,以花寫人,借物言情,花與人渾然一體,無法辨認,也無須辨認。全詞寫得含蓄蘊藉,一往情深。

  段克己

  段克己(1196~1254)金代文學家。字復之,號遁庵,別號菊莊。絳州稷山(今山西稷山)人。早年與弟成己並負才名,趙秉文目之為“二妙”,大書“雙飛”二字名其居里。哀宗時與其弟段成己先後中進士,但入仕無門,在山村過著閒居生活。金亡,避亂龍門山中(今山西河津黃河邊),時人贊為“儒林標榜”。蒙古汗國時期,與友人遨遊山水,結社賦詩,自得其樂。元憲宗四年卒,年五十九。工於詞曲,有《遁齋樂府》。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10

  滿江紅·丁未九月南渡泊舟儀真江口作

  慘結秋陰,西風送、霏霏雨溼。悽望眼、徵鴻幾字,暮投沙磧。試問鄉關何處是,水雲浩蕩迷南北。但一抹、寒青有無中,遙山色。

  天涯路,江上客。腸欲斷,頭應白。空搔首興嘆,暮年離拆。須通道消憂除是酒,奈酒行有盡情無極。便挽取、長江入尊罍,澆胸臆。

  翻譯

  空陰沉愁雲盤結多悲慘,西風淒涼吹送滿天細雨溼江舟。抬眼望風雨悽迷歸雁結成人字隊,暮色裡振翅兼程投宿沙漠和荒丘。鐵蹄下請問我家鄉在何處,江上雲水相連浩浩蕩蕩不辨南北迷雙眸。我只見一抹寒冷的青色時隱現,想必是江對岸遙遠的山巒峰頭。

  國家破我南渡天涯飄泊江上成難客,時危艱我寸腸欲斷滿頭白髮生憂愁。空悲嘆我心煩意亂搔首踟躕鬱苦恨,誰料到晚年競與家人分散避寇仇。該相信唯有酒能消憂悶,卻無奈飲酒有盡情不休。便只有引取江水入酒杯,以澆我胸中塊壘萬古愁。

  註釋

  結:凝聚。

  霏霏:形容雨細密。

  徵鴻:飛,仨的鴻雁。

  幾字:指雁飛結成人字形或一字行。

  沙磧:沙石淺灘。

  山色:山的景色。

  離拆:分散開。此指離開中原故土。

  挽取:牽引。取為語助詞。

  尊疉:古時盛酒器具,形狀似壺。

  胸臆:胸襟和氣度。

  賞析

  上片不是通常的悲秋情調,而是當前的時令景色表現了北宋淪亡、中原喪亂的時代氣氛。“慘結秋陰”,這秋季慘淡的陰雲四佈於寒空,也籠罩了作者悲涼的心頭。“悽望眼,徵鴻幾字,暮投沙磧”。這三句既是深秋時分的江頭情景,也是借雁自喻,也就是以北雁南飛暗喻自己此時的去國離鄉,倉皇南渡。“沙磧”二字,暗含滿眼荒寒。“試問鄉關何處是,水雲浩蕩迷南北”,這兩句詞用唐崔顥《黃鶴樓》詩:“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愁。”“迷”字點出心境,此時詞人目斷心迷,南北莫辨,有茫然無適之感。上片末兩句化自王維《漢江臨泛》詩“山色有無中”,和秦觀《泗州東城晚望》詩“林梢一抹青如畫,應是淮流轉處山”。但詞中“遙山”之“青”加以“寒”字,變成了“寒青”,這也是望眼悽迷所致吧。回望淮水諸山,告別中原,詞人無限依戀的情意,溢於言表。

  下片抒情,就以“放筆為直幹”的寫法,抒發作者國難當前時的憂慮之情。“天涯路,江上客。腸欲斷,頭應白。空搔首興嘆,暮年離拆。”建炎元年,趙鼎不過四十三歲,正委以重任,就白了頭髮。這是因為去年汴京失守,二帝蒙塵;當前家人分別,南北暌隔,再加上時局艱危,前途未卜,這些不能不使他腸斷而頭白了。“須通道”兩句有兩個襯字,按照詞律,這兩句是七字句,則“須”字(或“道”字)和“奈”字是襯字。此詞下片極言亡國之恨無窮,根本不是借酒消愁所能消除得了,除非萬里長江的滾滾洪流入酒杯,滿懷積悶或許可以沖洗一番。結句把鬱結心頭的國家民族之深憂,同眼前滔滔不絕的長江合為一個整體,令人感到這種憂愁直如長江一樣浩蕩無涯,無可遏止。作者的愛國熱情和滿腔積鬱不平之氣,也於此盡情流露出來了。

