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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15篇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1

  原文

  春水迷天,桃花浪、幾番風惡。雲乍起、遠山遮盡,晚風還作。綠卷芳洲生杜若。數帆帶雨煙中落。傍向來、沙觜共停橈,傷飄泊。

  寒猶在,衾偏薄。腸欲斷,愁難著。倚篷窗無寐,引杯孤酌。寒食清明都過卻。最憐輕負年時約。想小樓、終日望歸舟,人如削。

  翻譯

  正是桃花水漲時,又幾番風險浪急。陰雲乍起,將遠山層層遮蔽。 入黃昏,風吼不息。生滿杜若的沙洲,翻卷著綠色和香氣。幾片風帆,落下在迷濛煙雨裡。行船傍突入江中的沙嘴停泊,一股飄泊的憂傷在心中升起。

  夜間春寒未退,偏又被薄人無寐。悲腸欲摧,沉甸甸的憂愁擔不起。一個人靠著蓬窗,拿來酒杯獨酌,將不眠的愁思澆患。寒食清明都過了,輕易錯過了從前約定的日期,料想閨中佳人,整天登樓凝望盼船回,人瘦如削憑欄立。

  註釋

  桃花浪:亦稱桃花水。舊曆二三月春水漲,正值桃花開,故稱。

  綠卷:一作綠遍。

  數帆:幾片風帆。

  向來:即適來。

  沙嘴:即沙洲。

  橈:槳,代指船。

  衾:被子。

  寐:睡著。

  篷窗:船的窗戶。

  輕負:輕易地辜負。

  年時約:指與家中約定春天返家。

  削:形容人體消瘦。

  鑑賞

  滿江紅,雙調九十三字,前闋四仄韻,後句五仄韻,前闋五六句,後闋七八句要對仗,例用入聲韻腳。以岳飛詞《滿江紅·怒髮衝冠》最為有名。南宋姜夔始用平聲韻,但用者不多。

  題中“豫章”,今江西南昌市。“吳城山”地名。據《太平寰宇記》:“南昌縣……吳城山在治東一百八十里,臨大江。”船經常航行到這裡風浪所阻。張孝祥《吳城阻風》詩中雲:“吳城山頭三日風,白浪如屋雲埋空。”形象地展示了江濤洶湧的險惡景象。

  此詞開頭“春水迷天”兩句,點出天氣驟變,風浪連天江面無比險惡。作者緊扣住詞題“阻風”下筆,而寫得氣勢雄偉。在舊曆三月,春暖雪化,江水猛漲,此時正值桃花盛開的的季節,故稱“桃花浪”。杜甫《春水》詩:“三月桃花浪,江流復舊痕。”詞裡“風浪”二字連用,便在煙水迷茫的景象中顯示出了一股洶湧險惡的氣勢。“雲乍起”二句承上實寫舟行所遇的險境。一個“還”字,既寫出江面惡劣的環境延續,又暗示了時間的推移。這樣開頭幾句就把行舟為風雨所阻的情況充分表現出來。“綠卷芳洲生杜若”二句,由遠及近,寫景如畫。“杜若”,香草名。屈原《九歌·湘君》:“採芳洲兮杜若。”在長滿一片嫩綠芳草的水洲邊上,舟泊煙渚,雨中落帆,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幅筆墨蒼潤的煙雨落帆圖。

  “傍向來沙嘴共停橈”二句,寫停泊的情景。“向來”,即適來,“沙嘴”,即沙洲。晏幾道《玉樓春》:“停橈共說江頭路。”詞人產生遇風浪而飄泊天涯的情懷,這就為下片的抒情作鋪墊。

  “寒猶在”以下四句,承上轉下,由景及情,描寫了寒夜停泊的情況。而“倚篷窗無寐”二句,更進一層,倚窗獨酌,借酒澆愁愁更愁,這既表現出人物的孤獨感,又是上文“愁腸”的進一步深化。“寒食清明都過卻”二句,筆墨宕開,但與作者當時的心境相連結。詞人想起清明節都已過去,自己早就誤過歸期,辜負了佳人相約的一片深情,心中充滿了焦慮和痛苦。

  結末“想小婁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句化用柳永《八聲甘州》“想佳人妝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的詞意。如果說柳永詞中的“誤幾回”更覺靈動,那麼這裡的“人如削”就更能傳神。唐代元稹《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峰館夜對桐花寄樂天》詩:“是夕遠思君,思君瘦如削。”不過,詞中不是寫自己,而是從對方著筆。本來是自己思歸心切,卻說佳人在小樓裡終日痴望希望自己歸來。這是出於自己的想象,是虛寫更展示了作者急切回去的心情,但運用了“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樣具體細緻的情節描寫,不僅顯得真實,化虛為實,而且把埋藏內心的思歸意蘊充分刻畫出來。

  這首思歸的詞作,以景起,以情終,全詞情景交織,然而在抒寫旅途停泊時的感情起伏動盪,尤擅長於勾勒鋪敘。這與柳永擅長表現羈旅行役的題材而又盡情鋪展的格調是一脈相承的。

  賞析二

  詞題點明作這首詞的緣由,詞人歸鄉途中被風阻於吳城山。開頭兩句與詞題“阻風”相照應。此詞開頭“春水迷天”兩句,點出天氣驟變,風浪連天江面無比險惡。作者緊扣住詞題“阻風”下筆,而寫得氣勢雄偉。”詞裡“風浪”二字連用,便在煙水迷茫的景象中顯示出了一股洶湧險惡的氣勢。“雲乍起”二句承上實寫舟行所遇的險境。一個“還”字,既寫出江面惡劣的環境延續,又暗示了時間的推移。這樣開頭幾句就把行舟為風雨所阻的情況充分表現出來。“春水迷天,桃花浪、幾番風惡。”原本平靜的春水突然煙霧繚繞,大浪迭起。此時正值桃花繁盛,在大風的吹刮下,形成層層波浪,氣勢雄壯,更有險惡之勢。“綠卷芳洲生杜若”二句,由遠及近,寫景如畫。”在長滿一片嫩綠芳草的水洲邊上,舟泊煙渚,雨中落帆,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幅筆墨蒼潤的煙雨落帆圖。

  “傍向來沙嘴共停橈”二句,寫停泊的情景。“原本就已經延誤的回鄉歸程,如今又被惡劣的天氣耽誤,歸鄉日期仍要推遲,詞人自然產生了感傷情懷,遂有“傷漂泊”之語。這就為下片的抒情作鋪墊。

  “寒猶在”以下四句,承上轉下,由景及情,描寫了寒夜停泊的情況。而“倚篷窗無寐”二句,更進一層,倚窗獨酌,借酒澆愁愁更愁,這既表現出人物的孤獨感,又是上文“愁腸”的進一步深化。“寒食清明都過卻”二句,筆墨宕開,但與作者當時的心境相連結,詞人回想寒食節、清明節都已經過去,歸鄉卻尚無定期,早已辜負了與佳人的約期,無奈、痛苦之情更加強烈。

  結末“想小婁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句化用柳永《八聲甘州》“想佳人妝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的詞意。如果說柳永詞中的“誤幾回”更覺靈動,那麼這裡的“人如削”就更能傳神。唐代元稹《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峰館夜對桐花寄樂天》詩:“是夕遠思君,思君瘦如削。”不過,詞中不是寫自己,而是從對方著筆。本來是自己思歸心切,卻說佳人在小樓裡終日痴望希望自己歸來。這是出於自己的想象,是虛寫更展示了作者急切回去的心情,但運用了“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樣具體細緻的情節描寫,不僅顯得真實,化虛為實,而且把埋藏內心的思歸意蘊充分刻畫出來。

  此詞本是抒發詞人的羈旅愁怨,卻不寫自己“人如削”,而透過想象佳人因盼望自己歸鄉,“終日望歸舟”,已“人如削”,實則把詞人盼望回鄉的急切心情刻畫得惟妙惟肖。如李白在《憶秦娥》中“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不說自己如何思念秦娥,而想象秦娥夢斷,表達詩人自己的孤單惆悵之情。此處詞人以“人如削”描繪佳人的形態,生動傳神。從對惡劣環境的描寫,轉入羈旅愁思的抒發,詞人因風惡而延誤歸鄉的痛苦之情表達得深切、真摯。以“想小樓、終日望歸舟,人如削”結尾,巧妙的藝術構思、細緻具體的描摹,具有極高的審美價值。這首思歸的詞作,以景起,以情終,全詞情景交織,然而在抒寫旅途停泊時的感情起伏動盪,尤擅長於勾勒鋪敘。這與柳永擅長表現羈旅行役的題材而又盡情鋪展的格調是一脈相承的。

  創作背景

  此詞作於宣和二年(1120)春。時張元幹由江西南昌赴南康拜會名士陳瑾,途經南昌城北的吳城山,遇風阻行,有感於飄泊在外,與妻子久別,遂賦此闋。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2

  原文:

  滿江紅·漢水東流

  宋代:辛棄疾

  漢水東流,都洗盡,髭鬍膏血。人盡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想王郎,結髮賦從戎,傳遺業。

  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為別。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馬革裹屍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但從今,記取楚樓風,裴臺月。

  譯文:

  漢水東流,都洗盡,髭鬍膏血。人盡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想王郎,結髮賦從戎,傳遺業。

  漢水滔滔,向東流去;它衝淨了那些滿臉長著鬍鬚的敵人嘴上沾著人民的膏血。人們都說:當年你家的飛將軍,英勇威列地打擊敵人。攻破敵人堅固的城池的時候,迅速勇猛,像迅雷過耳那麼快;在玉帳裡談論兵法或者是研究戰術的時候,態度激昂興奮,語言慷慨激烈,兩頰都結了冰。回想王郎,你才到結髮的年令,就從事戎馬生活。繼承著先人的事業。

  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為別。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馬革裹屍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但從今,記取楚樓風,裴臺月。

  我腰裡懸掛的寶劍沒有用了,只有在無聊的時候,把它當作樂器,彈著劍柄唱唱歌。今天拿著酒杯,喝著酒為你送別。況且這是我的好朋友你,又是重新被任用,你簇擁旌節的儀仗,登上了拜將壇,封你為編率大軍的將軍。你是大丈夫男兒漢,應當把馬革裹屍當作自己的誓言,為了消滅敵人,為國捐軀是最光榮的。有些人,貪圖安樂,迷戀女色,是自伐生命,應以為戒,再也不要說它了。從今後,要牢牢記住:咱們在楚樓、裴臺吟風賞月的這段友誼。

  註釋:

  漢水東流,都洗盡,髭(zī)胡膏血。人盡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jiá)。想王郎,結髮賦從戎,傳遺業。

  漢水:長江支流,源出陝西,流經湖北,穿武漢市而入長江。髭鬍:代指入侵的金兵。膏血:指屍汙血腥。飛將:指西漢名將李廣。他善於用兵,作戰英勇,屢敗匈奴,被匈奴譽為“飛將軍”。金城:言城之堅,如金鑄成。雷過耳:即如雷貫耳,極言聲名大震。玉帳:主帥軍帳的美稱。冰生頰:言其談兵論戰明快爽利,辭鋒逼人,如齒頰間噴射冰霜。結髮:即束髮。古代男子二十歲束髮,表示成年。從戎:從軍。

  腰間劍,聊彈鋏(jiá)。尊中酒,堪為別。況故人新擁,漢壇旌(jīng)節。馬革裹(guǒ)屍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但從今,記取楚樓風,裴臺月。

  彈鋏:敲擊劍柄。漢壇旌節:暗用劉邦築壇拜韓信為大將事。馬革裹屍:用馬皮裹卷屍體。蛾眉:女子修長而美麗的眉毛,代指美女。楚樓:即蘭臺。故址在今湖北江陵。裴臺:一稱南樓,在今湖北武昌市。東晉庾亮為荊州刺史時,曾偕部屬登斯樓賞月。

  賞析:

  這首詞是一首送別之作,因為友人軍職升遷是一件大喜事,所以此詞全無哀婉傷感之情,通篇都是對友人的讚揚與鼓勵,只是最後提醒友人不要忘記知音好友,一點即止。

  上片寫戰爭過去,人們的戰爭,敵情觀念薄弱了,“髭鬍膏血”都被漢水洗淨了,這是一句反義用語,道出了作者心裡的不平。接著用“人盡說”回憶王君的“歸時英烈”。下片的過片與上片的開頭遙相照應。既然沒有戰爭了,刀劍就應入庫了。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為別——前兩句由友人寫到自己,以戰國時的馮諼為喻,表達作者勇無所施、報國無門的憤懣。後兩句表達自己對送行友人的歉意,言自己無物可送,只能用杯子之酒為別去的朋友送行。

  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漢壇”,漢高祖劉邦曾在漢中築壇拜韓信為大將。這兩句言朋友官職地位之重,言外之意,朋友處此重位,定能像當年的韓信一樣一展抱負,發揮自己的才能,為國立功。馬革裹屍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這兩句承上,前句用東漢馬援之典。後句化用枚乘《七發》中“皓齒蛾眉,命曰伐性之斧”語句,是說貪戀女色,必當自殘生命。詞人認為男兒應當立誓以馬革裹屍死在沙場而還,至於那些沉溺酒色自戕生命之行再也休提,以此激勵友人要以殺敵報國為務,勿沉溺於男女私情而墮了青雲之志。

  但從今,記取楚颱風,裴臺月。——引用戰國宋玉和東晉庾亮的典故。以此勸誡友人:不要忘記咱們在楚樓、裴臺吟風賞月的這段友誼。全詞激昂沉鬱,憤懣與不平隱含在曲折之中。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3

  原文:

  試問琵琶,胡沙外、怎生風色。最苦是、姚黃一朵,移根仙闕。王母歡闌瓊宴罷,仙人淚滿金盤側。聽行宮、半夜雨淋鈴,聲聲歇。

  彩雲散,香塵滅。銅駝恨,那堪說。想男兒慷慨,嚼穿齦血。回首昭陽離落日,傷心銅雀迎秋月。算妾身、不願似天家,金甌缺。

  譯文

  試問哀怨悽婉的琵琶聲,萬里胡沙外是怎樣的風物情景?最痛苦是一朵名貴的姚黃花,被強移出紮根的仙家宮庭。王母的歡意銷歇盛宴已終場,銅仙鉛淚淌滿的金盤也欹傾。半夜裡行宮外雨淋風鈴腸欲斷,一滴滴一聲聲沒有消停。

  美麗的彩雲已消散,宮中的香塵再不見,銅駝荒草亡國恨,待要述說哪堪言!真思慕那慷慨赴國的男子漢,嚼碎鋼牙滿口血斑斑。回想起昭陽殿離別墜落的紅日,最傷心銅雀臺迎接新月一彎。細思量妾身不似當今帝王家,眼睜睜讓大好河山淪陷。

