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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恩難忘為題目的作文

牛恩難忘為題目的作文

  家鄉的山水綠悠悠,家鄉的生活美滋滋,家鄉的父老喬健健!每次回到家鄉,在感慨家鄉日新月異之時,心中也有缺憾,因為聽不到那“哞哞”的牛叫聲。家家有耕牛,耕牛遍地走的美麗景象,似一朵永不凋零的山花,散發著馨香鐫刻在我走過的歲月裡,又似一首無字的歌時時縈繞腦際,常常點亮我的情感。在大堂哥家年內賣掉最後三頭牛後,牛的身影徹底在家鄉消失了。然而牛雖失而情永駐,牛那勤勤懇懇、堅忍不拔、任勞任怨的“勞作”的影子,讓我無法釋懷,對牛的懷念也越發深切。

  “身無一毛利,主有千箱實。”。在六十到八十年代,牛和我們生活息息相通,牛是我們山村人的“恩人”,牛對我們的恩情訴說不盡。

  那時哪家不喂牛呀!牛簡直是農家的“頂樑柱”。磨面、開荒、耕地、收割、砍柴、趕集哪一樣活兒能離開牛。

  大集體時,先是村裡的幾十頭牛都拴在村倉庫旁的四間房子裡由專人餵養。後來,農村實行包產到戶,隊裡按人頭多少把牛分到各家。通常每戶人家都能分到一頭牛。喂母牛多,因為每年可以產頭牛犢子,養個三月半年就把小牛賣掉,補貼家用。那時,我家6口人,分了兩頭牛,一頭母牛,一頭小牛。父親把兩小間廚房從中間用土胚隔開,娘指著西間的牛鋪對我們說,這兩頭牛要為咱家幹活,讓我們好好愛護它們。從此,我們在上學之餘,又多了放牛、割草、割芽子、墊牛鋪的活兒。特別是到了暑假,娘把我們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除了輪到我家放牛,我和姐姐幾乎每天上午都得拉著車子去割芽子,半下午時c著籮筐去割草,中間的時間在家學習。割回來的芽子鍘碎後均勻地鋪灑在牛鋪上面,在蓋上黃土,經過一段時間,便成了上好的農家肥。

  那頭母牛很能幹,除了賣力耕地、拉糞,還連續六年年年產一頭小母牛。母牛每產下一頭小牛,娘精心飼養,四個多月左右,為了我們的學費,爹孃就把小牛賣掉。在小牛被賣掉的月把時間裡,母牛總是傷心得眼淚汪汪,整天的叫,也不吃草,僅僅喝點水,家裡人也跟著傷心,可是沒辦法,生活不寬裕啊。

  最難忘的是放牛的情景。為了節約勞動力,有青草的季節,由一家家輪換放牛。在週末或假期,放牛的活兒基本是我們小孩家乾的'。一到放牛時間,我們站在村中間的碾盤上高喊幾聲“撒牛了、撒牛了”,不多會兒,一頭頭牛都從各家出來彙集在麥場上,再由我們趕著到上坡去放牛。那時,村裡少說也有五十頭牛。早晨,天矇矇亮就會被家長喊起來去放牛,飯時時才回來,因為上午牛還要到地裡幹活。下午,直到太陽落了才趕牛回來。一到村頭,我們扯著嗓子喊幾聲“拴牛了、拴牛了”,各家就會有人到家拴牛。我常常驚歎牛的聰明,村裡二十多家,每頭牛都會準確無誤地回到自己的家。