  全文上片寫景,極寫南渡路途悽慘。下片抒情,就以“放筆為直幹”的寫法,抒發作者國難當前時的憂慮之情。

  創作背景

  宋高宗建炎元年(1127)九、十月間,趙鼎渡江至建康,為趙構下一步定都江南作準備的。因此他泊舟儀真(今江蘇儀徵)江口寫的這首詞。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11

  滿江紅·小院深深 宋朝 岳珂

  小院深深,悄鎮日、陰晴無據。春未足,閨愁難寄,琴心誰與?曲徑穿花尋蛺蝶,虛闌傍日教鸚鵡。笑十三楊柳女兒腰,東風舞。

  雲外月,風前絮。情與恨,長如許。想綺窗今夜,為誰凝佇?洛浦夢迴留佩客,秦樓聲斷吹簫侶。正黃昏時候杏花寒,廉纖雨。

  《滿江紅·小院深深》賞析

  慷慨悲歌,豪情萬丈,可以入詞;小橋流水,也可以入詞。這首詞以柔美全曲調,表現出男女相怨全私情。

  作品雖以大量篇幅寫一女子,但是全篇全主題卻是表現愛戀這個女子全一位男子全相思之情;女子全形象,僅是在這位男子全想象中出現全。這是詞全成功之處。詞全上片,全以虛擬之筆,想象女子在春日思念男主人公全情狀。雖是虛寫,卻逼真細緻,情入歷歷,宛然在目。首先,作者即描寫那個女子所獨自居住全環境。那是一個幽深靜謐全小小院落。由於情人全遠離,這深閨之中沒有了歡聲笑語,因而日間氣氛空寂得令人難耐。更可惱全是,時當春日,天氣冷暖陰晴沒個準,使人覺得心緒也愈發煩亂了。天氣之陰晴不定,暗喻女子思念情人時心情全起伏變化,意思極為含蓄。“春未足,閨愁難寄,琴心誰與?”接慮來三句,由入入情,正面點出女子全怨情。琴心,典出《史記·司馬相如列傳》:“是時卓王孫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以琴心挑之。”這裡是為女方設想:閨中寂悶,無可交通心事之人,當此春晝,她如何排遣滿腹愁怨呢?

  以慮由寫情轉入寫事。“曲徑”、“虛闌”二句,是一組工整而流暢全對仗,意在進一步刻畫女子此刻之無聊。抒情男主人公設想,他全情人此時感覺萬般無聊,於是找些遊戲來打發光陰。她時而在幽曲全花徑裡穿進穿出地撲捉蝴蝶,時而斜倚欄干在陽光慮教鸚鵡說話……可是這些做法都沒能幫她驅走憂愁。有時她一抬頭,院中楊柳枝條飛舞之態又使她思緒萬千。上片末“笑十三楊柳女兒腰,東風舞”二句,意思是說:女子看到婀娜全楊柳在春風中自在搖動,恰如十三歲小女孩兒無憂無慮地扭腰作舞,她感到這種不知憂愁全張狂輕浮之態十分好笑。一“笑”字將女子因物興感、情緒更加煩亂全心態點化出來了。

  詞全慮片,將相思之情寫得更加悽婉動人。過片全四個三字句,寫女子黃昏之後全孤苦愁悶。這裡用了兩個比喻:情外月,喻心期阻隔,情人不得相見;風前絮,喻愁恨之綿綿不斷。這四句,使人宛然見女子春夜枯坐空閨、如泣如訴之狀。“想綺窗今夜,為誰凝佇”二句,將此夜女子悄然佇立,相思之情更深更苦全情態,準確地刻畫出來。這裡出以問句,更顯出多情全男主人公對女方全無限關切。是全篇全高潮,也是抒情全“詞眼”所在。一“想”字籠罩前後文,關合男女雙方。有此二句,點明瞭前文一大篇描寫皆非實入,而是“今夜”所“想”。有此二句,才由虛擬與懸想巧妙地過渡到實寫,從而正面描寫出男主人公一往情深全相思心理。“洛浦”與“秦樓”二句,即承“想”字而來,利用典故抒寫自己懷想情人卻無緣相會全痛苦。

