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雪現代散文
這麼長時間,等待一場雪,一場故鄉的雪。
潔白的飛雪,空曠的大地,寧靜的天空。每每在柔和的陽光下,看著遠處山頭白茫茫的一片,也許是來此感動,也許是自己裝神弄鬼。這份神聖空靈的故鄉的雪情,總是給了我靜靜佇立的原由。
今天寫這些文字,不論怎樣的瞻前顧後,少不了那些雪,那些和故鄉,和童年攪拌在一起的雪。西北的冬天,遠遠望去,都是些輕盈瘦小的身軀,都是些天真無羈的歡聲,都是些淡妝濃抹的回憶。九十年代的一個臘月,帶著冬天的印記,我來到了這個世間,二十幾載以來,唯有童年裡的雪讓我真正的寧靜。多愁善感也罷,內斂沉寂也好,人生的感悟,總是離不了自己的性格。
兒時,凌冽的寒風從哪個熟悉的山頭飄來,冬天便一覽無餘了。隔三差五,總能在漫天飛舞的片片雪花裡肆意飛奔。雪好像好多好多,有時,天天飄落,也沒有停的意思。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白瑩瑩一邊。隔了夜的雪,翌日更顯潔白。踏出去,勤勞的鄰人已掃了一條暗黃的小路,堆在兩邊的雪,失去了光潔。跑啊跑,除了這條暗黃的路,好像什麼都是白的,本來,什麼本就是白的。掛在樹枝玲瓏剔透的冰雕,形形色色。覆蓋在地上雪,遮蓋在屋頂的雪,凍結在灌木叢中的雪,隨風飄落在山旮旯處的雪········,滿眼的白,滿世界的白。
偶爾,三五成群,或滑雪,或打雪仗,或玩雪,也總是無所顧忌。一位大哥哥,威誘我們抓起一把潔白的雪,使勁使勁地捏,雪很快成了雪團,冰涼刺骨,但我們不能鬆手,等著雪團慢慢融化,融化成一滴滴雪水,滲出指縫。冰涼刺骨慢慢達到了極致,然後,感覺手心被大火燎了一般,從指稍烤到了掌心。滲出的雪水渾濁著滿手的汙垢,滴在了雪上。雪終於消耗殆盡,麻麻的伸開五指,火辣辣一片,猶如不復存在的手指,在掙脫著自己,眼中含著淚花,哭笑不得。吶喊聲隨風飄蕩,此起彼伏,意猶未盡的我們,依然沉侵在雪的世界,潔白不容玷汙。故鄉冬日的傍晚,隨風起伏的飲煙,在雪的照耀下,在雪的'歡送下,總是如此的安詳、恬靜。猶若視死如歸的戰士,靜靜的消失在無邊的曠野。
今天突發來感,便搓了這二三個字,我總是在昨日的模糊記憶裡為自己找安慰,多多少少有些庸人自擾的意思。時至今日,我也被塵世的繁華洗淨了這些“汙垢”,自是蓬篙人的感嘆早已不復存在。就像這些滲出指稍的雪,落地成泥。故鄉攪和這童年,幽幽怨怨地離開,風鈴般回聲飄蕩,撞擊著遠處掛在枝頭的雪花,宛如一首來自遠古的曲聲,亦幽幽怨怨。我曾經說過,童年和故鄉不能分割,他們彼此纏纏繞繞,早已忘了彼此。這場雪,願能滋潤滋潤這快乾渴的彼此,也算是不忘彼此。
不同交織的感覺,踉踉蹌蹌,讓我倍感不適。多少生與死的突然來襲,多少愛與恨的莫名衝動,多少雪與風的肆意飛舞,多少童年與故鄉的快速變換,終將在暮色降臨的夜晚,飛過山頭,飄蕩在凌冽的天空中,雪花仍在伴隨著,忘了彼此。