  註釋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等。雙調九十三字,上片八句四平韻,下片十句五平韻。

  代王夫人作:王夫人名王清惠,宋末被選入宮為昭儀,宋亡被擄往大都。代作:本意擬作、仿作,詞中主要是翻作的意思。

  琵(pí)琶(pá):樂器名。漢武帝時烏孫公主遠嫁,令馬上作樂,以慰道路之思。

  風色:風光物色。

  姚黃:一種名貴的牡丹,為宋代姚掛人家培育出的千葉黃花。詞中喻指王夫人。

  移根仙闕(què):指把牡丹從仙官裡移植他處。

  王母:古傳說中的仙人西王母。

  仙人:即金銅仙人。漢武帝在建章宮前鑄銅人,手捧盛露盤,魏明帝命人把銅人遷往洛陽,在拆遷時,據說銅人流下淚來。

  雨淋鈴:雨淋在風鈴上的聲音。唐玄宗在奔蜀途中,聽到夜雨淋鈴,思念貴妃,分外悽愴,採其聲為《雨淋鈴》。

  香塵:詞中指宮中的整華。

  銅駝(tuó)恨:晉索靖知天下將亂,指著洛陽宮門的銅駝說:“就要看見你埋在荊棘裡”。詞中指亡國之恨。

  嚼(jiáo)穿齦血:唐張巡臨戰時對敵大呼,經常把牙咬碎,牙齦流血,噴到臉上,說明憤怒已極。

  昭陽:漢時後宮有昭陽殿。詞中代指王夫人居住的宋宮。

  銅雀:曹操所建的一所臺,詞中借指元宮。

  天家:帝王家。

  金甌(ōu)缺:比喻山河破碎。

  賞析:

  上片寫亡國之恨和被擄北行的痛苦。起首二句,以昭君比喻王清惠,她在北行途中,常向琵琶自語嘆息:在塞外,除了黃沙還有什麼風光!先寫塞外的荒涼和她心情的悽愴,然後用名貴牡丹姚黃被人從仙宮裡連根挖出,王母娘娘停止瑤池仙宴,漢宮金銅仙人被拆遷而淚滿金盤,和唐玄宗在蜀中聽到夜雨淋鈴而萬分感傷等一系列典故,寫宋室滅亡,皇室人員被驅北行的慘狀。

  下片抒寫對敵人的仇恨和自己堅守節操保持清白的決心。先寫國破家亡,繁華銷盡,男兒已為國捐軀,此恨難消的悲痛心情,同時刻畫了包括自己在內的民族英雄的形象。再以昭陽殿、銅雀臺日落日出的變化,寫改朝易代的慘景。最後表示雖然國土淪喪,無以為家,自己還要堅持操守,保持清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文天祥以民族英雄的胸懷,代王夫人立言,實際上表現了文天祥自己生死不渝的民族氣節和頑強鬥志。光輝奪目,使人激昂奮發。

  劉熙載在《藝概》中評價文天祥的詞:“文文山詞,有‘風雨如晦,雞鳴不已’之意,不知者以為變聲,其實乃正之變也,故詞當合其人之境地以觀之。”

  文天祥的詞關注政治,都是有為而發。這首詞,是他應和王夫人詞中的一首。代作,本意擬作、仿作,但這裡主要是翻作的意思。文天祥寓自己的思想於其中翻填新詞,校正王清惠的原作在內容上的不妥之處。

  文天祥的代作多引典抒情,卻不隱晦難解,而是用簡潔的語言表達出豐富的意思。漢武帝時,假託王昭君為公主,遠嫁西域烏孫王,令 * 琵琶馬上作樂,以慰其道路之思。後來人們用此表達王昭君遠嫁匈奴之事。杜甫《詠懷古蹟》詩:“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文天祥這首詞的開頭借“琵琶”故事總指后妃宮女被擄北去。“姚黃”,牡丹中名貴品種,暗指王夫人。“移根仙闕”,離開宋宮,被驅北行,較之公主遠嫁,處境慘,悲愁深。“王母”句,西王母瑤池美宴的古代傳說,用來指宮中的歡意已消失。

  “仙人”句,以銅仙墜淚的故事,感嘆國土淪亡的慘痛。唐代天寶年間,唐玄宗避亂入蜀,在馬嵬坡軍士譁變被迫縊死楊玉環,後來,在行宮內聽到雨聲和風吹簷鈴聲相應,引發心事,即《雨霖鈴》曲,“聽行宮”兩句,這裡藉此典表述被迫北去途中的悲苦心境。

  文天祥在上闕用沉重的筆調,緊扣“最苦”兩字,反覆陳述了亡國的痛烈心情。“彩雲散,香塵滅。銅駝恨,那堪說。”“彩雲散,香塵滅”比喻美好生活的毀滅;“銅駝恨”指南宋之覆亡;“那堪說”表明其悲痛之極,不能卒言。抗禦元軍、挽救宋室危亡之局的戰場上,無數熱血將士血戰到底。安祿山叛亂時張巡拒守睢陽,抗擊安祿山,“每戰臶裂,嚼齒皆碎”。這種情境是文天祥所親歷親知的,以補充王夫人的“妾在深宮那得知”的事實。”用“想”字領起,意境就更充實。

  “回首昭陽離落日,傷心銅雀迎秋月”,“昭陽”、“銅雀”,都是古都城臺殿名,這裡用來借指南宋宮殿,落日和秋月將光輝灑在故國宮殿上,寄託一種思念的情感。“回首”、“傷心”,借王夫人口氣,寓其自己的悲感中。“算妾身、不願似天家,金甌缺”,點明文天祥緣何代王清惠作此詞的緣由。文天祥改變王清惠原作中消極避禍的思想,要潔身自愛,堅守操節,這實際上文天祥借王夫人之口表達的自勉之詞,並與王夫之和眾宮娥共勉。

  文天祥的詞“氣衝斗牛,無一毫毒靡之色”,《詞林紀事》,凝聚了他對於生活、情思的感受和他的人格的結晶。讀了他的詞,讓人頓覺忍辱偷生的可恥,和保全氣節的光榮。詞中蘊含的熱情和血淚讓讀者生出幾許激情。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4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

  宋朝 王清惠

  太液芙蓉,渾不似、舊時顏色。 曾記得、春風雨露,玉樓金闕。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忽一聲、鼙鼓揭天來,繁華歇。

  龍虎散,風雲滅。千古恨,憑誰說。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客館夜驚塵土夢,宮車曉碾關山月。問嫦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譯文

  御園裡太液池的荷花,再不像從前那麼嬌豔。還曾記得,花承雨露春風,人蒙浩蕩皇恩,玉樓金閣,富麗宮殿。聲名在後妃中像蘭花一樣芬芳,臉龐如蓮花般紅潤光鮮,常常陪伴在君王身邊。忽然一聲驚天動地的鼙鼓,宮廷的繁華煙消雲歇。

  朝廷土崩瓦解,君臣風飄雲散。這亡國的千古遺恨,叫我向誰訴說?面對破碎山河,我只能仰天哭泣,血淚斑斑灑滿衣前。被擄北行,驛館中夜晚常被戰亂惡夢驚醒,天剛破曉,又復北行,車輪碾碎月影,顛簸在荒寒的關山。仰望一輪冷月,殷切詢問嫦娥,能否容許我追隨你,超脫塵世與月亮同圓同缺。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註釋

  太液芙蓉:唐代長安城東大明宮內有太液池,此借指南宋宮廷。芙蓉,即荷花,比喻女子姣好的面容。

  渾不似:全不像。

  春風雨露:比喻帝王的寵愛。

  玉樓金闕:指 富麗的皇宮。

  蘭馨:本是女子首飾,這裡借喻宮中的后妃。馨,一作“簪”。

  暈潮:指女性臉上泛起紅潤的美麗光彩。

  鼙鼓:指戰鼓。

  龍虎: 比喻南宋的君臣。

  風雲:形容國家的威勢。

  山河百二:險要之地。

  客館:指驛館,旅途中居住的地方。

  宮車:指作者和后妃一行乘坐的車子。

  從容:舒緩不迫。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賞析

  上片是憶舊。起首兩句描述經過一場巨大變故後,南宋宮廷破損,嬪妃憔悴,完全不是舊時的模樣了。這是對“舊時”的追憶和感慨,然後用“曾記得”三字領起,引起對舊時的回憶。那時在玉樓金闕的皇宮裡,自己容貌出眾美名遠播,承恩受寵。當她還沉浸在豪華旖旎的皇宮風光之中時,忽然傳來了揭天鼙鼓,元軍兵臨城下,驚醒了他們的美夢。當時元兵虎視耽耽,窺視南宋,而南宋朝廷賈似道大權獨攬,一味粉飾太平,對邊防危機與國力衰竭隱匿不報,君臣酣歌深宮,縱情享樂。及至鼙鼓動地,才如夢方醒,然為時已晚。“忽一聲”簡單的三個字,深刻地揭示了這個慘痛的歷史教訓。

  下片寫傷今。換頭四句緊承上片點明宋室滅亡,抒發心中無限的悲痛。這千古之恨,無人可與訴說。以下感情更為激憤,面對這二萬之師可以抵擋百萬之旅的險固山河長江天塹,本來有險可憑,卻因朝廷失策,用人不當,以至大好河山淪於敵手,使人尤為痛惜。“驛館”兩句描寫囚旅生活。無論是“夜”或是“曉”,她都是在驚恐萬狀和憂傷愁苦中度過。和從前的“玉樓金闕”形成強烈的對比,使人更加同情她眼下的處境。最後二句,是她在絕望中產生的一縷希望,她問月中嫦娥,是否願意讓自己同月亮一道同此圓缺,表現了她擺脫囚徒生活的願望和對清靜生活的嚮往,這是她的心聲,是她擺脫苦難的渺茫的出路。想象豐富並極富浪漫色彩。

  詞的作者是一個深宮女子,但她沒有隻停留在個人遭遇的不幸上,而是把眼光投向國家,投向民族,表現了深沉的家國之痛和民族情感,並且還表現了她敏銳的政治見識,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王清惠是南宋宮中的昭儀(女官)。她是位才華橫溢的女子。公元1276年正月,元兵攻入臨安,南宋滅亡。三月,王清惠隨三宮三千人作俘北上。途徑北宋時的都城汴梁夷山驛站,勾起王清惠深切地亡國之痛,在驛站牆壁上題了詞《滿江紅》(太液芙蓉)。這首詞後被傳遍中原。文天祥、鄧光薦、汪元量等皆有詞相和。

  “太液芙蓉,渾不似、舊時顏色”,一聲長長的嘆息:皇宮太液池中的荷花,原來嬌豔無比,但今是昨非,已失去往日顏色。這裡以花喻人,指自己已失卻往日容顏。太液池,指皇宮的池苑,漢唐兩代皇家宮苑內都有太液池。白居易《長恨歌》中有“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的詩句,唐玄宗時,楊貴妃常在太液池中洗浴。但經過安史之亂後,明皇回到長安,景物依舊,但故人不在,令明皇無限感傷。王清惠以劫後餘生的皇宮裡的荷花自比,是很符合她的嬪妃身份的。荷花“出汙泥而不染”王清惠以此自喻的意思,表明自己立志保全名節的志氣。

  “曾記得,春風雨露,玉樓金闕。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此時的悽清飄零,自然使她想起往昔的榮華、歡樂。玉樓金闕,雨露承恩,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春風雨露”,用花承春風雨露,喻指人得浩浩皇恩。“玉樓金闕”,借環境渲染景象,從皇宮的富麗堂皇,渲染繁華生活。“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從寫花自然過渡到寫人,寫自己在皇宮裡受寵幸的生活。“蓮臉”二字,不僅說自己面容美如荷花,又照應前面的“太液芙蓉”。美好的生活總是令人留戀的。對舊日官廷無限眷戀之情,卻反襯出此時的可悲。透過文勢上的跌宕。寫作者感情上的鉅變。

  “忽一聲鼙鼓揭天來,繁華歇。”鼙鼓,軍中所擊的鼓,藉以指軍事行動。白居易《長恨歌》中說:“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忽然一聲鼙鼓驚天動地,元兵洶湧而來,直搗臨安。使住在深宮裡的高貴妃子,猛然發覺,一朝繁華已煙消雲散了。“忽一聲”突如其來:“揭天來”,元兵的洶湧氣勢:“繁華歇”,則高度概括德佑之變。“繁華”二字,既指繁華生活,也指逸樂時代。

  “龍虎散,風雲滅”,由江山鉅變,瀉出胸中的亡國之恨。南宋朝廷已經土崩瓦解,君臣流散,大勢已去。《易經》上有“雲從龍,風從虎”的說法。“龍虎散”,指南宋君臣潰散,“風雲變”,比喻政治上的威勢消失。

  “千古恨,憑誰說?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山河破碎。人如飄絮。這千古遺恨,憑誰訴。“山河百二”《史記·高祖本紀》中講關中險要謂:“持戟百萬,秦得百二焉。”“山河百二”喻指宋代江山。雖“山河百二”,亦不足恃。這是偏安於江南一隅的南宋王朝犯下的一個大錯。王清惠一個紅粉佳人,能有詞政治見解,亦屬可貴。

  “驛館夜驚塵土夢,宮車曉輾關山月。”詞人從個人的遭遇寫到國家的命運,又回過頭來定個人目前的處境。“驛館”,是古代官辦的交通站的旅館。“塵土夢”,說在旅館裡夜間做夢也是塵土飛揚的一派戰亂場景。這兩句說明作者是羈旅途中。飛揚的塵土意謂戰亂景象。宮妃們飢寒露宿,翻山越嶺,駛向花的關塞,征途之苦可想而知。

  “問姮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對王清惠來說,一位“暈潮蓮臉君王側”的皇妃,一朝淪為敵俘。是忍辱求榮?還是保持節操?她仰望天空冰冷的月亮,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月裡嫦娥呀,您容許我追隨你,去過同圓缺,共患難的生活嗎?

  古人曾講:“作詩,不可以無我”(見清袁牧《隨園詩話》)。詩乃詩人個性之寫照。詞亦如此。如東坡居士為人灑脫,不拘小節,其詩為豪邁一派。柳永多出入市井,其詩則偏於婉約,寫情尤多。清惠的詞,藝術個性較為突出,將其婉惜、悲痛、驚恐、悽苦複雜感情,表達得淋漓盡致,既可信,又維妙維肖。文貴有情,這首詞傳唱良久之原因,蓋由於此吧。王清惠作的此詞,又是其身分的反映。王清惠畢竟是一位昔日受寵的嬪妃,一個弱女子,此時捏在敵人的手掌心裡,能做什麼?委身求榮非其所願,出世而去過清靜寂寞的生活,不也是一種反抗麼?雖然軟弱,但這種反抗不更符合王清惠其人的性格麼?後來王清惠就去當女道士,了結了一生。可見她寫這首詞時,也就是當她“問姮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時,已經打定要脫離塵世。對她而言,這樣做實在唯一可行的辦法。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賞析二

  這首詞抒寫了國破家亡、今非昔比的哀愁與感傷。

  詞的上闋,一開頭,作者“運用比興手法。暗示自己經受一場飾大的變故後形有憔悴,精神沮喪。“太液”,原本“漢、唐時官苑中的池名,這裡借指南宋宮廷;“芙蓉”,即荷花,用以比喻女子佼好的面有。“太液芙蓉”取自白居易《長恨歌》“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詩意以自況。“渾不似”這句“說完全失去了昔日鮮麗的有顏。這個開頭用的“頓入法,顯得突兀奇崛,然而這突兀奇崛卻足從千迴百折中來,詞人落筆之前,即已有無限的痛苦,無限的屈辱,正“所謂“筆未到而氣已吞”。

  以下轉入回憶,以“曾記得”二三字領起,““舊時”二字加以發揮。“春雨露”,比喻君恩;“玉樓金闕”,泛指宮廷。這兩句寫自己曾得到君王的寵幸。下兩句則寫自己所以能承受君恩“因為有貌出眾,美名遠播。前句從側面著筆寫自己貌美驚人,後句從正面寫自己光豔動人的形象。“蘭馨”,蘭花的芳香;“暈潮蓮臉”,“說美如蓮花的面有上泛起了羞紅的光彩。為了烘托“舊時顏色”,作者運了“金”、“玉”、“蘭”、“蓮”、“春風”、“雨露”等字眼,既鮮豔旖旎,又富麗堂皇。

  然而歡娛中正醞釀著災難,終於樂極哀來。“忽一聲”兩句急轉直下,寫出南宋王朝在元兵震天的進軍戰鼓聲中結束了自己統治,往日的繁盛隨之消歇。詞人經歷了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歷史飾變,心靈上、感情上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詞人將這種感受寫得深切真實。它與詞的開頭相映照,揭示出了二者之間的因果關係。值得注意的“,作者在這裡用了一個“忽”字。此字看似平常,實則用得很妙。南宋滅亡前夕,賈似道獨攬朝政,一意粉飾太平,對財政困難和邊防危機一概隱匿不報。國家危在旦夕,而君臣仍“酣歌深宮,嘯傲湖山,翫忽歲月”(汪立信給賈似道信中語)。當元軍長驅直入,兵臨城下時,他們才突然驚醒,然而為時已晚。這個“忽”字蘊含了多麼豐富的歷史內有和是痛的歷史教訓啊!