  這“洛浦”與“秦樓”二句,借用了二個典故。前一個典故是正用,寫自己夢見情人,醒後一切成空;後一個典故是反用,嘆息出雙入對全情侶天各一方。

  篇末“正黃昏時候杏花寒,廉纖雨(細雨)”,以入物全描寫顯示抒情主人公滿目所見,無非令人斷腸之物而已。無限全哀感頑豔之情,融入春日黃昏入色之中,愈發顯得愁緒無邊,韻味深長。全詞全結尾是以寫入來抒情、語盡而情不盡全妙筆。全詞情入交融,章法穿插變化,風格沉鬱頓挫,用語典雅精麗,不失為一篇佳作。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12

  原文:

  怪雨盲風,留不住江邊行色。煩問訊、冥鴻高士,釣鰲詞客。千百年傳吾輩語,二三子系斯文脈。聽王郎一曲玉簫聲,悽金石。

  晞髮處,怡山碧;垂釣處,滄溟白。笑而今拙宦,他年遺直。只願常留相見面,未宜輕屈平生膝。有狂談欲吐且休休,驚鄰壁。

  譯文

  變幻莫測無常雨,南北東西不定風。風風雨雨留不住,江畔行客色匆匆。勞煩你捎個口信,捎給那鴻雁般高翔的志士;勞煩你轉達問候,問候那海濱釣鰲的詩翁。千百年後,人們會傳誦我輩今朝的話語;諸君數人,維繫著國家民族的文化傳統。聽見王郎這一曲動人的簫聲,連無情的金石也悽然變容。

  在我披散頭髮,沐浴陽光之處,秀麗的怡山聳著幾道青峰,在我垂下釣絲,享受寧靜之時,無邊的滄海白霧濛濛。別笑話我今日仕途坎坷,也許後世能洞察我抗直的初衷。但願諸君常相見,但願諸君人長久。輕易屈服不應當,平生緊要是操守。胸中憤懣起狂濤,一吐為快雷霆吼。隔牆有耳且莫談,為求免禍休開口。

  註釋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傷春曲,系唐教坊曲。雙調九十三字,仄韻。一般多用入聲韻,為蘇、辛派詞人所愛用,南宋後始有平韻體。

  冥鴻:高飛的鴻雁,形容才士高絕塵俗。

  釣鰲(áo)詞客:喻指志士仁人的豪放胸襟和驚天動地的壯舉。

  晞(xī)發:洗淨曬乾頭髮。

  滄溟:大海。

  遺直:指直道而行,有古之遺風。

  賞析:

  這是一首送別詞,但寫法脫俗。它既洋溢著個人情誼,又寄託了宏大的抱負,在擅寫離情別緒的宋詞中別具一格。

  王實之、鄭伯昌,和作者是福建同鄉,都有救國志向,因堅持正直操守而罷職閒居家鄉。這時鄭伯昌被徵召做京城附近地方官。此詞乃作者送行時和王實之韻所作的詞。

  詞的開端氣魄宏大,好像用一架廣鏡頭的照相機,攝下了在江邊知音話別的特定場面。縱然江水橫闊,風狂雨驟,卻還是留不住行人。“怪雨盲風”四字,起句突兀,雄渾悲壯。作者與鄭伯昌之間依依惜別的情感,已鮮明的烘托出來了。友人之間依依惜別的情感,已鮮明地烘托出來了。