  “娘,牛咋恁聰明,知道哪是它的家”。

  “因為那家人疼牛呀”。

  “那小牛咋知道哪頭牛是它媽媽”我一個勁地問娘。

  “因為牛媽媽身上有特殊的氣味,小牛一味就知道” 娘微笑著說。

  上了初中才知道那叫條件反射,是動物在個體生活中為適應環境變化而從後天獲得的,是作為無條件反射的訊號活動出現的。

  輪到我家放牛基本上非我莫屬。因為我體質好、勤快、膽子大。除了放牛,還會砍上一捆柴禾回來。我很喜歡牛,每次趕著牛群,心中都會湧動著一種莫名的親切和興奮。我喜歡看它們平伸著頭、甩著尾巴,慢騰騰地晃動著膘肥的身子,在上坡上悠閒地行走在軟綿綿的草地上,津津有味地吃著青草的可愛樣子。特別是未斷奶的小牛娃更是憨態可掬。它們一會兒吃奶,一會兒跑到一邊“玩耍”,一會兒聽到母牛的叫聲,又會飛快地跑到母牛身邊撒嬌,蹭著母牛,母牛或是用尾巴輕輕地拍幾下小牛,或是用舌頭舔著小牛。那種舔犢之愛、母子情深令人心暖、感動。野花爛漫香四溢,蝴蝶飛舞綻風姿……可這些美景全都吸引不了牛的注意,它們只專心地挑著嫩草吃,渴了喝幾口山水。吃一陣,它們還會望望藍天,望望白雲,抖抖耳朵,“哞哞””歡叫幾聲,招呼四面的夥伴,夥伴們抬起頭禮貌地哞哞回應幾聲。

  大灰腱、白美妞、花肚、老好人、大黑、小黑……每一頭牛,我們都會根據體型、毛色、秉性、脾氣給它們起準名字。我家那頭母牛一身金黃色的毛,活像一匹柔軟的黃緞子,溫順“靦腆”,我就叫它“黃妮”。即使在它們專心吃草或獨自走遠時,只要一喊它的名字,它準會抬起頭聽你指揮。我總愛在牛吃草的時候,走過去輕輕地摸摸它們圓鼓鼓的肚子和樹葉似的耳朵,聽它們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而它們或是對你甩甩脖子討好你,或是把巨大的頭投到懷裡蹭你,那雙玻璃球似的大眼睛半眯著,還一眨一眨的,非常逗人。有時牛臥在地上休息,我們會騎在牛的背上玩耍、唱歌、吹口哨,自得其樂的樣子至今歷歷在目。

  當然,也有給自家的牛吃“獨食”的時候。牛在幹活回來後,跟不上大群,就由自家人獨自放。我會牽著“黃妮”沿著河邊、田埂、河畔、山坡,在牛吃草的擦擦聲裡翻過一個坡,走過一道梁。等到它吃飽了以後,它就向四周東望望,西瞧瞧。偶爾甩開蹄子,凌空而起。它若高興極了,角在地上會使勁地拱幾下,弄得滿頭是泥和灰。等它玩夠了,就又變得溫順起來,慢悠悠地走著,像個老態龍鍾的老太婆。

  春秋耕種季節就會出現耕牛遍地走的壯觀場面。天麻麻亮時父親就下地了。“黃妮”呼吸粗重,步履沉沉地走在前面,身上肌肉抖動,彷彿每一塊筋肉都包含著一股力氣。父親扛著犁跟在牛後,臉上寫滿艱辛與憔悴。當“黃妮”來到地頭之後就會乖乖地停歇下來,變得踏實而安寧,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耐心地等待著父親卸下犁鏵,給牛戴籠頭、拴韁繩。父親系好牛繩,繫好牛肚帶和袢繩。耕牛知道自己已經站到了田野上。“不用揚鞭自奮蹄”。當軛頭被套好,幾乎不用發出任何命令,耕牛就開始邁著矯健的步伐在田野上奔走。