  讀詞的上闋,我們很有易聯想起白居易《長恨歌》“緩歌慢舞凝絲竹.盡日君王看不足。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的詩句來,它說明一個王朝的衰微或覆亡無不與“繁華競逐”有關。但詞作者的思想感情“複雜的,我們不排除她對歷史有某種程度的理性批判,但這裡流露的,更多的“對自己失去尊貴榮華的悲嘆。當然,這裡訴說的后妃之不幸,也““國家的不幸,國家的不幸正“造成后妃不幸的原因。

  這首詞的下闕寫被俘途中的感慨,可分為兩部分。前半部“龍虎散,風雲滅。千古恨,憑誰說。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這種淚盈襟血的千古亡國之恨與岳飛的“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極其相似!真可謂震撼千古,擲地有聲。只不過岳飛的仇“緣自北宋亡,而王清惠的恨“因為南宋滅。當然詞的最後“問嫦娥、於我肯從有,同圓缺”與岳飛的“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讀起來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一個願恨避塵寰,一個要仇餐虜肉。但“對於一個遭遇國亡家破的古代柔弱女子,又能要求什麼呢?八百年前,要她馳騁沙場、橫戈躍馬都沒有機會;要她裙底藏刃,怒刺伯顏也不太可能。對於一個已淪為女囚的弱女子,能夠不咽淚進舞,噙血委身地侍奉征服者,能夠或投池入繯,或棄塵離俗以保全名節“夠堅貞剛烈的了。現實中,王清惠到達上都後,出家做了女道士,了結了殘生,實現了一個弱女子堅守貞操、雖軟弱卻堅決的反抗。

  下闋更多地抒發的“對國家淪亡的痛悼之情。下面“客館”二句一轉,上句說夜宿驛館,常被惡夢驚擾。“塵土夢”。指夢中重現途巾被驅馳的勞苦與屈辱。下句說他們乘坐的車子清晨出發,車輪從灑滿月光的大地上碾過。這兩句“極精妙的對仗,敘事兼寫景,千里驅馳,曉行夜宿,勞頓,驚惶,辛酸,痛苦,全濃縮在這兩句之中了。歇拍又一轉,由眼前轉想未來,由痛苦而生出希望。“問嫦娥”“由上句的“月”引發出來的,詞人問:月兒,月兒,你可願意讓我從有地與你同圓缺度過餘生?這一問表達了作者希求擺脫囚徒地位的願望和對平安清靜生活的嚮往。這個結尾從上下句關係言,轉接自然,從表達內有言,“從極度痛苦中生誕生的一種微茫的希望,從整個詞的悽怨的基調看,也顯得和諧統一。

  這首詞的魅力還在於詞人善於把沉鬱的感情熔鑄在悽怨的基調和多變的節奏之中,頓挫中帶流動,直率中不乏含蓄。詞中敘事時間線索分明,但作者並不平鋪直敘,或者今昔交錯,或者自身與國事錯雜,一層一轉,一轉一意,極盡頓挫之妙。有時又由於感情傾瀉而下,略無滯礙(如“曾記得”三句,“龍虎散”四句),造成一種駿馬注坡的藝術效果。從表情方式言,有直抒胸臆處,有婉曲傳情處,二者完滿結合,渾然一體。雖然當時和作甚多,然“無出其右”。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創作背景

  公元1276年春,攻陷了南宋首都臨安(今杭州市)的元軍正押解著太后、昭儀等一批后妃往大都(內蒙古正藍旗東)馳去。王昭儀面對昔日蒙受君王寵,今日竟成階下囚的鉅變,百感交集,揮筆寫下了這首《滿江紅·太液芙蓉》,將其題於驛壁之上。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5

  原文:

  滿江紅·翠幕深庭

  翠幕深庭,露紅晚、閒花自發。

  春不斷、亭臺成趣,翠陰蒙密。

  紫燕雛飛簾額靜,金鱗影轉池心闊。

  有花香、竹色賦閒情,供吟筆。

  閒問字,評風月。

  時載酒,調冰雪。

  似初秋入夜,淺涼欺葛。

  人境不教車馬近,醉鄉莫放笙歌歇。

  倩雙成、一曲紫雲回,紅蓮折。

  譯文:

  ⑴滿江紅:詞牌名。《升庵詞品》謂唐人小說《冥音錄》說:“曲名有《上江虹》,即《滿江紅》。”又名《念良遊》、《傷春曲》。《樂章集》、《清真集》併入“仙呂調”。宋以來作者多以柳永格為準。雙調,九十三字,上片八句,下片十句,上片四仄韻,下片五仄韻,一般例用入聲韻。聲情激越,宜抒豪壯情感,宋人填者最多。亦可酌增減襯字,故有八十九字、九十一字、九十二字、九十四字、九十七字等多體。姜夔始改作平韻,則情調俱變。夢窗此詞系仄聲韻。

  ⑵問字:《漢書·揚雄傳》:“劉棻嘗從雄作奇字。”蘇軾也有詩曰“問道攜壺問奇字。”這裡引申作朋友之間互相學習的意思。

  ⑶雙成:即西王母身邊仙女董雙成,這裡借指歌妓。紫雲:唐時妓女名,為李願所蓄妓。杜牧赴李願家中宴,見之良久曰:“名不虛得,宜以見惠。”諸妓回首破顏。因有曲子《紫雲回》。事見《唐詩紀事》。

  註釋:

  ⑴滿江紅:詞牌名。《升庵詞品》謂唐人小說《冥音錄》說:“曲名有《上江虹》,即《滿江紅》。”又名《念良遊》、《傷春曲》。《樂章集》、《清真集》併入“仙呂調”。宋以來作者多以柳永格為準。雙調,九十三字,上片八句,下片十句,上片四仄韻,下片五仄韻,一般例用入聲韻。聲情激越,宜抒豪壯情感,宋人填者最多。亦可酌增減襯字,故有八十九字、九十一字、九十二字、九十四字、九十七字等多體。姜夔始改作平韻,則情調俱變。夢窗此詞系仄聲韻。

  ⑵問字:《漢書·揚雄傳》:“劉棻嘗從雄作奇字。”蘇軾也有詩曰“問道攜壺問奇字。”這裡引申作朋友之間互相學習的意思。

  ⑶雙成:即西王母身邊仙女董雙成,這裡借指歌妓。紫雲:唐時妓女名,為李願所蓄妓。杜牧赴李願家中宴,見之良久曰:“名不虛得,宜以見惠。”諸妓回首破顏。因有曲子《紫雲回》。事見《唐詩紀事》。

  賞析:

  此詞上片,“翠幕”兩句寫庭花。此言晚春天氣樹上綠葉濃蔭密似帷幕,掩映著深深的庭院,但院中尚有晚開的花顯示出紅豔豔的色彩,優閒自在地競放著。“春不斷”兩句,述園景。言春天的景象到此時還隨處可見,園中的亭臺樓閣在一片濃蔭下自成春趣。“紫燕”四句,承上寫園景。言園中景色優美,抬頭可以仰望到雛燕學飛,所以竹簾上的燕窠空蕩蕩的一片寂靜;低頭可以俯視池魚嬉水,在陽光下可見金鱗閃爍,使池水彷彿顯得更加的寬闊;鼻中不斷地湧進來滿園的花香,眼前還有翠竹的倩影湊成了這無限的春趣。這些都成了詞人吟誦的物件,並激發起他高漲的詩興,不由自主地欣然命筆寫下了這一首《滿江紅》詞。上片重在描述園中晚春的景色。

  下片,“閒問字”四句述園中朋友們相聚之趣。此言詞人與朋友們一起在這園苑中互相交流著學習心得,且又評風論月,語涉冶遊之樂;同時又用冰雪水調製了冰酒,邊飲酒邊談論。“似初秋”兩句,一“似”字,將晚春夜涼與初秋氣候相比擬。此言現在雖是晚春之中,但是入夜也會感到有絲絲涼意襲身,即使人身上穿著葛衣,身上也會感到有一些涼颼颼的難受。“人境”四句,述園中之樂。此言這裡彷彿是人間仙境一樣,因此絕不允許閒雜人等接近聒噪,從而敗壞了他們的興趣。在園中他們頻傳佳釀,並且又有笙歌侑酒,還有仙女般的歌妓即席高唱一曲《紫雲回》,使池中的紅蓮亦為之傾倒、佩服。下片重在記述園中聚會之樂。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6

  原文:

  滿江紅·斗帳高眠

  [宋代]佚名

  斗帳高眠,寒窗靜、瀟瀟雨意。南樓近,更移三鼓,漏傳一水。點點不離楊柳外,聲聲只在芭蕉裡。也不管、滴破故鄉心,愁人耳。

  無似有,遊絲細;聚復散,真珠碎。天應分付與,別離滋味。破我一床蝴蝶夢,輸他雙枕鴛鴦睡。向此際、別有好思量,人千里。

  譯文及註釋:

  譯文

  安臥斗帳中,寒夜寂靜,不料一陣蕭疏帶涼的雨意,進了窗戶,從夢中驚醒。住處地近城南,此刻聽得城樓人更鼓敲了三響,已是三更天了。室內夜漏滴答、滴答,有節奏地連成一支水滴之聲。窗外雨點瀟瀟陣陣,從楊柳葉尖人滴響,在芭樵葉片人濺響,奏成一場雨滴的交響樂。無情的雨滴,一個勁兒地滴,也不管要滴穿這一雙愁人的耳,要滴破這一顆思鄉的心。

  雨絲真細,若有若無,飄飛在空中,如縷縷遊絲。雨絲有時也加大而形成雨點,灑在植物葉人匯聚起來,又如顆顆真珠。葉子承受不了而珠落,滴答一響,碎了。雨珠的聚而復散,與人生的悲歡離合,是多麼相似呵!剛才一晌好夢,就讓雨聲繪打破了。夢一醒,不由人不羨慕那些雨夜雙棲的伉儷。此時此刻,讓我的精神飛過無邊的雨絲,與千里之外的人相會吧!

  註釋

  滿江紅:雙調九十三字。前闋四仄韻,後句五仄韻。前闋五六句,後闋七八句要對仗;後闋三字四句也用對仗。此調例用入聲韻腳。

  斗帳:小帳子,形狀像倒置的鬥,所以叫斗帳。

  三鼓:三更。

  賞析:

  這是一首詠雨詞,歷來受到人們的喜愛。詞把雨滴聲貫穿全篇。作者敏銳地捕捉住這一聽覺形象,並且別出心裁地聯想出相似的人生感受。

  上片寫雨滴聲造境。一頂小帳,形如覆鬥,詞人安臥其中。夜,靜悄悄地,本該睡一夜好覺。不料一陣蕭疏帶涼的雨意,進了窗戶,醒了詞人。住處地近城南,此刻聽得城樓上更鼓敲了三響,已是三更天了。室內夜漏滴答、滴答,有節奏地連成一支水滴之聲。

  窗外雨點瀟瀟陣陣,從楊柳葉尖上滴響,在芭樵葉片上濺響,奏成一場雨滴的交響樂。樹有遠近,葉有高低,故其聲亦有遠近高下。往遠處普遍地聽,是淅淅瀝瀝,連成一片;往近處仔細地聽,則滴滴答答,點點分明。“不離”、“只在”是強調深夜雨聲唯有植物葉上滴響之商,最為打動人心。這兩句,緊緊銜接上面“漏傳一水”,就把雨滴聲和漏滴場連線起來,在睡意朦朧的詞人聽來,似乎就感到四面八方有無數的漏滴作響。失眠的人,情何以堪?無情的雨滴,一個勁兒地滴,也不管要滴穿這一雙愁人的耳,要滴破這一顆思鄉的心。滴,是全篇之眼。

  下片書寫雨滴引起的更多聯想與感傷。雨絲真細,若有若無,飄飛在空中,如縷縷遊絲。雨絲有時也加大而形成雨點,灑在植物葉上匯聚起來,又如顆顆真珠。葉子承受不了而珠落,滴答一響,碎了。詞人說,雨珠的聚而復散,與人生的悲歡離合,是多麼相似呵!真該是天意吧,讓我從雨滴來咀嚼離別的滋味。再說那雨絲吧,若有若無,又與夢思的飄忽斷續多麼相似。可不是嗎?剛才一晌好夢,就讓雨聲繪打破了。夢一醒,不由人不羨慕那些雨夜雙棲的伉儷。夢,做不成了。

  可是,在這瀟瀟夜雨中好好想念一番,不也是很美的嗎?詞人說,讓我的精神飛過無邊的雨絲,與千里之外的人相會吧!無可奈何的,也是痴情的。這樣結筆,仍與全篇妙合無跡。

  巧妙地溝通各種聯想,是這首詞的特色。透過雨滴聲,聯想到雨滴柳葉、雨打芭蕉的情景。進一步聯想到雨點聚成水珠又滴落濺碎的細節。這些,表現的都是從聽覺形象化出視覺形象的通感。更為出色的是奇特的相似聯想,他把自然現象與生活現象聯想起來。漏聲、雨聲是相似聯想;從雨絲的若有若無聯想到夢思的飄忽斷續,從水珠的聚散想到人生的離合,是更為巧妙的相似聯想。試取溫庭筠的《更漏子》一詞下闋比較,在溫詞中雨滴只是撩起“不道離情正苦”;而在這首詞中,雨珠更象徵人生,就別具清新韻味。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7

  滿江紅·登黃鶴樓有感

  遙望中原,荒煙外、許多城郭。想當年、花遮柳護,鳳樓龍閣。萬歲山前珠翠繞,蓬壺殿裡笙歌作。到而今、鐵騎滿郊畿,風塵惡。

  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嘆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卻歸來、再續漢陽遊,騎黃鶴。