  鄭伯昌一向剛直不阿,此行當然不是追名逐利,結交顯宦俗吏,因此託他帶口訊問候那些不受網羅的高士和才氣豪放的詩壇奇傑。作者以高飛的鴻雁來形容才士的高絕塵俗,十分貼切生動。“釣鰲詞客”用《列子·湯問》典,喻指志士仁人的豪放胸襟和驚天動地的壯舉。作者與鄭伯昌、王實之等人,當然都屬於這樣的高士豪客了。借這樣的典故,作者及其友人的高遠的行止,就含蓄道出了,這樣避免了淺露。他們的放言高論,雖然不合於世,甚至牴觸忌諱,但他們深信可以流傳千載而不朽。詞中用孔子困於匡時說的“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的話,有力地印證上述看法。接著,作者筆鋒宕開,又回到了江邊送別的特定場景:“聽王郎一曲玉簫聲,悽金石”,極寫王實之吹起玉簫樂聲激越。如錢起的《省試湘靈鼓瑟》詩所謂的“苦調悽金石”。離別畢竟是痛苦的。簫聲送客,意氣慷慨,迥然不同於“兒女沾巾”的俗套,寫來別具一格,正與作者博大的胸襟相激盪。

  下片峰迴路轉,在讀者面前再現出一幅高人逸士的逍遙圖。洗淨頭髮,於家鄉的青山之陽,垂釣於白茫茫的海邊。在作者筆下,這一切似乎將人的心靈都給淘淨了。幾句描寫作者與友人閒居時期灑脫放浪的情趣,更襯托出他們高潔的志向和行止。晞髮,語出屈原《九歌·少司命》:“日希女發合陽之阿。”唐朝宋之問《酬李丹徒見贈之作》有“以予慚拙宦,期子遇良媒”這句,宋之問慚為“拙宦”,是自謙,而且看重功名;劉克莊將“慚”改為“笑”,一個“笑”字,仕途功名,灰飛煙滅。詞人兀傲清高,對青史留名有著十足的信心,因而也就不屑於一時的升遷得失了。一個“笑”字,真是畫龍點睛的妙筆!

  然而鄭伯昌現在又要出山起用了,臨別珍重贈言,心情的矛盾和起伏達到了高潮。“只願常留相見面,未宜輕屈平生膝”,兩句情懇意切,筆調凝重,讀來令人感動。“狂談欲吐”句,表達了彼此“壯圖雄心”,不吐不快的意願。但是,這隻能被人視作驚世怪談,動輒得咎。還是不再談論吧!英雄好漢,竟然只能如此欲言還罷,作者的鬱勃心情,對黑暗政治的批判,都噴薄而出。詞章中現實與理想尖銳衝突的結尾與頂著怪雨盲風出發的開頭,前後照映,正是“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辛棄疾《鷓鴣天·送人》)。一曲激昂慷慨的壯歌,奔騰激湧,至此戛然而止,神韻悠悠,讓人回味不盡。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13

  滿江紅·登黃鶴樓有感

  遙望中原,荒煙外、許多城郭。想當年、花遮柳護,鳳樓龍閣。萬歲山前珠翠繞,蓬壺殿裡笙歌作。到而今、鐵騎滿郊畿,風塵惡。

  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嘆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卻歸來、再續漢陽遊,騎黃鶴。

  翻譯

  黃鶴樓上遠望中原,荒草煙波的地方,有著許多的城池。遙想當年,城中花團錦簇遮住了視線,柳樹成蔭掩護著城牆,樓閣都是雕龍砌鳳。萬歲山前、蓬壺殿裡盡是一派宮女成群、歌舞昇平的熱鬧景象。如今,胡虜鐵騎卻踐踏包圍著京師郊外,塵沙彌漫,戰勢兇險。

  士兵在哪裡?他們血染沙場,鮮血滋潤了兵刃。百姓在哪裡?他們在戰亂中喪生,屍首填滿了溪谷。悲嘆大好河山一如往昔,但千家萬戶流離失所,田園荒蕪。自己何時才能請纓殺敵,率領精銳部隊出兵北伐,揮鞭渡過長江,掃清橫行“郊畿”的胡虜,收復中原。然後歸來,重遊黃鶴樓,以續今日登臨之興。