  耕地時,父親揮舞著鞭子吆喝牛,一邊用力穩穩地扶住犁把,一邊用腳揣著犁出的胡基,嘴裡不停地發出 “噫”、“喔”、 “籲”的口令,指揮“黃妮”如何行進。“黃妮”在得到“得兒”的指令後便會瞪著一對銅鈴大眼奮力牽引,後面隨即翻卷起一道黃色的泥浪,空氣中瀰漫著泥土潮溼的腥香。到了地頭,父親趔著身子,一手提起犁,一手拽著牛袢繩,口裡拖著長長的腔調,抑揚頓挫的喊著:“爾——回來。”拉牛掉轉頭。於是,經過一個冬天凍結的土地翻耕出一道一道的波浪,沃土由一溜溜擴大成一片,像細密的漣漪湧動…… 無垠的綠禾,沐浴了孩子天真的視野,他們尋到了真實的童話。無際的金波,瀰漫了農家人永恆的期望,他們彷彿看到了豐收的喜悅。

  天漸漸地亮了,田地裡幹活的人多了起來,他們像父親一樣低著頭,注視著土地,揮動著手裡鋥亮的犁把,在溼潤的沃土裡種植自己谷糧滿倉的單純而聖潔的夢想。這樣簡單的的生活理想卻窮盡了父輩的一生,他們樸實的生活著,艱辛地勞作著,在歲月的風塵中書寫著自己的四季輪迴,無怨無悔。

  “黃妮”的貢獻是巨大的。爹孃愛護有加,從不打它,知道它對家的貢獻。通常都是耕上一段時間,就會把老牛放在地頭上讓它歇歇。但一天下來,“黃妮”也會累得直喘粗氣,父親就會把它拴在門前的樹上,等它開始反芻了,再餵它。

  我家的“黃妮”確實老了,骨瘦嶙峋,牛毛稀稀拉拉的。1984年冬天,我家的“黃妮”病了,不進食,連最愛吃的豆餅也不聞。娘急得嘴唇上都起了泡。父親到鄉里找來獸醫,給它看病,煎藥、喂藥。喂藥時,父親拿著竹筒慢慢地灌,娘輕輕地拍著牛的頭。牛似乎感受主人的真情,雙眼淌著眼淚。一個星期後,這頭為我們家耕耘了十幾年的“黃妮”永遠閉上了那雙清澈明亮的雙眼。我清楚地記得我大聲哭喊著“黃妮、黃妮”,娘抱著牛頭傷心地哭著,父親在一旁長長地嘆著氣。我知道,那是對牛的愧疚,對牛的感激,對牛的不捨啊!

  但得眾生皆得飽,不辭贏病臥殘陽。這就是牛,忠心、守信、畢生、樂觀、溫馴、勇敢、誠實、善良,既平凡又偉大。牛對人無所苛求,只要求主人每天給它梳好毛,喂草料,給它一個安身之處。它們吃進去的是草,養活的是黃土地上千千萬萬的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勤勤懇懇,認認真真地幹好它們的本質工作,從不在乎名利!牛的蹄子,踏遍大江南北;牛的蹄印,見證著過去的艱辛歲月,記錄著年輪變化和時代進步,見證著農村的歷程和鉅變。

  歡歌勁舞慶盛世,黨恩暖透百姓心。如今,國家惠農政策越來越多,買農機給補貼,農民紛紛購買三輪車、手扶拖拉機,收割機、旋耕機等農具,都是機械化耕種。村裡人多地少,年輕人外出打工,自家的地都轉租出去。有了 “鐵牛”幫忙,田間作業省時高效,輕鬆 “逍遙”。

  朝耕草茫茫,暮耕水濡濡。朝耕及露下,暮耕連月出。耕牛奮蹄奔走,農民躬背扶犁,土地翻著波浪,這畫面是人世間最富創造力的畫面,那樣自然、那樣和諧、那樣動人。這幅動人的畫面總能掀開我內心的情愫,激發潛藏的全部力量。每每想起耕牛在田野上辛勤地翻耕土地時,一種催人奮發的意志就會在我奔騰的血液中流淌成刻骨銘心的記憶和久遠的思念,一種務實進取的意志就會在信念的鑄造中愈來愈堅韌!

  地址:內鄉縣城關鎮中心學校 劉麗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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