  翻譯

  黃鶴樓上遠望中原,荒草煙波的地方,有著許多的城池。遙想當年,城中花團錦簇遮住了視線,柳樹成蔭掩護著城牆,樓閣都是雕龍砌鳳。萬歲山前、蓬壺殿裡盡是一派宮女成群、歌舞昇平的熱鬧景象。如今,胡虜鐵騎卻踐踏包圍著京師郊外,塵沙彌漫,戰勢兇險。

  士兵在哪裡?他們血染沙場,鮮血滋潤了兵刃。百姓在哪裡?他們在戰亂中喪生,屍首填滿了溪谷。悲嘆大好河山一如往昔,但千家萬戶流離失所,田園荒蕪。自己何時才能請纓殺敵,率領精銳部隊出兵北伐,揮鞭渡過長江,掃清橫行“郊畿”的胡虜,收復中原。然後歸來,重遊黃鶴樓,以續今日登臨之興。

  註釋

  萬歲山:即萬歲山艮嶽,宋徽宗政和年間所造,消耗了大量民力民財。

  蓬壺殿:疑即北宋故宮內的蓬萊殿。

  鐵騎:指金國軍隊。

  郊畿:指汴京所在處的千里地面。

  風塵:指戰亂。

  風塵惡:是說敵人佔領中原,戰亂頻仍,形勢十分險惡。

  膏:滋潤,這裡做被動詞。

  鋒:兵器的尖端。

  鍔:劍刃。

  溝壑:溪谷。

  纓:繩子。請纓,請求殺敵立功的機會。

  河洛:黃河、洛水交匯的洛陽地區。這裡泛指中原。

  漢陽:今湖北武漢市(在武昌西北)。

  賞析

  這是一首登高抒懷之詞。全詞由詞人登上黃鶴樓所見之景發端,追憶了昔日汴京城的繁華,再回到眼前講述戰亂頻繁、生靈塗炭的情景,最後懷想來日得勝後的歡樂之情,抒發了詞人對國破家亡的悲痛之情和光復中原的強烈願望。

  這首壯詞采用散文化寫法,可分四段,層次分明。

  從篇首到“蓬壺殿裡笙歌作”為第一段。寫在黃鶴樓之上遙望北方失地,引起對故國往昔“繁華”的回憶。“想當年”三字點目。“花遮柳護”四句極其簡潔地寫出北宋汴京宮苑之風月繁榮。萬歲山亦名艮嶽。據《宋史·地理志·京城》記載,徽宗政和七年始築,積土為假山,山周十餘里,堂館池亭極多,建制精巧(蓬壺是其中一堂名),四方花竹奇石,悉聚於此,專供皇室遊玩。“珠翠繞”、“笙歌作”,極寫歌舞昇平的壯觀景象。

  第二段以“到而今”三字提起(回應“想當年”),直到下片“千村寥落”句止。寫北方遍佈鐵蹄的佔領區,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人們的慘痛情景。與上段歌舞昇平的景象強烈對比。“鐵蹄滿郊畿,風塵惡”二句,花柳樓閣、珠歌翠舞一掃而空,驚心動魄。過片處是兩組自成問答的短句:“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戰士浴血奮戰,卻傷於鋒刃,百姓飢寒交迫,無辜被戮,卻死無葬身之地。作者恨不得立即統兵北上解民於水火之中。“嘆江山如故,千村寥落”,這遠非“風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異”的新亭悲泣,而言下正有王導“當共戮力王室,克復神州”之猛志。所以緊接二句就寫到作者心中宿願——率領勁旅,直渡黃河,肅清金人,復我河山。這兩句引用《漢書》終軍請纓典故,渾成無跡。“何日”云云,正見出一種迫不及待的心情。

  最後三句,作者樂觀地想象勝利後的歡樂。眼前他雖然登黃鶴樓,作“漢陽遊”,但心情是無法寧靜的。或許他會闇誦“昔人已乘黃鶴去”的名篇而無限感慨。不過,待到得勝歸來,“再續漢陽遊”時,一切都會改變,那種快樂,唯恐只有騎鶴的神仙才可體會呢!詞的末句“騎黃鶴”三字兼顧現實,深扣題面。

  在南北宋之交,詞起了一次風格化的變化,明快豪放取代了婉約深曲,這種藝術上的轉變根源卻在於內容,在於愛國主義成為詞的時代性主題。當時寫作豪放詞的作家,多是主戰派人士,包括若干抗金將領,其中也有岳飛,這種現象有其必然性的。這首《滿江紅》即以文法入詞,從“想當年”、“到而今”、“何日”說到“待歸來”,嚴格遵循時間順序,結構層次分明,語言洗練明快,已具豪放詞的一般特點。

  創作背景

  這首詞寫於公元1134年(南宋紹興四年)作者出兵收復襄陽六州駐節鄂州(今湖北武昌)時。公元1137年(高宗紹興七年),岳飛曾向朝廷提出請求增兵,以便伺機收復中原,但他的請求未被採納。次年春,岳飛在鄂州駐屯時,到黃鶴樓登高,北望中原,寫下了這樣一首抒情感懷詞。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8

  原文:

  江漢西來,高樓下、蒲萄深碧。

  猶自帶、岷峨雲浪,錦江春色。

  君是南山遺愛守,我為劍外思歸客。

  對此間、風物豈無情,殷勤說。

  江表傳,君休讀。

  狂處士,真堪惜。

  空洲對鸚鵡,葦花蕭瑟。

  不獨笑書生爭底事,曹公黃祖俱飄忽。

  願使君、還賦謫仙詩,追黃鶴。

  譯文

  長江、漢江從西方奔流直下,在黃鶴樓望去,浩淼的江水如葡萄般碧綠澄澈。江水相通,好像都帶著岷山和峨嵋山融化的雪水浪花,這便是錦江的春色。你是在陝州留有愛民美譽的通判,我卻是思鄉未歸的浪子。面對這裡的景色怎能沒有感情,我將會殷切的述說。

  你千萬不要讀《江表傳》,禰衡真是令人同情,深感痛惜。只能空對鸚鵡洲,葦花依舊蕭瑟。書生何苦與這種人糾纏,權勢人物如曹操與黃祖也都已一閃過去。希望使君能像李白一樣潛心作詩,趕追崔顥的名作《黃鶴樓》詩。

  註釋

  滿江紅:《樂章集》、《清真集》入“仙呂調”。宋以來作者多以柳永詞為準。雙調九十三字,前片四仄韻,後片五仄韻,一般例用入聲韻。前闋五六句,後闋七八句要對仗。聲情激越,宜抒豪壯情感和恢張襟抱。亦可酌增襯字。南宋姜夔改作平韻,附著於後,則情調俱變,但用者不多。

  朱使君:朱壽昌,安康叔,時為鄂州(冶所今湖北武漢武昌)知州。使君,漢時對州郡長官之稱,後世如唐宋時就相當於太守或刺史。

  江漢:長江和漢水。

  高樓:指武昌黃鶴樓。

  蒲萄:喻水色,或代指江河。語出李白《襄陽歌》有“遙看漢水鴨頭綠,恰似葡萄初發醅”。

  岷峨句:岷山和峨嵋山融化的雪水浪花。

  錦江:在四川成都南,一稱濯錦江,相傳其水濯錦,特別鮮麗,故稱。杜甫《登樓》:“錦江春色來天地。”

  南山:終南山,在陝西,朱壽昌曾任陝州通判,故稱。

  遺愛:指有惠愛之政引起人們懷念。《左傳·昭公二十年》載孔子聞鄭子產卒時“出涕曰:‘古之遺愛也’”。

  劍外:四川劍門山以南。蘇軾家鄉四川眉山,故自稱劍外來客。

  《江表傳》:晉虞溥著,其中記述三國時江左吳國時事及人物言行,已佚,《三國志》裴松之注中多引之。

  狂處士:指三國名士禰衡。他有才學而行為狂放,曾觸犯曹操,曹操多顧忌他才名而未殺。後為江夏太守黃祖所殺。不出仕之士稱處士。

  空洲:指鸚鵡洲,在長江中,後與陸地相連,在今湖北漢陽。黃祖長子黃射在洲大會賓客,有人獻鸚鵡,禰衡當即作《鸚鵡賦》,故以為洲名。唐崔顥《黃鶴樓》詩:“芳草萋萋鸚鵡洲。”李白《贈江夏韋太守》詩:“顧慚禰處士,虛對鸚鵡洲。”為此詞用語所本。

  曹公黃祖:指曹操與劉表屬將黃祖。

  謫仙:指李白。

  黃鶴:崔顥的《黃鶴樓》詩。相傳李白登黃鶴樓說:“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見《唐才子傳》)無作而去。後李白作《登金陵鳳凰臺》,即有意追趕崔詩。

  賞析:

  此詞是作者貶居黃州期間寄給時任鄂州太守的友人朱守昌的。詞中既景中寓情,關照友我雙方,又開懷傾訴,談古論今。作者用直抒胸臆的方式表情達意,既表現出朋友間的深厚情誼,又在發自肺腑的議論中表現自己的內心世界。詞中寓情於景,寓情於事,言直意紆,表達出蒼涼悲慨、鬱勃難平的激情。

  上片由景及情。開篇大筆勾勒,突兀而起,描繪出大江千回萬轉、浩浩蕩蕩、直指東海的雄偉氣勢。江漢,即長江、漢水。長江、漢水自西方奔流直下,匯合於武漢,著名的黃鶴樓在武昌黃鵠山巋然屹立,俯瞰浩瀚的大江。此二句以高遠的氣勢,抓住了當地最有特色的勝景偉觀,寫出了鄂州的地理特點。“葡萄深碧”,化用李白的詩句“遙看漢水鴨頭綠,恰似葡萄初醱醅”,形容流經黃鶴樓前的長江呈現出一派葡萄美酒般的深碧之色。以下“猶自帶”三字振起,繼續以彩筆為江水染色。李白又有“江帶峨眉雪”之句(《經亂離後天恩流夜郎憶舊遊書懷》);杜甫《登樓》詩云:“錦水江春然來天地”。蘇軾在此不僅化用前人詩句,不著痕跡,自然精妙,而且用“葡萄”、“雪浪”、“錦江”、“春色”等富有色彩感的詞語,來形容“深碧”的江流,筆飽墨濃,引人入勝。詞人將靈和樓前深碧與錦江春色聯絡起來,不但極富文采飛揚之美,而且透露了他對花團錦族、充滿春意的錦城的無限追戀嚮往之情,從而為下文“思歸”伏脈。以下由景到人,既上接岷江錦水,引動思歸之情;又將黃鶴樓與赤壁磯一線相連,觸發懷友之思。

  “對此間、風物豈無情殷勤說”,既總束上片,又領起下片,由風景人物引發思歸懷古之情。換頭兩句,勸友人休讀三國江左史乘《江表傳》。該書多記三國吳事蹟,原書今已不傳,散見於裴松之《三國志》注中。以憤激語調喚起,恰說明感觸很深,話題正要轉向三國人物。“狂處士”四句,緊承上文,對恃才傲物、招致殺身之禍的禰衡,表示悼惜。禰衡因忠於漢室,曾不受折辱,大罵曹操,曹操不願承擔x之名,故意把他遣送給荊州刺史劉表,劉表又把他轉送到江夏太守黃祖手下,後被黃祖所殺,葬於漢陽西南沙洲上,因為禰衡曾撰《鸚鵡賦》,有聲名,故後人稱此洲為鸚鵡洲。“空洲對鸚鵡,葦花蕭瑟”,以蕭索之景,寓惋惜之情,意在言外。接著筆鋒一轉,把譏刺的鋒芒指向了迫害文士的曹操、黃祖。“不獨笑書生爭底事,曹公黃祖俱飄忽”。“爭底事”,即爭何事,意謂書生何苦與此輩糾纏,以惹禍招災。殘害人才的曹操、黃祖,雖能稱雄一時,不也歸於泯滅了嗎!此句流露出蘇軾超然物外、隨緣自適的人生態度。收尾三句,就眼前指點,轉出正意,希望友人超然於風高浪急的政治漩渦之外,寄意於歷久不朽的文章事業,撰寫出色的作品來追躡前賢。李白當年遊覽黃鶴樓,讀到崔顥著名的《黃鶴樓》詩,曾有擱筆之嘆,後來他寫了《登金陵鳳凰臺》、《鸚鵡洲》等詩,據說都是有意同崔顥競勝比美的。蘇軾借用李白的故事,激勵友人寫出趕上《黃鶴樓》詩的名作。這既是勉人,又表露出作者對於永恆價值的追求。

  這首詞由景及情,思鄉懷古,由豪入曠,超曠中不失賦詩追黃鶴的豪情壯採,不失對於人生的執著追求。詞的上片,由江漢西來、樓前深碧聯想到岷峨雪浪、錦江春色,引出思歸之情,又由“葡萄深碧”之江色連線著黃鶴樓和赤壁磯,從而自然地觸發懷友之思;下片由思鄉轉入懷古,就禰衡被害事發抒議論與感慨,最後又歸到使君與黃鶴。全詞形散而神不散,大開大合,境界豪放,議論縱橫,顯示出豪邁雄放的風格和嚴密的章法結構的統一。一則,它即景懷古,借當地的歷史遺蹟來評人述事,能使眼中景、意中事、胸中情相互契合;再則,它選用內涵豐富、饒有意趣的歷史掌故來寫懷,藏情於事,耐人尋味;三則,筆端飽和感情,有一種蒼涼悲慨、鬱憤不平的激情,在字裡行間湧流。

  蘇軾謫黃州時與朱壽昌不斷翰墨往還,傾瀉肺腑,本詞即是其一。上片,由景入情,景中寓情。落筆便使長江、漢水,浩浩蕩蕩,突兀而來,描繪了大江千匯萬狀,直奔東海的雄偉氣勢。接著轉入近景,黃鶴樓下,江水澄澈碧透,再用“猶自帶”三字領起,馳騁想象,視通萬里,奔騰的大江還帶著蜀地岷山、峨嵋的雪浪和錦江的春色,不僅為大江鋪染了一層絢爛奪目的色彩,而且融入自己濃濃的鄉思。面對斯景,詞人有許多感慨。筆鋒一轉寫到朱壽昌和自己,先稱讚朱壽昌為“南山遺愛守”,對他的政績和人品表示欽佩;再稱自己為“劍外思歸客”,鬱憤不平之情,他鄉思歸之意,溢於言表。他要在這壯麗風物景色的面前,對朋友敞開心扉。

  換頭之後便進入懷古抒情。勸友人不要讀《江表傳》,不必傾慕那些豪傑、這是激憤之語。他想起三國時在此被害的狂處土剛直傲物的禰衡,對其深為痛悼。眼前滾滾逝去的大江,使他想到像禰衡這樣計程車人雖為當時的權貴所不容,但至今英名猶存;而那些不容他們、殺害他們的人,不都被大浪淘淨了嗎?想到這裡,詞人排解了鬱憤,心情豁然開朗,灑脫、曠達之情油然而生。“爭底事”以下,點出主旨,勸勉友人和自己一道超脫於政治風雲,寄情於文章事業。

  全詞寫景、抒情、談古論今,一氣呵成,表達了與友人之間的深厚情誼,又暢所欲言,直抒胸臆,用典抒懷寫志,貼切自然,深含蒼涼悲慨、鬱憤不平之情。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9