  註釋

  萬歲山:即萬歲山艮嶽,宋徽宗政和年間所造,消耗了大量民力民財。

  蓬壺殿:疑即北宋故宮內的蓬萊殿。

  鐵騎:指金國軍隊。

  郊畿:指汴京所在處的千里地面。

  風塵:指戰亂。

  風塵惡:是說敵人佔領中原,戰亂頻仍,形勢十分險惡。

  膏:滋潤,這裡做被動詞。

  鋒:兵器的尖端。

  鍔:劍刃。

  溝壑:溪谷。

  纓:繩子。請纓,請求殺敵立功的機會。

  河洛:黃河、洛水交匯的洛陽地區。這裡泛指中原。

  漢陽:今湖北武漢市(在武昌西北)。

  賞析

  這是一首登高抒懷之詞。全詞由詞人登上黃鶴樓所見之景發端,追憶了昔日汴京城的繁華,再回到眼前講述戰亂頻繁、生靈塗炭的情景,最後懷想來日得勝後的歡樂之情,抒發了詞人對國破家亡的悲痛之情和光復中原的強烈願望。

  這首壯詞采用散文化寫法,可分四段,層次分明。

  從篇首到“蓬壺殿裡笙歌作”為第一段。寫在黃鶴樓之上遙望北方失地,引起對故國往昔“繁華”的回憶。“想當年”三字點目。“花遮柳護”四句極其簡潔地寫出北宋汴京宮苑之風月繁榮。萬歲山亦名艮嶽。據《宋史·地理志·京城》記載,徽宗政和七年始築,積土為假山,山周十餘里,堂館池亭極多,建制精巧(蓬壺是其中一堂名),四方花竹奇石,悉聚於此,專供皇室遊玩。“珠翠繞”、“笙歌作”,極寫歌舞昇平的壯觀景象。

  第二段以“到而今”三字提起(回應“想當年”),直到下片“千村寥落”句止。寫北方遍佈鐵蹄的佔領區,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人們的慘痛情景。與上段歌舞昇平的景象強烈對比。“鐵蹄滿郊畿,風塵惡”二句,花柳樓閣、珠歌翠舞一掃而空,驚心動魄。過片處是兩組自成問答的短句:“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戰士浴血奮戰,卻傷於鋒刃,百姓飢寒交迫,無辜被戮,卻死無葬身之地。作者恨不得立即統兵北上解民於水火之中。“嘆江山如故,千村寥落”,這遠非“風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異”的新亭悲泣,而言下正有王導“當共戮力王室,克復神州”之猛志。所以緊接二句就寫到作者心中宿願——率領勁旅,直渡黃河,肅清金人,復我河山。這兩句引用《漢書》終軍請纓典故,渾成無跡。“何日”云云,正見出一種迫不及待的心情。

  最後三句,作者樂觀地想象勝利後的歡樂。眼前他雖然登黃鶴樓,作“漢陽遊”,但心情是無法寧靜的。或許他會闇誦“昔人已乘黃鶴去”的名篇而無限感慨。不過,待到得勝歸來,“再續漢陽遊”時,一切都會改變,那種快樂,唯恐只有騎鶴的神仙才可體會呢!詞的末句“騎黃鶴”三字兼顧現實,深扣題面。

  在南北宋之交,詞起了一次風格化的變化,明快豪放取代了婉約深曲,這種藝術上的轉變根源卻在於內容,在於愛國主義成為詞的時代性主題。當時寫作豪放詞的作家,多是主戰派人士,包括若干抗金將領,其中也有岳飛,這種現象有其必然性的。這首《滿江紅》即以文法入詞,從“想當年”、“到而今”、“何日”說到“待歸來”,嚴格遵循時間順序,結構層次分明,語言洗練明快,已具豪放詞的一般特點。

  創作背景

  這首詞寫於公元1134年(南宋紹興四年)作者出兵收復襄陽六州駐節鄂州(今湖北武昌)時。公元1137年(高宗紹興七年),岳飛曾向朝廷提出請求增兵,以便伺機收復中原,但他的請求未被採納。次年春,岳飛在鄂州駐屯時,到黃鶴樓登高,北望中原,寫下了這樣一首抒情感懷詞。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14

