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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愈《答李翊書》讀後感

韓愈《答李翊書》讀後感

  引導語:韓愈還是一位熱心的教育家,他能逆當時的潮流,積極指導後進學習,韓愈《答李翊書》就是一篇關於文章寫作教育文章,讀完這篇文章,你有什麼感想?

  韓愈《答李翊書》讀後感

  最近讀韓愈的《答李翊書》,感慨良多。

  文學史上提到這篇文章,主要是因為它體現了韓愈的文學思想,但我覺得,從人生修養的角度來看,這篇宏文也值得後人好好琢磨。

  韓愈在這篇寫給李翊的信中,高揚儒家崇古思想的旗幟,要求青年儒生能夠把學習的目標確定為“蘄至於古之立言者”,刻苦鑽研,不求速成,“養其根而俟其實,加其膏而希其光”。有別於後世一些文人,韓愈的崇古不是泥古,而是法古,所以他在追述自己的求學經歷時,重點強調了自己在研讀古籍時“惟陳言之務去”、致力於“識古書之正偽與雖正而不至焉者”的精細工夫。更為可貴的是,他指出自己在學問上已達到很高境界(“浩乎其沛然”)後,仍不廢懷疑精神,“迎而距之,平心而察之”,最終得到淳一的道學。治學與修身從孔孟以來就是二而一的問題,治學就是自覺修身,修身就是涵養學問,孟子說“善養吾浩然之氣”就是這個意思。韓愈也說,學問之道“不可以不養”,要活到老學到老,也養到老。“行之乎仁義之途,遊之乎詩書之源,無迷其途,無絕其源,終吾身而已矣。”經過這樣一番涵養工夫,就可以成為一位有道君子。孔子說過:“君子不器。”有道君子並不刻意追求聞達,而是“處心有道,行己有方”,達可以兼濟天下,造福黎民;窮可以垂諸文章,嘉惠後學。“如是者,其亦足以樂乎?其無足樂乎?”

  一個人學習古人、專心修身往往要失去一些現實的利益,讓別人看來這似乎是很大的損失,(“志乎古必遺乎今”)但是,這個問題從來都不是別人能作出回答的。因為,一位真正的有道君子有自己的追求,所以能自得其樂,要是在乎普通人的價值判斷,他又算什麼君子呢?因此“如是者,其亦足以樂乎?其無足樂乎?”這個問題其實沒有答案。

  韓愈一生,命途多舛。他幼年失怙,由兄嫂養大成人。雖然好學深思,卻屢試不第。後來好不容易獲得功名,卻又因直言進諫多次被貶。面對命運的不公,他依然鑽研道學,不改其樂,最終成為一代大家。這篇《答李翊書》可以說是韓愈的一份人生自白,從中可以窺見他的偉大人格。

  讀著這篇文章,我彷彿看見在遙遠的古代,一位好學上進的年輕人,在儒家文獻裡孜孜以求,追尋著人生的意義,在命運的歧路上,漸漸找到了心靈的寧靜和歸依。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在今後的一生中秉持這些深邃的道德,正道直行,把它發揚光大。

  當他作出這樣的.決定的時候,同時也把自己放到了綿延中國古代歷史數千年的道統裡,因此,從他的人生裡我們隱約看見了中國古代文明堅強挺拔的脊樑。

  回過頭來看看我們這個時代,在這樣一個資訊交流過分發達、精神生活和物質生活逐漸分離的時代,我們反而不能接上我們偉大的先人那富有生機的神經。我們也許有太多可以學習的東西,但我想,屬於信仰的知識,從來都只有一種。我們自然不必像韓愈那樣去皓首窮經,但我們不能不像他所說的那樣去尋找一種達到心靈平靜的哲學。一次次讀著那些因為過度貪婪而迷失了自己的人的懺悔,我常常生出深深的憐憫,很多人說,這些人失去了自我約束能力,我覺得,他們是失去了學習的能力。

  在我看來,只有一種學習,那就是人格的學習,任何知識如不能有益於人格的增進,那就不是好的知識,這也正是韓愈在這篇文章裡告訴我們的方法。

  附

  《答李翊書》原文

  韓 愈

  六月二十六日,愈白。李生足下:生之書辭甚高,而其問何下而恭也。能如是,誰不欲告生以其道?道德之歸也有日矣,況其外之文乎?抑愈所謂望孔子之門牆而不入於其宮者,焉足以知是且非邪?雖然,不可不為生言之。

  生所謂“立言”者,是也;生所為者與所期者,甚似而幾矣。抑不知生之志:蘄勝於人而取於人邪?將蘄至於古之立言者邪?蘄勝於人而取於人,則固勝於人而可取於人矣!將蘄至於古之立言者,則無望其速成,無誘於勢利,養其根而俟其實,加其膏而希其光。根之茂者其實遂,膏之沃者其光曄。仁義之人,其言藹如也。

  抑又有難者。愈之所為,不自知其至猶未也;雖然,學之二十餘年矣。始者,非三代兩漢之書不敢觀,非聖人之志不敢存。處若忘,行若遺,儼乎其若思,茫乎其若迷。當其取於心而注於手也,惟陳言之務去,戛戛乎其難哉!其觀於人,不知其非笑之為非笑也。如是者亦有年,猶不改。然後識古書之正偽,與雖正而不至焉者,昭昭然白黑分矣,而務去之,乃徐有得也。

  當其取於心而注於手也,汩汩然來矣。其觀於人也,笑之則以為喜,譽之則以為憂,以其猶有人之說者存也。如是者亦有年,然後浩乎其沛然矣。吾又懼其雜也,迎而距之,平心而察之,其皆醇也,然後肆焉。雖然,不可以不養也,行之乎仁義之途,遊之乎詩書之源,無迷其途,無絕其源,終吾身而已矣。

  氣,水也;言,浮物也。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畢浮。氣之與言猶是也,氣盛則言之短長與聲之高下者皆宜。雖如是,其敢自謂幾於成乎?雖幾於成,其用於人也奚取焉?雖然,待用於人者,其肖於器邪?用與舍屬諸人。君子則不然。處心有道,行己有方,用則施諸人,舍則傳諸其徒,垂諸文而為後世法。如是者,其亦足樂乎?其無足樂也?

  有志乎古者希矣,志乎古必遺乎今。吾誠樂而悲之。亟稱其人,所以勸之,非敢褒其可褒而貶其可貶也。問於愈者多矣,念生之言不志乎利,聊相為言之。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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