  滿江紅·和王實之韻送鄭伯昌

  怪雨盲風,留不住江邊行色。煩問訊、冥鴻高士,釣鰲詞客。千百年傳吾輩語,二三子系斯文脈。聽王郎一曲玉簫聲,悽金石。

  晞髮處,怡山碧;垂釣處,滄溟白。笑而今拙宦,他年遺直。只願常留相見面,未宜輕屈平生膝。有狂談欲吐且休休,驚鄰壁。

  古詩簡介

  《滿江紅·和王實之韻送鄭伯昌》是南宋詞人劉克莊的詞作,這是一首送別詞,上片既寫實景,亦含隱射;既怨自然界風雨無常,亦恨政壇上風雲多變。下片承“悽金石”之悲涼意緒,轉寫分別後作者自己的打算,並表達了對友人的期望。該詞既洋溢著個人情誼,又寄託了宏大的抱負,在擅寫離情別緒的宋詞中別具一格。

  翻譯/譯文

  變幻莫測無常雨,南北東西不定風。風風雨雨留不住,江畔行客色匆匆。勞煩你捎個口信,捎給那鴻雁般高翔的志士;勞煩你轉達問候,問候那海濱釣鰲的詩翁。千百年後,人們會傳誦我輩今朝的話語;諸君數人,維繫著國家民族的文化傳統。聽見王郎這一曲動人的簫聲,連無情的金石也悽然變容。

  在我披散頭髮,沐浴陽光之處,秀麗的怡山聳著幾道青峰,在我垂下釣絲,享受寧靜之時,無邊的滄海白霧濛濛。別笑話我今日仕途坎坷,也許後世能洞察我抗直的初衷。但願諸君常相見,但願諸君人長久。輕易屈服不應當,平生緊要是操守。胸中憤懣起狂濤,一吐為快雷霆吼。隔牆有耳且莫談,為求免禍休開口。

  註釋

  ①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傷春曲,系唐教坊曲。雙調九十三字,仄韻。一般多用入聲韻,為蘇、辛派詞人所愛用,南宋後始有平韻體。

  ②冥鴻:高飛的鴻雁,形容才士高絕塵俗。

  ③釣鰲(áo)詞客:化用《列子·湯問》典故,喻指志士仁人的豪放胸襟和驚天動地的壯舉。

  ④晞(xī)發:洗淨曬乾頭髮。出自屈原《九歌·少司命》“晞女發兮陽之阿”,形容閒居時期灑脫放浪的情趣。

  ⑤滄溟:大海。

  ⑥遺直:指直道而行,有古之遺風。《左傳》昭公十四年: “仲尼日:叔向,古之遺直也。”注: “言叔向之直,有古人遺風。”

  創作背景

  王實之、鄭伯昌,均是作者的好友。三人是福建同鄉,都有救國匡時的志向,因堅持正直操守而罷職閒居家鄉。淳祐八年(1248)三月,鄭伯昌被徵召至朝廷為官,他堅辭不起,改派為“近畿”(京城附近)地方官。此詞乃作者於送行時和王實之韻之作。

  賞析/鑑賞

  詞之開篇氣象宏大,作者借狂風驟雨、江面迷離之勢烘托友人此去風雨兼程的堅定以及送別之際惺惺相惜的依依離情。“怪雨盲風”,不僅是對送別場面的具體描寫,也是影射當時動盪、晦暗的政治環境。

  “煩問訊、冥鴻高士,釣鰲詞客”言明臨行前詞人對友人的信任與囑託。友人與詞人志存高遠、不肯趨炎附勢,自然廣為結交高潔之士,所要拜訪問訊的也是那些不為世俗所容的奇才高士。“千百年傳吾輩語,二三子系斯文脈”,作者化用孔子困於匡時“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之語,進一步讚頌友人的高才雄略,並指明其任重而道遠的濟世使命。

  上片末兩句重述離別的現實場景。詞人極言王實之所奏的簫聲蕩氣迴腸,與首句風雨之聲相呼應,營建起肅殺中見意氣飛揚的沉雄壯闊之境。惜別情感,無須淚水點染、反以悽動金石的簫聲烘托,詞人與友人的報國之心已然躍然紙上。

  “晞髮處,怡山碧;垂釣處,滄溟白。”詞人回憶與友人貶謫賦閒期間醉心山水、睥睨天下的逍遙樂事。在青山碧水間濯洗頭髮,在白浪蒼茫間靜心垂釣,詞人與友人在山水間求得內心的平和與寧靜,對把持朝政的拙官愚吏不過是置之一哂而已。引屈原《九歌·少司命》中“日希女發合陽之阿,更顯詞人與友人不與世俗同流合汙的剛正不阿。

  “笑而今拙宦,他年遺直”上承詞人回憶、下啟勸勉之辭。詞人在此著一“笑”字,頗有睥睨天下、超然物外之意。功名只如糞土,何妨化外逍遙,詞人堅信那些庸庸碌碌的“拙宦”必將在歷史長河的淘洗中被遺忘,而像自己和友人這樣忠心為國、德才兼備的賢良終將名垂青史。

  臨行在即,詞人終於道出心中的期許與擔憂,全詞也由此步入高潮。“只願常留相見面,未宜輕屈平生膝。有狂談欲吐且休休,驚鄰壁。”詞人一方面期望友人保持氣節,不輕易摧眉折腰、一味迎合世俗趣味;另一方面又擔心友人的豪言壯語招致小人忌恨惹來殺身之禍。如此矛盾的心情,正是詞人對險惡世道的絕望、南宋江山的精忠以及對友人的深厚情誼這三重情感的交織,讓讀者真切感受到在風雨飄搖的南宋王朝,一群有才情、有抱負的文人壯志難酬、滿腹辛酸的曲折心事。

  全詞內容飽滿,不僅有對送別場面的描寫,也有對往事的追憶,更有對友人的臨行贈言。詞中成功地塑造了詞人與兩位友人的鮮明形象,傳達出南宋豪放派文人的一腔憂憤。

  名家點評

  復旦大學教授顧易生《古詩分類鑑賞系列3友誼篇:海內存知己》:這是一首送別詞,可是在劉克莊筆下卻一掃“榜徨歧路,兒女沾巾”的俗態,既洋溢著個人情誼,更歌頌了高尚的志向,寄託了宏大的抱負,在以訴說離情別緒擅場的宋詞中別具一格。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10

  滿江紅·點火櫻桃

  宋代:辛棄疾

  點火櫻桃,照一架、荼蘼如雪。春正好,見龍孫穿破,紫苔蒼壁。乳燕引雛飛力弱,流鶯喚友嬌聲怯。問春歸、不肯帶愁歸,腸千結。

  層樓望,春山疊;家何在?煙波隔。把古今遺恨,向他誰說?蝴蝶不傳千里夢,子規叫斷三更月。聽聲聲、枕上勸人歸,歸難得。

  譯文及註釋

  譯文

  似火櫻桃,如雪荼藦,映輝鬥豔。春色正濃,喜見春筍破土而出。母燕引著雛燕試飛,黃鶯呼叫伴侶。春帶愁來,不帶愁去,令人傷懷。

  登樓望家國,有層山疊水相隔,飲煙已經被山擋住了,家在哪裡呢?古今家國之恨,向誰傾訴。鄉夢恐怕難以傳到千里之外了,唯聞子規啼三更月。杜鵑聲聲勸歸,人卻難以歸去。

  註釋

  茶蘑:亦稱酴醿,以色似酴醿酒而名。落葉小灌木,春末夏初開白花。一架:荼藦枝細長而攀緣,立架以扶,故稱一架。

  龍孫:竹筍的別名。紫苔蒼壁:長滿青紫色苔蘚的土階。

  乳燕引雛:母燕引著雛燕試飛。

  流鶯喚友:黃鶯呼叫伴侶。

  腸千結:以千結形容愁腸難解。

  蝴蝶夢:莊子夢見自己化為蝴蝶,後人造以蝴蝶稱夢。子規:亦名杜鵑。▲

  參考資料:

  1、 葉嘉瑩主編 .《辛棄疾詞新釋輯評》(上冊) :中國書店 ,20xx-01 :第31頁-第34頁 .

  2、 周汝昌,宛敏灝,萬雲駿等 .《宋詞鑑賞辭典》(下冊) :上海辭書出版社 ,20xx年08月第1版 :第1300頁-第1302頁 .

  賞析

  《滿江紅·點火櫻桃》寫作年代已無法考證,也沒有其他材料可供參閱,但從此詞的意境推測,可能是辛棄疾中年政治失意後的思歸之作。

  此詞描寫詞人因春歸而想家的悲涼情緒,它以春景為媒介,充分體現了自家身世和國家命運都很悲慘的感嘆,是一首飽含政治色彩的上乘之作。它之所以流傳下來,為人所喜歡,不僅在於它飽含深情厚意,更在於作者在寫詞時不是枯燥地、直通通地訴說,而在生動鮮活的意境描寫中創造了幽遠深邃的抒情境界。

  上片即景傷春。詞人的藝術觸覺是十分敏銳的:詞人既欣賞江南之春的美好,又痛惜江南之春的不久長。在詞人的筆下,暮春的景緻使人眼花繚亂。“點火櫻桃,照一架、荼蘼如雪”二句,猶如彩色影片的特寫鏡頭,園林之中燦爛的春色被推到讀者的眼前。一株株櫻桃,碩果累累,紅得像著了火;一架荼正盛開著白雪般的花朵,與火焰般的櫻桃交相輝映,整個園林紅妝素裹,分外嬌豔。“春正好”是一句簡潔深情的讚語。春天好,好就好在生機勃勃。春筍穿破了長滿青苔的土階,蓬勃地向上生長;春燕牽引著初產的幼雛,在緩緩地飛翔;流鶯呼朋引伴,嬌音恰恰,就像奏響了一首首春之抒情曲。可是好景不長,恰如前人的名句“開到荼花事了”所標示的,高潮一過,春姑娘就要回去了,想挽留也挽留不住。也許正是因為預感到春之短暫,乳燕才飛得沒有興致,其翱翔之力“弱”了下來;那些自在的流鶯,也因此而歌聲不暢,它們的啼音竟然使人有“怯”的感覺。燕之“弱”,鶯之“怯”,其實都是詞人感傷春天心理的外化,辛棄疾這裡則是滿腹心事。對於一個政治理想落空、在現實生活中屢受挫折的人來說,春歸是象徵著希望破滅。自然景觀的變化和季節的無情推移,牽動了詞人滿懷的愁恨,於是詞人向春天發出了怨憤之語:“問春歸、不肯帶愁歸,腸千結。”這三句與詞人的名篇《祝英臺近·晚春》的結拍“是他春帶愁來,春歸何處,卻不解、帶將愁去”,用語和含義都很相似,只是這裡語調更為急促,意思更為直截了當一些。詞人似在對空呼喊道:千愁萬恨,都是你春天給引出來的;如今你自個兒走得利索,卻把愁留給人不管了,你可知我已經愁腸千結,無法解開。這一串怨春之語,無理之極,然而有情之極,“腸千結”三字,尤能誇張地表達出詞人抑鬱不堪的煩亂心緒。

  詞的下片,具體而細緻地抒寫這被春天觸動的愁和恨。換頭的四個三字句:“層樓望,春山疊;家何在?煙波隔。”承“腸千結”一句而來,點明詞人內心所鬱積的,並不是春花秋月的哀愁,而是懷念家山的深沉悲痛。詞人登高樓而遠望家鄉,無奈千重萬疊的春山遮斷了雙眼,茫茫無邊的煙波阻隔了歸路。這春山、這煙波,象徵祖國的分裂,象徵政局的險惡,象徵詞人執著追求的抗金恢復大業所遇到的無數艱難險阻。接下來“把古今遺恨,向他誰說”二句,愁懷浩渺,語意悲愴,英雄的孤獨感拂拂生於紙面。所謂“古今遺恨”,按字面之義自然是指從古至今的恨事,但懷古是為了傷今,因而這裡的“古今”,偏重於指“今”。“今”之恨,莫過於中原淪陷、祖國分裂之恨。

  由此可見,這兩句是向人們說明:詞人之“恨”的內容,決非一般文人士大夫風花雪月的小恨,而是深沉悲痛的家國大恨;而詞人為雪此大恨而奮鬥,響應都寥寥無幾,此恨幾乎無處可以傾訴,這又是自己滿腔愁恨之更深一層。緊接“蝴蝶”二句,化用唐人崔塗的“蝴蝶夢中家萬里,子規枝上月三更”一聯而變其意。《莊子》上說,莊周夢見自己化為蝴蝶。後來文人就將做夢稱為“蝴蝶夢”。千里夢,指自己的想家夢。子規的叫聲像是在說“不如歸去”。這兩句,是就情造境的哀婉之筆,以深夜不寐的痛苦情景,來將上文所抒寫的內容進一步向廣闊的時空延伸。一個“不傳”,一個“叫斷”,是點鐵成金之語,使得這兩句比崔塗原詩更為悽切地表達出思家念遠之悲。還須指出的是,從詞人的生平、思想及上文的“古今遺恨”等來綜合判斷,這裡的所謂思家,不是思念其江南地區的寓所,而是思念遠在北方金人統治之下的山東濟南老家。全闋的結拍雲:“聽聲聲、枕上勸人歸,歸難得。”“聲聲”,承“子規叫斷”而來,可謂善於呼應,構鎖嚴密。“勸人歸,歸難得”二語,修辭學上稱為“頂真格”,其作用在於文氣貫通地傾瀉自己的苦痛之懷。這裡以情語結束,但由於與前面的形象描寫相聯絡,並且語意真摯感人,所以這個結尾仍然富有韻味,令人對這位愛國志士有家難歸的痛楚油然而生共鳴之感。

  辛棄疾的政治抒情詞,就表達方式而言,可分為直抒與曲達兩種。所謂直抒,是指張口暢談,議論之聲滔滔不絕,悲壯之情,慷慨豪邁之志,全盤托出,沒有半點含蓄,從不憑藉外物,不依靠比興等手法。所謂曲達,是指心裡有急切想說的話,但考慮到自己處境險惡,不敢將心中所想原原本本地暢快淋漓地說出來,而是憑藉花鳥山水來抒發自己的憂憤。此詞就是屬於後類。▲

  參考資料:

  1、 葉嘉瑩主編 .《辛棄疾詞新釋輯評》(上冊) :中國書店 ,20xx-01 :第31頁-第34頁 .

  2、 王明輝 .辛棄疾詞賞讀 :線裝書局 ,20xx-4 :第10頁-第11頁 .

  3、 周汝昌,宛敏灝,萬雲駿等 .《宋詞鑑賞辭典》(下冊) :上海辭書出版社 ,20xx年08月第1版 :第1300頁-第1302頁 .