  滿江紅·清江風帆甚快作此與客劇飲歌之

  千古東流,聲卷地,雲濤如屋。橫浩渺、檣竿十丈,不勝帆腹。夜雨翻江春浦漲,船頭鼓急風初熟。似當年、呼禹亂黃川,飛梭速。

  擊楫誓、空警俗。休拊髀,都生肉。任炎天冰海,一杯相屬。荻筍蔞芽新入饌,弦鳳吹能翻曲。笑人間、何處似尊前,添銀燭。

  註釋

  清江:江西贛江的支流,代指贛江。

  風初熟:風起時方向不定,待至風向不再轉移,謂之風熟。“亂黃川”,

  渡黃河:意謂恰似當年追想著大禹的業績橫渡黃河一樣,快如飛梭。

  擊楫:用東晉祖逖事。後用以比喻收復失地的決心。休拊髀,

  都生肉:這裡用此抒寫作者被投閒置散,功名不就的激憤。

  荻筍:荻,蘆葦。筍,蔞蒿。

  弦:指琵琶。

  鳳吹:指簫。

  註釋

  清江:江西贛江的支流,代指贛江。

  帆腹:用蘇軾《八月七日入贛過惶恐灘》“長風送客添帆腹”語。船帆因受風而張開,故云“腹”。惶恐灘,是贛江灘名。

  風初熟:用蘇軾詩《金山夢中作》“夜半潮來風又熟”語。風起時方向不定,待至風向不再轉移,謂之風熟。

  似當年、呼禹亂黃川,飛梭速:“當年”指乾道六年(1170)作者出使金國,交涉收復北宋陵寢及更改南宋皇帝向金使跪拜受書之禮的事宜,表現出大無畏的民族氣節,贏得朝野上下稱道。“呼禹”,呼喚大禹。“亂黃川”,渡黃河。意謂恰似當年追想著大禹的業績橫渡黃河一樣,快如飛梭。

  擊楫:用東晉祖逖事。《晉書》載:祖逖渡江北伐苻秦,中流擊楫而誓曰:“不能復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後用以比喻收復失地的決心。

  休拊髀,都生肉:用三國劉備事。《三國志》本傳載:劉備寄棲劉表幕下,一次入廁,則大腿(髀)肉生,慨然流涕。備曰:“吾常身不離鞍,髀皆消。今不復騎,髀裡肉生。日月若馳,老將至矣。而功名不建,是以悲耳。”這裡用此抒寫作者被投閒置散,功名不就的激憤。

  荻筍:荻,蘆葦。筍,蔞蒿。

  弦:指琵琶。

  鳳吹:指簫。《列仙傳》:春秋時蕭史善吹簫,能為鳳鳴之聲。

  鑑賞

  作者於乾道八年(1172)冬知靜江府(今廣西桂林),次年春過此並填寫了此詞。

  上片落筆先寫清江水流風高浪急,贛江之水,滾滾東流,千古不變,巨大的波濤聲如席捲地,翻騰的波浪又如湧起重疊的房屋,江水浩渺,無邊無際,十丈高的危檣,也承受不了張開的帆腹。由於夜來春雨,水勢增大,水位增高,風向剛定,便命擊鼓開船。此時,風急浪高船快如飛,就如當年出使金國追想大禹業績橫渡黃河一樣,令人振奮。順風急駛,作者心情輕快。與客人痛飲船上,填詞佐酒,意氣洋洋,瀟灑風流。但表面上的輕鬆難以掩飾他心中沉積的憤懣,覽物之情帶來的開懷,無法替代報國無門,理想破滅的悲憤,作者只有借酒澆愁,以釋胸中苦痛。

  下片起首四句用祖逖擊楫和劉備撫髀感嘆的典故表達自己滿腔愛國熱情和收復失地的希望都已化為煙雲的悲哀。因與朝廷政見不合,受到冷落外放為地方官,無法實現理想,他看透了一切,並表示不以此為意,不管把自己放到南方或北方,不管能否建功立業,一切都無所謂,不在乎,唯有與友人舉杯同飲,才最為快樂。以下寫他的豪縱行為,吃著新鮮的菜蔬美味,聽著美妙的音樂,何等的愜懷。此時此刻他感到,人間還有什麼事情比把酒尊前、開懷暢飲更令人高興呢?作者這些話看似曠達不羈,實則悲慟難抑,他把報國無路和理想成空的失意都化作一腔激憤,貌似豪爽,實為悲哀。全篇用典豐富而貼切自然,寫景壯闊,情感激盪。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15

  原文:

  滿江紅·拂拭殘碑

  拂拭殘碑,敕飛字,依稀堪讀。

  慨當初,倚飛何重,後來何酷。

  豈是功成身合死,可憐事去言難贖。

  最無辜,堪恨更堪悲,風波獄。

  豈不念,疆圻蹙;

