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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電影《再見螢火蟲》有感

觀電影《再見螢火蟲》有感

主線未變。但菜菜子所飾演的母親角色卻是電影專門增添的。

當鏡頭在虛擬和人造的戰爭佈景中開始敘述時,巨大的失望感會湧出來,因為在動畫片的唯美傷感中,這獨獨不是個問題。

但隨著劇情(眾所周知)往下走,我發現電影不僅僅聚焦於這對兄妹倆的相依為命,而幾乎是著力描寫了久子這個母親的形象。

她不像兄妹倆的父親那樣對戰爭懷抱著悲觀的決絕,只能將榮譽、信念和生命一起殉葬於日本的戰敗。久子在屋頂上拉著丈夫的手哭著說,你一定要活著回來,而在收到死亡告知書之後,忍不住眼淚地對那孩子說,高興?我寧可他活著回來!

一開始,我非常不理解為什麼電影要把線索抻得那麼長。直到最後,老婦人在當年的小橋上拋下封存60年的白骨,我才終於明白,電影要說的是看似堅強的人生觀。“死了就完了”。即便在戰爭、孤獨、絕望和飢餓中熬、乃至變成魔鬼,也要活下去。

在日本戰敗60年、先經歷了經濟騰飛、又熬過殘酷的蕭條時期的背景下,我們會隱隱覺得——《螢火蟲之墓》變了味道。似乎兄妹生死之情還不足以表達對時代和人性的扼腕。

固然,當然是對戰爭的控訴,拋開所謂立場、榮譽等等不談,正如久子多年來的隱忍那樣,那不是她變成了鬼,而是時代和戰爭讓她不得不變成鬼。在這個電影裡,她呈現了戰爭對一個普通母親而言的殘忍變化,從一個慈眉善目、關懷他人的女人變成了近乎苛刻無情、拋棄他人死活的母親。她的立場,大抵是所有希望過幸福安穩的平凡日子的平凡人的希望。與此相比,這個意氣用事的清太當然是可憐的,但他心底受到教化的尊嚴、榮譽觀也恰是他和妹妹死亡的催化劑。

但這真的是個感人至深的故事。扮演清太的15歲演員石田真嗣說,小時候把動畫片看了無數遍,沒想到有機會出演電視劇。在拍攝現場,他對著鏡頭說,感覺很愉快。出演自幼心目中的悲哀之極的螢火蟲哥哥,這當然是少年最出乎意料的過癮。

妹妹太可愛。螢火蟲太迷離。哥哥太無力。所有的悲涼聚焦於湖邊的小山洞裡。舉世蒼茫顛亂時,可有親人相依為命,便是最大的安慰和動力。

看電視劇,卻心生另一種悲哀。人為何會變。善良的人為何要強迫自己狠下心來?背後流淚是否又有人看到有人能體諒?不管是和平盛世、還是戰爭煉獄,人們可以為了親愛的'人去當小偷、當苦力、當魔鬼。

影片花絮中,採訪了幾位經歷了戰爭的群眾演員,那位歐巴桑讓我印象深刻,她說,媽媽就在疏散那天突然變了一個人,吃早飯的時候很兇很急,她都感到害怕,想要逃走,但是真正遣散之時,她回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家原來那麼小,而母親獨自在家門口痛哭流涕。菜菜子則說,戰爭會讓人做出這樣的事,對我和現代人來說都是不可思議的,甚至你不去學習就很難理解。

但最終,你需要有人可“為”。孤獨是喪失信念的理由嗎。清太在節子死後,也默默地死了。而放眼這個世界,人們不再餓死,不再被轟炸,為親人愛人所作的事情就更加複雜,更難達到生死與共的承諾。

久子的形象大抵是因為菜菜子而顯得不那麼令人痛恨。但心裡都會多少問一句,是不是太過分了。甚至不能說是自私。菜菜子一身樸素,表情逐漸冰冷,是遏著眼淚的角色。

anyway,我還是忍不住看了這個故事的電視劇版,也明知道它必定不如動畫片那般單純那般唯美。說到底,這個故事在十年前曾讓自己流淚,那麼不妨在十年後、經歷更多孤獨和變心之後,發現故事的另一面也能讓自己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