  創作背景

  《滿江紅·點火櫻桃》寫作年代已無法考證,也沒有其他材料可供參閱,但從此詞的意境推測,可能是辛棄疾中年政治失意後的思歸之作。

  ▲

  參考資料:

  1、 周汝昌,宛敏灝,萬雲駿等.《宋詞鑑賞辭典》(下冊):上海辭書出版社,20xx年08月第1版:第1300頁-第1302頁

  辛棄疾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佔。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於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後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11

  滿江紅·寫懷宋朝

  岳飛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欄通:闌)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壯志一作:壯士;蘭山缺一作:蘭山闕)

  《滿江紅·寫懷》譯文

  我憤怒得頭髮豎了起來,帽子被頂飛了。獨自登高憑欄遠眺,驟急的風雨剛剛停歇。抬頭遠望天空,禁不住仰天長嘯,一片報國之心充滿心懷。三十多年來雖已建立一些功名,但如同塵土微不足道,南北轉戰八千里,經過多少風雲人生。好男兒,要抓緊時間為國建功立業,不要空空將青春消磨,等年老時徒自悲切。

  靖康之變的恥辱,至今仍然沒有被雪洗。作為國家臣子的憤恨,何時才能泯滅!我要駕著戰車向賀蘭山進攻,連賀蘭山也要踏為平地。我滿懷壯志,打仗餓了就吃敵人的肉,談笑渴了就喝敵人的鮮血。待我重新收復舊日山河,再帶著捷報向國家報告勝利的訊息!

  《滿江紅·寫懷》譯文二

  我怒髮衝冠,靠在欄杆處,一場急驟而來的雨剛剛停歇。抬頭望眼,向著天空大聲呼叫,豪壯的胸懷激動劇烈,三十年功績名位成了塵土,征戰千里只有浮雲明月。莫虛度年華,白了少年頭,獨自悔恨悲悲切切!

  靖康年的恥辱,尚未洗去。作為臣子的憤恨,何時才能泯滅!我只想駕著戰車,踏破賀蘭山敵人的營壘。壯士們打仗餓了就吃匈奴的肉,談笑渴了就飲匈奴的血。我要重新,收復舊日國家的疆土,再回京闕向皇帝報捷。

  《滿江紅·寫懷》註釋

  怒髮衝冠:氣得頭髮豎起,以至於將帽子頂起。形容憤怒至極,冠是指帽子而不是頭髮豎起。

  瀟瀟:形容雨勢急驟。

  長嘯:感情激動時撮口發出清而長的聲音,為古人的一種抒情舉動。

  三十功名塵與土:年已三十,建立了一些功名,不過很微不足道。

  八千里路雲和月:形容南征北戰、路途遙遠、披星戴月。

  等閒:輕易,隨便。

  靖康恥:宋欽宗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攻陷汴京,虜走徽、欽二帝。

  賀蘭山:賀蘭山脈位於寧夏回族自治區與內蒙古自治區交界處。

  胡虜(lǔ):秦漢時匈奴為胡虜,後世用為與中原敵對的北方部族之通稱。

  朝天(闕):朝見皇帝。天闕:本指宮殿前的樓觀,此指皇帝生活的地方。

  《滿江紅·寫懷》賞析

  岳飛此詞,激勵著中華民族的愛國心。抗戰期間這首詞曲以其低沉但卻雄壯的歌音,感染了中華兒女。

  前四字,即司馬遷寫藺相如“怒髮上衝冠”的妙,表明這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此仇此恨,因何愈思愈不可忍?正緣獨上高樓,自倚闌干,縱目乾坤,俯仰六合,不禁熱血滿懷沸騰激昂。——而此時秋霖乍止,風澄煙淨,光景自佳,翻助鬱勃之懷,於是仰天長嘯,以抒此萬斛英雄壯志。著“瀟瀟雨歇”四字,筆致不肯一瀉直下,方見氣度淵靜,便知有異於狂夫叫囂之浮詞矣。

  開頭凌雲壯志,氣蓋山河,寫來氣勢磅礴。再接下去,倘是庸手,有意聳聽,必定搜尋劍拔弩張之文辭,以引動浮光掠影之耳目——而乃於是卻道出“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十四個字,真個令人迥出意表,怎不為之拍案叫絕!此十四字,微微唱嘆,如見將軍撫膺自理半生悲緒,九曲剛腸,英雄正是多情人物,可為見證。功名是我所期,豈與塵土同輕;馳驅何足言苦,堪隨雲月共賞。(此功名即勳業義,因音律而用,宋詞屢見)試看此是何等胸襟,何等識見!

  過片前後,一片壯懷,噴薄傾吐:靖康之恥,指徽欽兩帝被擄,猶不得還;故下言臣子抱恨無窮,此是古代君臣觀念之必然反映,莫以現代之國家觀念解釋千年往事。此恨何時得解?功名已委於塵土,三十已去,至此,將軍自將上片歇拍處“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之痛語,說與天下人體會。沉痛之筆,字字擲地有聲!

  以下出奇語,寄壯懷,英雄忠憤氣概,凜凜猶若神明。蓋金人猖獗,荼毒中原,止畏岳家軍,不啻聞風喪膽,故自將軍而言,“匈奴”實不難滅,踏破“賀蘭”,黃龍直搗,並非誇飾自欺之大言也。“飢餐”、“渴飲”一聯微嫌合掌;然不如此亦不足以暢其情、盡其勢。未至有復沓之感者,以其中有真氣在。

  有論者設:賀蘭山在西北,與東北之黃龍府,千里萬里,有何交涉?那克敵制勝的抗金名臣老趙鼎,他作《花心動》詞,就說:“西北欃槍未滅,千萬鄉關,夢遙吳越。”那忠義慷慨寄敬胡銓的張元幹,他作《虞美人》詞,也說:“要斬樓蘭三尺劍,遺恨琵琶舊語!”這都是南宋初期的愛國詞作,他們說到金兵時,均用“西北”、“樓蘭”(漢之西域鄯善國,傅介子計斬樓蘭王,典出《漢書·西域傳》),可見岳飛用“賀蘭山”和“匈奴”,是無可非議的。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滿腔忠憤,丹心碧血,傾出肺腑。即以文學家眼光論之,收拾全篇,神完氣足,無復毫髮遺憾,誦之令人神旺,令人起舞!然而岳飛頭未及白,金兵自陷困境,由於奸人讒害,宋皇朝自棄戰敗。“莫須有”千古奇冤,聞者髮指,豈復可望眼見他率領十萬貔貅,與中原父老齊來朝拜天闕哉?悲夫。

  此種詞原不應以文字論長短,然即以文字論,亦當擊賞其筆力之沉厚,脈絡之條鬯,情致之深婉,皆不同凡響,倚聲而歌,乃振興中華之必修音樂藝術課也。

  《滿江紅·寫懷》賞析二

  岳飛這首《滿江紅》,是很引人注目的名篇。

  為什麼這首詞第一句就寫“怒髮衝冠”,表現出如此強烈的憤怒的感情?這並不是偶然的,這是作者的理想與現實發生尖銳激烈的矛盾的結果。因此,必須對這個問題有所瞭解,才能正確理解這首詞的思想內容。岳飛在少年時代,家鄉就被金兵佔領。他很有民族氣節,毅然從軍。他指揮的軍隊,英勇善戰,接連獲勝,屢立戰功。敵人最怕他的軍隊,稱之為“嶽爺爺軍”,並且傳言說:“撼山易,撼岳家軍難!”岳飛乘勝追擊金兵,直至朱仙鎮,距離北宋的京城汴京只有四十五里了。金兵元氣大傷,準備逃歸,還有不少士卒紛紛來降。岳飛看到這樣大好的抗戰形勢,非常高興,決心乘勝猛追,收復中原。就在這關鍵的時刻,當時的宰相秦檜,為了和金人議和,一日連下十二道金字牌,令岳飛班師回朝。岳飛悲憤萬分,說“十年之力,廢於一旦!”秦檜把岳飛看成是他投降陰謀的主要障礙,又捏造說,岳飛受詔逗留,抵制詔令,以“莫須有”(也許有)的罪名,將他害死。岳飛被害時,才三十九歲。瞭解了這些情況,對這首詞中充滿的強烈感情,就不難理解了。

  上片寫作者要為國家建立功業的急切心情。開頭這幾句寫在瀟瀟的雨聲停歇的時候,他倚著高樓上的欄杆,抬頭遙望遠方,仰天放聲長嘯,“壯懷激烈”!嘯是蹙口發出的叫聲。“壯懷”,奮發圖強的志向。他面對投降派的不抵抗政策,真是氣憤填膺,“怒髮衝冠”。“怒髮衝冠”是藝術誇張,是說由於異常憤怒,以致頭髮豎起,把帽子也頂起來了。“三十功名塵與土”,表現作者渴望建立功名、努力抗戰的思想。三十歲左右正當壯年,古人認為這時應當有所作為,可是,岳飛悔恨自己功名還與塵土一樣,沒有什麼成就。“八千里路雲和月”,是說不分陰晴,轉戰南北,在為收復中原而戰鬥。“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這與“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意思相同,反映了作者積極進取的精神。這對當時抗擊金兵,收復中原的鬥爭,顯然起到了鼓舞鬥志的作用。與主張議和,偏安江南,苟延殘喘的投降派,形成了鮮明的對照。“等閒”,作隨便解釋。“空悲切”,即白白的痛苦。下片寫了三層意思:對金貴族掠奪者的深仇大恨;統一祖國的殷切願望;忠於朝廷即忠於祖國的赤誠之心。“靖康”是宋欽宗趙桓的年號。“靖康恥”,指宋欽宗靖康二年(1127),京城汴京和中原地區淪陷,徽宗、欽宗兩個皇帝被金人俘虜北去的奇恥大辱。“猶未雪”,指還沒有報仇雪恨。由於沒有雪“靖康”之恥,所以,岳飛發出了心中的恨何時才能消除(“臣子恨,何時滅”)的感慨。這也是他要“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的原因。古代的戰車叫“長車”。賀蘭山,在今寧夏回族自治區的西北邊。

  有一種說法,認為這首詞不是岳飛寫的,理由之一就是根據上面這句話。因為岳飛講“直搗黃龍,與諸君痛飲”,即渡過黃河向東北進軍,不會向西北進軍的。“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不是岳飛的進軍路線。因為對這句詞的解釋牽涉到這首詞是不是岳飛寫的問題,因而顯得更為重要了。原來這是用典。《西清詩話》載姚嗣宗《崆峒山》詩:“踏碎賀蘭石,掃清西海塵。”這兩句詩是針對西夏講的,所以用“賀蘭石”。姚嗣宗是北宋人,岳飛借用這個典故,借用他要打敗西夏的壯志來表達他要打敗金兵的豪情,所以這句詞沒有問題。“山缺”,指山口。“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充分表達了作者對敵人的刻骨仇恨和報仇雪恥的決心。“壯志”,指年輕時的理想。“胡虜”是古代對我國北方少數民族侮辱性的稱呼。“虜”,指俘虜。這裡所謂的“胡虜”、“匈奴”,皆代指金貴族掠奪者。最後“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兩句說,等到收復中原、統一祖國的時候,就去報捷。“舊山河”,指淪陷區。“闕”,宮殿。”天闕”,指朝廷。我國古代進步的知識分子,往往都把忠於朝廷看作愛國的表現。在封建社會里,尤其在民族矛盾激化,上升為主要矛盾的時期,“忠於朝廷”與愛國常常是緊密結合在一起的。因此,岳飛在這首詞中所表露的忠於朝廷的思想,是跟渴望殺盡敵人、保衛祖國疆土的壯志,密切結合著的。

  從藝術上看,這首詞感情激盪,氣勢磅礴,風格豪放,結構嚴謹,一氣呵成,有著強烈的感染力。

  《滿江紅·寫懷》賞析三

  岳飛工詩詞,雖留傳極少,但這首《滿江紅》英勇而悲壯,深為人們所喜愛,它真實、充分地反映了岳飛精忠報國、一腔熱血的英雄氣概。這首的上片,“怒髮衝冠,……空悲切”。意思說,我滿腔熱血,報國之情,再也壓不住了,感到怒髮衝冠,在庭院的欄杆邊,望著瀟瀟秋雨下到停止。抬頭遠望,又對天長嘯,急切盼望實現自己的志願。三十多歲的人了,功名還未立,但是我也不在乎,功名好比塵土一樣,都是不足所求的。我渴望的是什麼東西呢?渴望是八千里路的征戰,我要不停的去戰鬥,只要這征途上的白雲和明月作伴侶。不能等了,讓少年頭輕易地變白了,到那時只空有悲憤。這一段表現了岳飛急於立功報國的宏願。

  下片,“靖康恥,……朝天闕。”靖康二年的國恥還沒有洗雪,臣子的恨什麼時候才能夠消除呢?我要駕乘著戰車踏破敵人的巢穴,肚子餓了,我要吃敵人的肉;口渴了;我要喝敵人的血。我有雄心壯志,我相信笑談之間就可以做到這些。等待收復了山河的時候,再向朝庭皇帝報功吧!這一段表現了岳飛對“還我河山”的決心和信心。

  這首詞,代表了岳飛“精忠報國”的英雄之志,表現出一種浩然正氣、英雄氣質,表現了報國立功的信心和樂觀主義精神。“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侍從頭、收拾舊山河”。把收復山河的宏願,把艱苦的征戰,以一種樂觀主義精神表現出來,讀了這首詞,使人體會,只有胸懷大志,思想高尚的人,才能寫出感人的詞句。在岳飛的這首詞中,詞裡句中無不透出雄壯之氣,充分表現作者憂國報國的壯志胸懷。

  從“怒髮衝冠”到“仰天長嘯”,先是寫在家裡庭院中的情況,他憑觀欄雨,按說這是一種很愜意的生活,可是卻按不住心頭之恨而怒髮衝冠。一句“仰天長嘯”,道出了精忠報國的急切心情。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說明了岳飛高尚的人生觀,兩句話把作者的愛與恨,追求與厭惡,說得清清楚楚。岳飛在這裡非常巧妙地運用了“塵與土”;“雲和月”。表白了自己的觀點,既形象又很有詩意。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這兩句話很好理解,可作用很大,接著上面表達出的壯烈胸懷,急切期望早日為國家收復山河,不能等待了!到了白了少年頭,那悲傷都來不及了。它有力地結束詞的上片所表達的作者心情。

  下片一開始就是,“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把全詩的中心突出來,為什麼急切地期望,胸懷壯志,就因為靖康之恥,幾句話很抽象,但是守渡得很好,又把“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具體化了。從“駕長車”到“笑談渴飲匈奴血”都以誇張的手法表達了對兇殘敵人的憤恨之情,同時表現了英勇的信心和無畏的樂觀精神。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以此收尾,既表達要勝利的信心,也說了對朝庭和皇帝的忠誠。岳飛在這裡不直接說凱旋、勝利等,而用了“收拾舊山河”,顯得有詩意又形象。

  《滿江紅·寫懷》賞析四

  上片寫作者悲憤中原重陷敵手,痛惜前功盡棄的局面,也表達自己繼續努力,爭取壯年立功的心願。

  開頭五句“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起勢突兀,破空而來。胸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不可阻遏。這時,一陣急雨剛剛停止,詞人站在樓臺高處,正憑欄遠望。他看到那已經收復卻又失掉的國土,想到了重陷水火之中的百姓,不由得“怒髮衝冠”,“仰天長嘯”、“壯懷激烈”。“怒髮衝冠”是藝術誇張,是說由於異常憤怒,以致頭髮豎起,把帽子也頂起來了。“怒髮衝冠”,表現出如此強烈的憤怒的感情並不是偶然的,這是作者的理想與現實發生尖銳激烈的矛盾的結果。“壯懷激烈”!嘯是蹙口發出的叫聲。“壯懷”,奮發圖強的志向。他面對投降派的不抵抗政策,真是氣憤填膺,“怒髮衝冠”。岳飛之怒,是金兵侵擾中原,燒殺虜掠的罪行所激起的`雷霆之怒;岳飛之嘯,是無路請纓,報國無門的忠憤之嘯;岳飛之懷,是殺敵為國的宏大理想和豪壯襟懷。這幾句一氣貫注,為我們生動地描繪了一位忠臣義士和憂國憂民的英雄形象。

