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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豈昔時月散文

月豈昔時月散文

  我們雜誌社12月份要寫的主題是“美人”,於是藉著這個機緣給你寫個信,是每個早晨你揹著書包經過我桌前,駐足跟我談起你昨夜的夢的場景。就像抬頭看你,就像你還在我身邊。

  是因為提起美人,畫面全是我們在一起的那段時光。那時你還是齊劉海,爽爽利利地綁起;那時整個校園都是白色底紅色條紋的校服,配著布鞋高高捲起;那時我們的心上繪著遠方的油畫,色彩還未乾青青泛著鮮。沒有一段歲月能及上那時這樣叫我掛念,沒有一個畫面能像你這樣讓我安上“美人”這一詞藻。

  每當課堂上老師提起某個我們曾談過的民國女子,我會希望能有一個你,像以前一樣隔著座位回頭,一起回答。晚睡的時候會想起你家的閣樓,以一個“它比較破舊不會想睡覺”的理由我們將功課搬到了那裡,考卷做著做著便不自覺摸出了《蛾眉宛轉》。早醒的時候會想起我們教室門外的欄杆,你披著剛吹乾的頭髮匆匆而來,放好書包後出來和我一起背單詞。我開著檯燈看《遊園驚夢》,多想與你分享,我看《驚夢三十年》,三毛對著聽筒喊“白先勇——”時,心中的那種感覺恐怕也只有你能懂。當時我們羨慕並嚮往著朱天心的《三三集刊》和白先勇的《現代文學》,構思著進了大學,沒有辦一本也得參加一本,體驗天心所講的送雜誌途中累但年輕的心情。只是現實難免偏頗,所言所感總會受到種種限制,或被不明評論或難上眼總是酸澀的理由。念想便一直存著,只是想念你的心情便多了些,不是這裡不好,只是不是想要的好。

  我甚至找不到山——也許有罷,只是一個人爬便沒有了滋味。小三中門口的那座山依舊那麼矮吧,只是再也沒有兩個逃課的身影。當時我們挽著褲腿爬山,聽著歌講黛玉講天心,講你爸爸軍營中的`花講我奶奶捏的小粉團。我們用相機拍好多照片,只是最後只剩下了一張你的,其它都丟了,現在想想真的好遺憾,畢竟沒能留下擁有校服的時光。

  看到喜歡的文章,無論多長都會想著把它抄下來,給自己看也便日後與你看。當時你的日記本記滿了《擊壤歌》和《寄小讀者》,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日頭已經下了,在那之前我們穿過了幾條有點曲折的小巷。你的字型很卡通,蹦跳著好像隨時會滾出來一樣,只是好看。我們開始用一本筆記本交換心情,隨手的言語記錄讓我們兩個人的字越來越像,尋思著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然後咧嘴傻笑。

  我想念你的字,想念你的日記,想念你齊眉的劉海,想念你泛著藍光的眼白清清澈澈。當時有你陪伴同享一本書的場景映襯著我現在的形單影隻,因為再也沒能找到與你一樣的人,所以即便是群居也是一個人的世界。我非想把自己封起來,只是從此再也無人分享。你說如果我喊“白先勇”能再看到你回頭,該有多好。

  明天蕭蕭老師會來我們學校講學,聽說能帶來臺大的訊息。我打算提前去佔據第一排,因為有好多問題想問他,有你的有我的。聽說他家就住在總統府前,天心每天經過的紅磚路。你說我問他天心好不好?問她最近好不好,是不是還在吃藥。到時怕會忍不住掉眼淚吧,想起你或者是攤在閣樓上的那本《擊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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