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座山的短文散文
都說“父愛如山”,想來這個比喻一點都不浮誇,也極其符合我的成長境況。
那年夏天,我受傷了,到了不得不進手術室的地步。手術的前一天下午,護士把父親請到醫生值班室。我也跟著去,卻被攔在了門外。透過玻璃門,我看不見父親的反應,但從醫生嚴肅的表情中我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一會兒,父親出來了,看到我臉上不知何時出現的淚痕,卻朝我笑了笑:“女兒,不要怕。”
由於要做手術,我不得不一整天都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父親事忙,本已說定晚上不再來看我,叫了一個護工照顧我。他再三囑咐那個護工,很是仔細。但他終於不放心,怕別人照顧我不妥當,頗躊躇了一會兒。其實我已經十歲了,照顧自己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了。他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決定還是晚上再來看我一眼。我再三勸他不用陪我,他笑了笑,瞥了我一眼:“你這傢伙小動作那麼多,我是怕你吵到別人。”
第二天一早,護士便準備將我送進手術室。父親連忙跟護工囑咐一些瑣事。一會兒,護士送我進手術室,刺骨的冷風從手術室裡飄出,我頓時打了個寒顫。父親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感覺到一股堅定的力量順著他的手進入到了我的身體的各處。進了手術室,我躺在一個藍色的狹窄的床上,周圍牆壁一片慘白;床的頂部,是一面較大的無影燈,無影燈的燈光如天國的光輝一般,那麼柔和而又恐怖。
即便打了麻醉,在鋼釘慢慢嵌入我身體的時候,我還是疼出了眼淚,而中途,醫生忽然又給我打了一針,我在短時間內失去了意識。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見父親緊緊握著我的左手,讓我堅強。當我醒來時,臉上的淚水還沒幹。父親往前衝了幾步,微微俯下身,笑著把我的淚水擦乾。
事後我才從護士口中知道,醫生當時給我打那一針麻醉,是在跟我的父親交涉要在我的身上開一個更大的口子,可一向堅強的父親竟然紅著眼眶,一把抓起醫生沾滿我的鮮血的手,請求他一定再努力努力,按照原方案進行。而就在那時,我的主治醫生走出來說原來的手術方案成功了,父親才鬆了口氣。於是我越發憎惡起那個主刀醫生,他怎麼就不能晚一點再跟父親說明情況呢?
這時我的手機顯示了父親的來電,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我趕緊拭乾了淚。怕他聽出我的哽咽,也怕我會抑制不住自己。
父親一邊推開門一邊朝我笑著,我把手機扔到床上,撲向了他的懷抱,在他寬厚溫暖的懷抱裡,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淚水。
不知何時,淚水打溼了我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