  接著四句激勵自己,不要輕易虛度這壯年光陰,爭取早日完成抗金大業。“三十功名塵於土”,是對過去的反省。表現作者渴望建立功名、努力抗戰的思想。三十歲左右正當壯年,古人認為這時應當有所作為,可是,岳飛悔恨自己功名還與塵土一樣,沒有什麼成就。“三十”是約數,當時岳飛三十二歲。“功名”,即前面說到的攻克襄陽六郡以後建節晉升之事。宋朝以“三十之節”為殊榮。然而,岳飛夢寐以求的並不是建節封侯,身受殊榮,而是渡過黃河,收復國土,完成抗金救國的神聖事業。正如他自己所說“誓將直節報君仇”,“不問登壇萬戶侯”,對功名感到不過象塵土一樣,微不足道。“八千里路雲和月”,是說不分陰晴,轉戰南北,在為收復中原而戰鬥。是對未來的瞻望。“八千”是約數,極言沙場征戰行程之遠。“雲和月”是特意寫出,是說出師北伐是十分艱苦的,任重道遠,尚須披星戴月,日夜兼程,才能“北逾沙漠,喋血虜廷”(《五嶽祠盟記》),贏得最後抗金的勝利,上一句寫視功名為塵土,這一句寫殺敵任重道遠,個人為輕,國家為重,生動地表現了作者強烈的愛國熱忱。“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這與“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意思相同,反映了作者積極進取的精神。這對當時抗擊金兵,收復中原的鬥爭,顯然起到了鼓舞鬥志的作用。與主張議和,偏安江南,苟延殘喘的投降派,形成了鮮明的對照。“等閒”,作隨便解釋。“空悲切”,即白白的痛苦。“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這既是岳飛的自勉之辭,也是對抗金將士的鼓勵和鞭策。

  詞的下片運轉筆端,抒寫詞人對於民族敵人的深仇大恨,統一祖國的殷切願望,忠於朝廷即忠於祖國的赤誠之心。

  “靖康”是宋欽宗趙桓的年號。“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突出全詩中心,由於沒有雪“靖康”之恥,岳飛發出了心中的恨何時才能消除(“臣子恨,何時滅”)的感慨。這也是他要“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的原因。又把“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具體化了。從“駕長車”到“笑談渴飲匈奴血”都以誇張的手法表達了對兇殘敵人的憤恨之情,同時表現了英勇的信心和無畏的樂觀精神。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以此收尾,把收復山河的宏願,把艱苦的征戰,以一種樂觀主義精神表現出來,既表達要勝利的信心,也說了對朝庭和皇帝的忠誠。岳飛在這裡不直接說凱旋、勝利等,而用了“收拾舊山河”,顯得有詩意又形象。

  這首詞代表了岳飛“精忠報國”的英雄之志,表現出一種浩然正氣、英雄氣質,表現了報國立功的信心和樂觀主義精神。詞裡句中無不透出雄壯之氣,充分表現作者憂國報國的壯志胸懷。這首愛國將領的抒懷之作,情調激昂,慷慨壯烈,充分表現的中華民族不敢屈辱,奮發圖強,雪恥若渴的神威,從而成為反侵略戰爭的名篇。

  《滿江紅·寫懷》創作背景

  第一種說法:岳飛第一次北伐,即岳飛30歲出頭時所作。第二種說法:公元1136年(紹興六年)。紹興六年,岳飛第二次出師北伐岳飛很快發現自己是孤軍深入,既無援兵,又無糧草,不得不撤回鄂州(今湖北武昌)。此次北伐,岳飛壯志未酬,鎮守鄂州時寫下了千古絕唱的名詞《滿江紅》。第三種說法:《滿江紅》創作的具體時間應該是在岳飛入獄前不久。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12

  宋代:辛棄疾

  漢水東流,都洗盡,髭鬍膏血。人盡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想王郎,結髮賦從戎,傳遺業。

  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為別。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馬革裹屍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但從今,記取楚樓風,庾臺月。

  譯文及註釋

  譯文 漢水滔滔,向東流去;它衝淨了那些滿臉長著鬍鬚的敵人嘴上沾著人民的膏血。人們都說:當年你家的飛將軍,英勇威列地打擊敵人。攻破敵人堅固的城池的時候,迅速勇猛,像迅雷過耳那麼快;在玉帳裡談論兵法或者是研究戰術的時候,態度激昂興奮,語言慷慨激烈,兩頰都結了冰。回想王郎,你才到結髮的年令,就從事戎馬生活。繼承著先人的事業。

  我腰裡懸掛的寶劍沒有用了,只有在無聊的時候,把它當作樂器,彈著劍柄唱唱歌。今天拿著酒杯,喝著酒為你送別。況且這是我的好朋友你,又是重新被任用,你簇擁旌節的儀仗,登上了拜將壇,封你為編率大軍的將軍。你是大丈夫男兒漢,應當把馬革裹屍當作自己的誓言,為了消滅敵人,為國捐軀是最光榮的。有些人,貪圖安樂,迷戀女色,是自伐生命,應以為戒,再也不要說它了。從今後,要牢牢記住:咱們在楚樓、裴臺吟風賞月的這段友誼。

  註釋 (1)漢水:長江支流,源出陝西,流經湖北,穿武漢市而入長江。

  (2)髭(zī)胡:代指入侵的金兵。膏血:指屍汙血腥。

  (3)飛將:指西漢名將李廣。他善於用兵,作戰英勇,屢敗匈奴,被匈奴譽為“飛將軍”。《史記·李將軍列傳》:“廣居右北平,匈奴聞之,號曰‘漢之飛將軍’,避之數歲,不敢人右北平。”

  (4)金城:言城之堅,如金鑄成。雷過耳:即如雷貫耳,極言聲名大震。

  (5)玉帳:主帥軍帳的美稱。宋張淏《雲谷雜記》:“《藝文志》有《玉帳經》一卷,乃兵家厭勝之方位,謂主將於其方置軍帳,則堅不可犯,猶玉帳然,其法出於皇帝遁甲雲。”冰生頰:言其談兵論戰明快爽利,辭鋒逼人,如齒頰間噴射冰霜。宋蘇軾《浣溪沙·有贈》:“上殿雲霄生羽翼,論兵齒頰帶風霜”

  (6)結髮:即束髮。古代男子二十歲束髮,表示成年。從戎:從軍。《三國志·魏書·王粲傳》:“年十七,司徒闢,詔除黃門侍郎,以西京擾亂,皆不就。乃之荊州依劉表。……魏國既建,拜侍中。曹操於建安二十年三月西征張魯於漢中,張魯降。是行也,侍中王粲作《從軍行》五首以美其事。”

  (7)彈鋏:敲擊劍柄。《戰國策·齊策四》:“齊人有馮諼者,貧乏不能自存,使人屬孟嘗君,願寄食門下。孟嘗君曰:‘客何好?’曰:‘客無好也。’曰:‘客何能?’曰:‘客無能也。’孟嘗君笑而受之曰:‘諾。’……居有頃,倚柱彈其劍,歌曰:‘長鋏歸來乎!食無魚。’”

  (8)漢壇旌(jīng)節:暗用劉邦築壇拜韓信為大將事。《漢書·高帝紀》:“於是漢王齋戒,設壇場,拜信為大將軍。”

  (9)馬革裹屍:用馬皮裹卷屍體。《後漢書·馬援傳》:“方今匈奴、烏桓尚擾北邊,欲自請擊之。男兒要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何能臥床上在兒女子手中邪?”

  (10)蛾眉:女子修長而美麗的眉毛,代指美女。漢枚乘《七發》:“洞房清宮,命曰寒熱之媒;皓齒娥眉,命曰伐性之斧;甘脆肥醲,命曰腐腸之藥。”

  (11)楚樓:即蘭臺。故址在今湖北江陵。宋李曾伯《可齋雜著》卷二八《登江陵沙市楚樓》:“壯麗中居荊楚會,風流元向蜀吳誇。 樓頭恰稱元龍臥,切勿輕嗤作酒家。”

  (12)庾(yǔ)臺:一稱南樓,在今湖北武昌市。東晉庾亮為荊州刺史時,曾偕部屬登斯樓賞月。

  參考資料:

  1、 李肇翔.辛棄疾詞.瀋陽:萬卷出版社,20xx年:第45頁

  賞析

  這首詞是一首送別之作,因為友人軍職升遷是一件大喜事,所以此詞全無哀婉傷感之情,通篇都是對友人的讚揚與鼓勵,只是最後提醒友人不要忘記知音好友,一點即止。

  上片寫戰爭過去,人們的戰爭,敵情觀念薄弱了,“髭鬍膏血”都被漢水洗淨了,這是一句反義用語,道出了作者心裡的不平。接著用“人盡說”回憶王君的“歸時英烈”。下片的過片與上片的開頭遙相照應。既然沒有戰爭了,刀劍就應入庫了。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為別——前兩句由友人寫到自己,以戰國時的馮諼為喻,表達作者勇無所施、報國無門的憤懣。後兩句表達自己對送行友人的歉意,言自己無物可送,只能用杯子之酒為別去的朋友送行。

  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漢壇”,漢高祖劉邦曾在漢中築壇拜韓信為大將。這兩句言朋友官職地位之重,言外之意,朋友處此重位,定能像當年的韓信一樣一展抱負,發揮自己的才能,為國立功。馬革裹屍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這兩句承上,前句用東漢馬援之典。後句化用枚乘《七發》中“皓齒蛾眉,命曰伐性之斧”語句,是說貪戀女色,必當自殘生命。詞人認為男兒應當立誓以馬革裹屍死在沙場而還,至於那些沉溺酒色自戕生命之行再也休提,以此激勵友人要以殺敵報國為務,勿沉溺於男女私情而墮了青雲之志。

  但從今,記取楚颱風,庾臺月。——引用戰國宋玉和東晉庾亮的典故。以此勸誡友人:不要忘記咱們在楚樓、裴臺吟風賞月的這段友誼。全詞激昂沉鬱,憤懣與不平隱含在曲折之中。▲

  參考資料:

  1、 葉邦義 注評.辛棄疾詞選:黃山書社,20xx-10-1:第95頁

  創作背景 

  這首詞作於淳熙四年(1177)。這年春天,辛棄疾由京西路轉運判官改江陵知府兼湖北安撫使。這首詞應為送一位李姓朋友去漢中任軍職而作。

  參考資料:

  1、 李肇翔.辛棄疾詞.瀋陽:萬卷出版社,20xx年:第45頁

  辛棄疾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佔。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於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後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喜遷鶯·晉師勝淝上

  宋代:李綱

  長江千里。限南北、雪浪雲濤無際。天險難逾,人謀克莊,索虜豈能吞噬。阿堅百萬南牧,倏忽長驅吾地。破強敵,在謝公處畫,從容頤指。

  奇偉。淝水上,八千戈甲,結陣當蛇豕。鞭弭周旋,旌旗麾動,坐卻北軍風靡。夜聞數聲鳴鶴,盡道王師將至。延晉祚,庇烝民,周雅何曾專美。

  漢壽城春望

  唐代:劉禹錫

  漢壽城邊野草春,荒祠古墓對荊榛。

  田中牧豎燒芻狗,陌上行人看石麟。

  華表半空經霹靂,碑文才見滿埃塵。

  不知何日東瀛變,此地還成要路津。

  金陵懷古

  唐代:許渾

  玉樹歌殘王氣終,景陽兵合戍樓空。

  松楸遠近千官冢,禾黍高低六代宮。

  石燕拂雲晴亦雨,江豚吹浪夜還風。

  英雄一去豪華盡,惟有青山似洛中。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13

  滿江紅·登黃鶴樓有感

  朝代:宋代

  作者:岳飛

  原文:

  遙望中原,荒煙外、許多城郭。

  想當年、花遮柳護,鳳樓龍閣。

  萬歲山前珠翠繞,蓬壺殿裡笙歌作。

  到而今、鐵騎滿郊畿,風塵惡。

  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

  嘆江山如故,千村寥落。

  何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

  卻歸來、再續漢陽遊,騎黃鶴。

  譯文及註釋:

  作者:佚名

  譯文

  登樓遠望中原,只見在一片荒煙籠罩下,彷彿有許多城郭。想當年啊!花多得遮住視線,柳多掩護著城牆,樓閣都是雕龍砌鳳。萬歲山前、蓬壺殿裡,宮女成群,歌舞不斷,一派富庶昇平氣象。而現在,胡虜鐵騎卻踐踏包圍著京師郊外,戰亂頻仍,風塵漫漫,形勢如此險惡。士兵在哪裡?他們血染沙場,鮮血滋潤了兵刃。百姓在哪裡?他們在戰亂中喪生,屍首填滿了溪谷。悲嘆大好河山依如往昔,卻田園荒蕪,萬戶蕭疏。何時能有殺敵報國的機會,率領精銳部隊出兵北伐,揮鞭渡過長江,掃清橫行“郊畿”的胡虜,收復中原。然後歸來,重遊黃鶴樓,以續今日之遊興。

  註釋

  ⑴黃鶴樓:舊址在黃鶴山(武昌之西)西北的黃鶴磯上。陸游《入蜀記》:“黃鶴樓舊傳費瑋飛昇於此,後忽乘黃鶴來歸,故以名樓。“

  ⑵萬歲山:即萬歲山艮嶽,宋徽宗政和年間所造,消耗了大量民力民財。據洪邁《容齋三筆》說:“(萬歲)山周十餘里,最高一峰九十尺,亭堂樓閣不可殆記。“

  蓬壺殿:疑即北宋故宮內的蓬萊殿。這四句形容北宋汴京宮室壯麗,富庶繁華。

  ⑶鐵騎:指金國軍隊。郊畿:指汴京所在處的千里地面,又指金國鐵浮屠重甲騎兵。

  ⑷風塵:指戰亂。杜甫《贈別賀蘭銛》:“國步初返正,乾坤尚風塵。“風塵惡,是說敵人佔領中原,戰亂頻仍,形勢十分險惡。

  ⑸膏:滋潤,這裡做被動詞。鋒:兵器的尖端。鍔:劍刃。《莊子·說劍》:“天子之劍,以燕峪石城為鋒,齊岱為鍔。“這兩句是說兵士們在哪兒呢?他們(的血)滋潤了兵器的尖端(意為被刀劍擊中而死亡)。

  ⑹溝壑:溪谷。杜甫《醉時歌》:“但覺高歌有鬼神,焉知餓死填溝壑。“這兩句是說老百姓在哪兒呢?他們已因飢寒交迫而死,被丟在溪谷中了。

  ⑺纓:繩子。請纓,請求殺敵立功的機會。《漢書·終軍傳》記終軍向漢武帝“自請願受長纓,必羈南越王而致之闕下。“河洛:黃河、洛水。這裡泛指中原。這句是說哪一天能向皇帝請求,並得到他的命令率領精銳部隊,揮鞭渡過長江,收復中原。