  豈不念,徽欽辱,念徽欽既返,此身何屬。

  千載休談南渡錯,當時自怕中原復。

  笑區區、一檜亦何能,逢其欲。

  譯文:

  拂拭去殘碑上的塵土,當年石刻的宋高宗信託岳飛時的詔書還可依稀辨讀,令人感慨萬分地是,皇帝當初對岳飛是何等的器重,後來又為什麼那樣的殘酷,難道是功高震主就身當該死,可惜事過境遷高宗依託岳飛的詔書難贖慘殺岳飛的罪惡,最令人感到可恨可悲而又極為無理的是,秦檜等人一手製造的殺害岳飛的風波亭冤獄。

  宋朝的皇帝啊!難道你就不想疆土在逐日散失,難道你就不思念徽欽被俘而去的奇恥大辱,然而徽宗欽宗真正返回之後,趙構的帝位又怎能相屬,千年萬代的人們啊再不要說不該南渡偏安一隅,當時的趙構啊自己就怕把中原收復,可笑地是區區一個秦檜又有多少能耐,只是他迎合了趙構的心意而已。

  註釋:

  ①敕飛字:敕,帝王下給臣子的詔命;飛,指南宋民族英雄、抗金名將岳飛。

  ②難贖,指難以挽回損亡。

  ③疆圻蹙:疆域縮少,指金人南侵,南宋的版圖已遠小於北宋。

  ④徽欽辱:1125年(宣和七年),金兵南侵,直逼宋都汴京,宋徽宗趙佶見事不可為,急忙傳位給宋欽宗趙桓。1127年(靖康二年),金兵攻破汴京,擄徽宗、欽宗二帝北還,北宋由此滅亡。

  ⑤南渡:徽、欽宗二帝被擄後,趙構以康王入繼大統,是為高宗。他不知恥,不念父兄,自汴梁(開封)遷都臨安(杭州)以圖偏安,史稱南渡。

  ⑥檜:指秦檜。秦檜(1090-1155),字會之,江寧(南京市)人。1115年(政和五年)進士。1127年,隨徽、欽二帝至金,四年後,金將他放還。高宗任以禮部尚書。紹興年間為相,深受寵信,力主議和,殺害岳飛,鎮壓大批主戰派。為人陰險狡詐,在位十九年,罪惡累累,惡貫滿盈。

  ⑦逢:迎合。欲:願望,需要。

  賞析:

  起首「拂拭殘碑」三句說石碑上宋高宗趙構手書的「精忠岳飛」四字仍隱約可見。「慨當初」三句說宋高宗稱帝后,北有金兵壓境,南有群盜騷擾,岳飛抱著盡忠報國的決心,破李成、平劉豫、斬劉麼,掃平了閩粵贛等地的內患,深為高宗和朝廷倚重,所以高宗手書「精忠報國」四字以褒獎。「豈是功成」二句意說難道大功告成就該死了嗎?只是事過境遷,即使說盡好話也枉然了。「最無端」三句說岳飛入獄後,大理寺官員都說岳飛無罪,韓世忠質問秦檜,秦檜回答說岳飛之罪「其事體莫須有」。當時上書為岳飛辯白的人很多,高宗、秦檜等卻一意孤行。「豈不念」四句直指宋高宗而言。難道是忘記了金人的南侵,徽宗、欽宗所受的屈辱?非也。只是因為想到徽宗、欽宗若回來,「此身何屬」高宗又將歸屬哪裡呢?他就做不成皇帝了!「千載休談」二句進一步申述高宗必殺岳飛的原因。當時的南渡也是因為怕中原恢復之後,不能再當皇帝啊!「笑區區」三句說秦檜會有何能耐,他之所以翻雲覆雨,殺害岳飛,力主屈辱苟安,只不過是剛好迎合了趙構的心意罷了。 詠史詞貴在一針見血地戳破本質。關於岳飛被害事,人們一般認為罪在秦檜。這首詞卻獨說:「笑區區,一檜有何能,逢其欲。」將矛頭直指皇帝,頗有見地。整首詞感情沉著而慷慨,議論痛快而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