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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打揚塵散文

記憶中的打揚塵散文

  過來小年,就開始迎接大年了。迎接大年,啥都要“新“的,母親給父親和我們姊妹五人,買了新衣、新襪子、新鞋子、新帽,唯獨她自己沒有,我們心裡不平,嚷嚷著,母親卻說:”我灶前灶後一把的,穿那新衣服幹啥?我那舊衣服洗乾淨,也就是新的啦“這就是我的母親,樸實而偉大的母親。

  母親忙活了,她把所有的被子、褥子、床單、衣服拆洗乾淨,三大盆衣物,母親洗了每每一天,我們充當母親的下手,端水、晾衣,大妹子時不時地拿起然毛巾,給母親擦汗,二弟、三弟也時不時的端出熱水給母親喝。母親笑盈盈地說:“新年要有新樣子,洗掉舊塵迎新年“。該擰被單的水了,母親拽一頭,我們姊妹五人拽一頭,擰水。母親一拉,我們五人”嘟嘟嘟“朝前走去,樂得”咯咯“只叫;母親一鬆手,我們五人”咚咚咚“往後退。母親笑得喘不過氣來,就在這一拉一扯中,拉出了一院子的笑聲,也拉出了迎接新年的帷幕。

  洗淨的衣物,晾曬了一個院子,花花綠綠的衣物,隨風飄蕩,我們在衣物中左躲右藏,捉起迷藏來。衣物晾過“老鼠墒“(安康方言,就是晾曬的不幹不溼),母親就用”蒸飯湯“漿衣物(蒸飯湯,安康的方言就是米飯湯),漿過的衣物,用棒槌輕輕拍打,拍打的平平展展,然後再次晾曬,這一晾曬出來的衣物,有稜有角,有線有條,闆闆頁頁,醜陋的舊衣物,煥發了迷人的光彩。

  在我們幫母親洗衣物的同時,父親也在打揚塵,父親用舊報紙做成一個高高的帽子,戴在頭上,我們打眼一看,活像一個過去受批鬥的“牛鬼蛇神“我們樂的哈哈大笑,母親卻說”笑啥子哩笑?你們的父親是咱們村裡的'能人,啥牛鬼蛇神不牛鬼蛇神的!快去給你們的父親幫忙。“我們惟命是從。

  父親負責“高空作業“,我們負責”低空清掃“,父親將屋頂、樓板、橫擔、牆壁、門角、旮旯等上面的灰塵,一一清掃乾淨,落在地面的灰塵,我們打掃的乾乾淨淨。掃完灰塵的屋子,亮堂多了,在這樣的土屋裡,我們依然感受到溫馨。如果我們攢下的報紙多,還會將父母和我們的臥室,再重新糊上一層報紙,這種散發著墨香的小屋,多麼溫暖和諧。

  打掃完揚塵,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美化屋子——第一道靚麗的風景就是重新裝點格子門和窗戶。我家有四扇窗戶和六扇格子大門,父親分別用紅、黃、綠、白四種紙,裱糊門窗,巧手的母親會剪紙,剪出各式各樣的窗花,裝點門窗,“蝴蝶“在窗子上翩翩起舞,”喜鵲“在格子門上”嘎嘎“直叫,特別是我家的六扇格子大門,木雕的各種麒麟和母親貼上的窗花,遙相呼應,煞是迷人,到了夜晚,燈光從堂屋射出來,五彩繽紛的光,灑滿院落,不比城裡的霓虹燈差多少。我們在院落裡,追蹤五彩的光,蹦啊!跳啊!喊啊!父親是個書法高手,這時,父親找來狀紙,龍飛鳳舞地寫上李白、杜甫的詩句,用毛巾蘸廣告,在條幅的四周摁出美麗的邊花來,這些父親親手書寫、裱畫出來的作品,不亞於大師們的作品,我們喜愛有加,將它們張貼在我們的小屋裡,顯露出濃濃的書香文化。

  不知道現在的年,還有沒有那樣濃重的打揚塵活動?我家的揚塵,都是妻子按時請清潔工來打掃的,我還想重溫當年打揚塵的溫馨,今年的揚塵,由我全權負責打掃,只是我愛的母親去了,如論如何也找不出當年的溫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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