  ⑻漢陽:今湖北武漢市(在武昌西北)。

  ⑼此墨跡見近人徐用儀所編《五千年來中華民族愛國魂》卷端。原系照片;在本詞下面,並有謝升孫、宋克、文徵明等人的跋。

  賞析:

  作者:佚名

  這首詞創作時代較《滿江紅·怒髮衝冠》略早,寫於南宋紹興四年作者出兵收復襄陽六州駐節鄂州(今湖北武昌)時。

  紹興三年十月,金朝傀儡劉豫軍隊攻佔南宋的襄陽、唐、鄧、隨、郢諸州府和信陽軍,切斷了南宋朝廷通向川陝的交通要道,也直接威脅到朝廷對湖南、湖北的統治安全。岳飛接連上書奏請收復襄陽六州。次年五月朝廷正式任命岳飛兼黃、復二州、漢陽軍(湖北漢陽)、德安府(湖北安陸)制置使,統軍出征。由於軍紀嚴明、士氣高昂,部署運籌得當,岳家軍在三個月內,迅速收復了襄、鄧六州,有力地保衛了長江中游的安全,打開了川陝與朝廷交通道路。正在這大好時機,朝廷卻以“三省、樞密院同奉聖旨”的名義要求岳飛收復六州,然後班師回朝。於是岳飛只得率部回到鄂州。岳飛憑藉襄鄧大捷以僅三十二歲年齡被封為侯(武昌郡開國侯),但他並非功名利祿之徒,他念念不忘的是北伐大業。因此他仍不斷上奏,要求選派精兵直搗中原,收復失地,以免坐失良機。在鄂州,岳飛到黃鶴樓登高,北望中原,寫下了這樣一首抒情感懷詞。

  這首詞采用散文化寫法,可分四段,層次分明。

  從篇首到“蓬壺殿裡笙歌作”為第一段。寫在黃鶴樓之上遙望北方失地,引起對故國往昔“繁華”的回憶。“想當年”三字點目。“花遮柳護”四句極其簡練地道出北宋汴京宮苑之風月繁榮。萬歲山亦名艮嶽。據《宋史·地理志·京城》記載,徽宗政和七年始築,積土造成假山,假山周圍十餘里,堂館池亭極多,建制精緻巧妙(蓬壺是其中一堂名),四方奇花珍竹異石,悉聚於此,專供皇室遊玩。“珠翠繞”、“笙歌作”,極力寫作了歌舞昇平的壯觀景象。

  第二段由“到而今”三字起筆(回應“想當年”),直到下片“千村寥落”句止。寫北方遍佈鐵蹄的佔領區,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人們的慘痛情景。與上段歌舞昇平的景象強烈對比。“鐵蹄滿郊畿,風塵惡”二句,花柳樓閣、珠歌翠舞一掃而空,驚心動魄。過片處是兩組自成問答的短句:“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戰士浴血奮戰,卻傷於鋒刃,百姓飢寒交迫,無辜被戮,卻死無葬身之地。作者恨不得立即統兵北上解民於水火之中。“嘆江山如故,千村寥落”,這遠非“風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異”的新亭悲泣,而言下正有王導“當共戮力王室,克復神州”之猛志。所接二句直寫作者心中宿願——領軍率隊,直渡黃河,肅清金人,復我河山。這兩句引用《漢書》終軍請纓典故,渾成無跡。“何日”云云,正見出一種急切的心情。

  最後三句,作者樂觀地想象勝利後的歡樂。眼前他雖然登黃鶴樓,作“漢陽遊”,但心情是無法寧靜的。或許他會闇誦“昔人已乘黃鶴去”的名篇而無限感慨。不過,待到得勝歸來,“再續漢陽遊”時,一切都會改變,那種快樂,唯恐只有騎鶴的神仙才可體會呢!詞的末句“騎黃鶴”三字兼顧現實,深扣題面。

  在南北宋之交,詞起了一次風格化的變化,明快豪放取代了婉約深曲,這種藝術上的轉變根源卻在於內容,在於愛國主義成為詞的時代性主題。當時寫作豪放詞的作家,多是愛國人士,包括若干抗金將領,其中也有岳飛,這種現象有其必然性的。這首《滿江紅》即由文法入詞,從“想當年”、“到而今”、“何日”說到“待歸來”,以時間為序,結構嚴謹層次分明,語言簡練明快,已具豪放詞的特點。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14

  滿江紅·清江風帆甚快作此與客劇飲歌之

  千古東流,聲卷地,雲濤如屋。橫浩渺、檣竿十丈,不勝帆腹。夜雨翻江春浦漲,船頭鼓急風初熟。似當年、呼禹亂黃川,飛梭速。

  擊楫誓、空警俗。休拊髀,都生肉。任炎天冰海,一杯相屬。荻筍蔞芽新入饌,弦鳳吹能翻曲。笑人間、何處似尊前,添銀燭。

  註釋

  清江:江西贛江的支流,代指贛江。

  風初熟:風起時方向不定,待至風向不再轉移,謂之風熟。“亂黃川”,

  渡黃河:意謂恰似當年追想著大禹的業績橫渡黃河一樣,快如飛梭。

  擊楫:用東晉祖逖事。後用以比喻收復失地的決心。休拊髀,

  都生肉:這裡用此抒寫作者被投閒置散,功名不就的激憤。

  荻筍:荻,蘆葦。筍,蔞蒿。

  弦:指琵琶。

  鳳吹:指簫。

  註釋

  清江:江西贛江的支流,代指贛江。

  帆腹:用蘇軾《八月七日入贛過惶恐灘》“長風送客添帆腹”語。船帆因受風而張開,故云“腹”。惶恐灘,是贛江灘名。

  風初熟:用蘇軾詩《金山夢中作》“夜半潮來風又熟”語。風起時方向不定,待至風向不再轉移,謂之風熟。

  似當年、呼禹亂黃川,飛梭速:“當年”指乾道六年(1170)作者出使金國,交涉收復北宋陵寢及更改南宋皇帝向金使跪拜受書之禮的事宜,表現出大無畏的民族氣節,贏得朝野上下稱道。“呼禹”,呼喚大禹。“亂黃川”,渡黃河。意謂恰似當年追想著大禹的業績橫渡黃河一樣,快如飛梭。

  擊楫:用東晉祖逖事。《晉書》載:祖逖渡江北伐苻秦,中流擊楫而誓曰:“不能復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後用以比喻收復失地的決心。

  休拊髀,都生肉:用三國劉備事。《三國志》本傳載:劉備寄棲劉表幕下,一次入廁,則大腿(髀)肉生,慨然流涕。備曰:“吾常身不離鞍,髀皆消。今不復騎,髀裡肉生。日月若馳,老將至矣。而功名不建,是以悲耳。”這裡用此抒寫作者被投閒置散,功名不就的激憤。

  荻筍:荻,蘆葦。筍,蔞蒿。

  弦:指琵琶。

  鳳吹:指簫。《列仙傳》:春秋時蕭史善吹簫,能為鳳鳴之聲。

  鑑賞

  作者於乾道八年(1172)冬知靜江府(今廣西桂林),次年春過此並填寫了此詞。

  上片落筆先寫清江水流風高浪急,贛江之水,滾滾東流,千古不變,巨大的波濤聲如席捲地,翻騰的波浪又如湧起重疊的房屋,江水浩渺,無邊無際,十丈高的危檣,也承受不了張開的帆腹。由於夜來春雨,水勢增大,水位增高,風向剛定,便命擊鼓開船。此時,風急浪高船快如飛,就如當年出使金國追想大禹業績橫渡黃河一樣,令人振奮。順風急駛,作者心情輕快。與客人痛飲船上,填詞佐酒,意氣洋洋,瀟灑風流。但表面上的輕鬆難以掩飾他心中沉積的憤懣,覽物之情帶來的開懷,無法替代報國無門,理想破滅的悲憤,作者只有借酒澆愁,以釋胸中苦痛。

  下片起首四句用祖逖擊楫和劉備撫髀感嘆的典故表達自己滿腔愛國熱情和收復失地的希望都已化為煙雲的悲哀。因與朝廷政見不合,受到冷落外放為地方官,無法實現理想,他看透了一切,並表示不以此為意,不管把自己放到南方或北方,不管能否建功立業,一切都無所謂,不在乎,唯有與友人舉杯同飲,才最為快樂。以下寫他的豪縱行為,吃著新鮮的菜蔬美味,聽著美妙的音樂,何等的愜懷。此時此刻他感到,人間還有什麼事情比把酒尊前、開懷暢飲更令人高興呢?作者這些話看似曠達不羈,實則悲慟難抑,他把報國無路和理想成空的失意都化作一腔激憤,貌似豪爽,實為悲哀。全篇用典豐富而貼切自然,寫景壯闊,情感激盪。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15

  滿江紅·蒜山懷古

  沽酒南徐,聽夜雨、江聲千尺。記當年、阿童東下,佛狸深入。白面書生成底用?蕭郎裙屐偏輕敵。笑風流北府好談兵,參軍客。

  人事改,寒雲白。舊壘廢,神鴉集。盡沙沉浪洗,斷戈殘戟。落日樓船鳴鐵鎖,西風吹盡王侯宅。任黃蘆苦竹打寒潮,漁樵笛。

  翻譯

  我客居南徐買酒喝,耳聽夜雨瀟瀟,江中浪聲千尺高。想起當年王濬曾東下伐吳,還有深入南侵的拓跋燾。年輕識淺的白面書生有何用?蕭淵藻那樣的裙屐少年,偏偏又輕敵自傲。可笑掌北府兵者只愛紙上談兵,重用的不過是自命風流的幕僚。

  如今的京口人事已改,又被白色的寒雲籠罩;舊時的營壘一片荒蕪,覓食的烏鴉聚集鳴噪。昔日的斷戈殘戟,都還沉在沙中被浪衝淘。夕陽餘輝裡只能聽到,樓船上鐵鎖的聲響;寒冷的西風吹拂下,舊時的王侯宅第一片荒煙蔓草。江邊的黃蘆苦竹任憑大潮拍打,那嗚嗚咽咽的水聲應和著漁父憔夫淒涼的笛子音調。

  註釋

  蒜山:一作算山,在江蘇丹徒西的長江口。

  南徐:南朝劉宋元嘉八年(431),以江南晉陵地為南徐州,治京口,歷齊、梁、陳,至隋開皇元年(581)廢。後世以南徐為鎮江的代稱。

  江聲千尺:意為夜雨瀟瀟、驚濤千尺,浪聲澎湃,氣勢豪放。

  阿童東下:阿童是指西晉時期將領王濬,其小字阿童。阿童東下出自此。指代清兵南下。

  佛狸深入:佛狸,是指南北朝時期北朝魏國皇帝拓跋燾,小字佛狸。佛狸深入這裡指代清兵南下。裙屐,指修飾華美而無真才實學的年輕人。

  北府:指東晉時期京口。

  參軍客:指北府參軍劉牢之輩。晉秦(féi)水之戰,晉方即以所謂百戰百勝的北府兵為主力。

  舊壘廢:指古代戰爭的痕跡已經不多。

  神鴉:指佛狸祠裡吃祭品的烏鴉群集。“神鴉集”,由辛棄疾《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句化來,謂佛狸祠的祭品召來了群鴉,仍是言古今變遷。“

  戟:古代兵器。青銅製,將矛、戈合成一體,既能直刺,又能橫擊樓船,有疊層的大船、大戰船。

  黃蘆苦竹:黃蘆,秋天變黃之蘆葦。苦竹,又名傘柄竹,其筍味苦。

  創作背景

  順治十年(1654)秋九月,吳偉業因清廷徵召,被迫離鄉北上。揹負著“二心之僕”的輿論壓力,其內心飽含自怨自艾的沉痛。抵達鎮江之時,正逢天降雨雪,陰霾滿空,更使他愁懷難解。於是無限感喟湧上心頭,寫下這首詞。

  賞析

  這首詞,由於作者帶著悲壯激烈的心情來寫,所以很有氣魄,從一開始的景色描寫,到歷史人物、歷史事件的敘述,寫得氣勢磅礴、感情豪放、情緒激盪。下半片,寫世事巨大的變遷,滄海桑田,面貌全非。

  沽酒汀邊,一身孤零。夜雨傍沱,又兼濤聲,其勢磅礴。“接著“記當年”以下,連續用典,歷數風流人物、興亡舊事,直至上片收煞,一氣奔注,略無滯礙,託興高遠。作者描繪這些歷史事件,寫得深刻入微,如:“阿童東下”中用“東下”來形容晉王浚進軍的氣勢, “佛狸深入”中用“深入”來說明進軍的程度和梁武帝輕敵,用“蕭郎裙廄"來比喻他華而不實,最後被圍困而死。“笑風流”句,說的是謝玄的北府兵曉勇善戰,將領們亦好談兵法。“笑”字微妙,不能簡單理解成譏笑,而應當理解為:當年曉勇的北府兵以及好談兵的將領們如今何在?此處“風流”有豪爽、粗獷的意思。上片多用典實,卻自然渾成,並不澀滯。但每個典故都是一個歷史事件,內涵豐富。如:“阿童東下”,“佛狸深入”,它們各含一個具體,生動,場面壯闊,戰鬥酷烈的故事。又如:“蕭郎裙屐偏輕敵’’,內含了梁武帝被困的故事,指出了華而不實的少年貽誤國事。

  換頭轉人即景撫今。“人事改,寒雲白”句極言人世滄桑變幻,歷代興亡如白雲須臾變蒼狗,都只是瞬息間的事。其中詞中風景描繪,起了很大的襯托作用。如:“聽夜雨、江聲千尺。’’又如:“落日樓船鳴鐵鎖,西風吹盡王侯宅。”以落日殘照古戰場和西風吹進王侯家來顯示時代的變遷,且”西風吹盡王侯宅“,意同劉禹錫《烏衣巷》詩之”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言石頭城中東晉王侯的住宅如今也不復存在了。最後, ”任黃蘆、苦竹打寒潮,漁樵笛“"描繪昔日的戰場,已一片冷寂、空曠、殘敗的景象。只剩下讓後人憑弔的遺蹟。寫黃蘆苦竹抽打著紅潮,是突出風,江風颯颯,不知漁夫還是樵子在吹著笛子,構成了悽苦幽怨的交響。全詞高曠沉鬱,蒼茫無盡,確有東坡風致。

  作者其實是在影射明末清初的鎮江戰事鎮江的失陷與守將楊文驄的書生意氣,驕傲輕敵脫不了干係。將大清軍用燈籠火把偽飾起來的空筏看作是滿載敵兵的戰船,正當楊文驄為發炮擊沉了清軍的空筏而沾沽自喜時,清軍主力已在大霧的籠罩下發動偷襲,楊文驄的狼狽與尷尬遂成為那場災難的終點……縱觀整個戰局,弘光朝的覆滅就是那些誇誇其談、志大才疏的風流名士們所製造的悲劇。 國亡了,家破了,西風吹盡王侯宅,光榮與尊嚴在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

  此詞以蒜山附近為中心,將不同時代不同事件連綴一起,上下數百年,綜觀千古,語言精練而概括,一句一典,其景擴大,色彩黯淡。景中寓情,又因情選景,使詞具有情豪氣壯,悲激感人的特點,頗有蘇辛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